姜莱闻迅赶来,看到瘫倒在地的程重,连忙上前扶起。
太医将程柔瑾的情况详细地向姜莱做了汇报,然后下去准备汤药了。
姜莱看着程重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知道他已经被这个消息打击得无法承受,于是轻声说道:“岳父,您先回府歇息吧,明日请岳母过来陪陪她。”
然而,程重却“咚”的一声再次跪下,满脸愧疚地说道:“程家对不起陆家,对不起王爷,还请王爷责罚。”
姜莱无奈地摆摆手,示意旁边的宫人将他扶起来。“本王今日与你说的那些个酒话,你回去仔细琢磨琢磨。她如今犯下了如此重罪,仅仅以死已经不能赎罪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希望你能谨慎处理。”程重点点头,含着泪离开了荣亲王府。
姜莱坐在程柔瑾的房间里,静静地等待了两个时辰,直到太医在小翠的陪同下,端着汤药进入房间。
太医迅速施针,程柔瑾终于缓缓转醒。小翠接过太医的药碗,小心翼翼地喂给程柔瑾。
程柔瑾用余光能看到坐在角落里的姜莱,心里落寞的说了一句:多好的人,可惜但他们之间已无未来了。
汤药喝完后,程柔瑾示意小翠将她扶起,随后让所有下人离开房间。此时,屋内只剩下她和姜莱两人。
姜莱率先开口道:“程柔瑾,你以为一死就能解决问题吗?
你真是个狠心的人!你不顾程家和刘家的死活。
怕你听不懂,我再说得更明白些,
你的死不足以让他们泄愤!
如果你的死不能平息仇恨,那么程家和刘家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只有你活着,受够了失去至亲那种锥心之痛,他们才有一线生机。你好好想想,是牺牲几个人还是整个家族?”
程柔瑾心急如焚,因为脖颈受伤,她一时无法出声。她焦急地向姜莱比划着,希望得到纸笔,姜莱满足了她的要求。
程柔瑾颤抖着手写下一行字:“我去求求也溪妹妹,我去求她,我愿意终身在她身边为奴为婢,只为赎我的罪孽。”
姜莱看过后摇了摇头,太迟了。
程柔瑾手中的纸笔垂下,墨汁染黑了她的葱葱玉指,突然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姜莱将他的狠戾尽收眼底。
“程柔瑾,我劝你莫要以卵击石。除非你们程家敢造反,起兵灭了陆家满门,你们两家如此斗法,本王倒是猜不到你们的结局。
不过本王顺便就被你们拖进万丈深坑而已?
你问你爹敢不敢陪你玩,就如同你那好舅舅刘正一般。
我劝你莫要试,不然只会加剧你们家族的噩运。
保持低姿态,祈祷只死几个人,就能止杀戮。
还想让你的家族留一些幸存之人,千万别做傻事。言尽于此,”姜莱面无表情地走出程柔瑾的屋子,回到了书房。他坐在书桌前,拿起笔,开始写信。
“云林,展信颜……”姜莱又向山阳陆家发去第二轮的书信。
这封信的内容与之前发给程家的类似,但姜莱将京中的严厉局势以及建承帝已派周回在调查之事,更为透彻的与陆也溪分析一遭,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陆家明白当前的形势,并做好应对的准备。
山阳县,陆家。
陆也溪已经安排人将陆家里里外外收拾妥帖,留了几个看守的老奴打扫。其余人她准备全带到理县去。
这些人都是陆家的家生子,对陆家忠心耿耿,自然是陆家人在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
只是陆云山的妾室王姨娘,刚刚生产完,为陆家又添一丁,身子还未恢复,陆也溪担心路上她吃不消。
王姨娘是个懂事明事理的人,一直表态,没关系,她可以坚持,绝不给他们兄妹拖后腿。
陆也溪看着大哥一家,欣慰了笑了,家和万事兴。
阿娘、退渔一路走好,别担心家里,我们会替你们好好的活着。
陆也溪看着忙碌的仆人们,心中充满了感慨。她知道,这次搬家意味着陆家的生活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阿爹还在理县等着他们,她坚信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此时,庚雪拿着一封信匆匆走来,递给陆也溪:“少夫人,有您的信。”陆也溪接过信,打开一看,庚云传回的密函。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屋内,召集家人,这样重磅的消息,他们兄妹几人应该分享。
大哥陆云山、小弟陆云林以及夏侯煜他们四人关了陆也溪书房的门,门口庚风以及庚雪把守。
“庚云已经按照计划将程家和刘家的重要人物都锁定了,绝对不会让他们轻易的‘走了’。
我们要慢慢地折磨他们,让程柔瑾也体验一下失去至亲之人,体会我们这些作为子女的痛苦!
如果痛苦没有降临到她身上,不设身处地的作为当事人,她就永远不会明白,总也体会不到。
总是认为一句道歉,人不是她杀死的,她也不想这样,无心之过........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就能解决问题?别人就该被道德绑架而选择原谅?却不知道这其中的伤害有多深。
她种下的恶果,就让她自己来品尝吧!”陆也溪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密信递给大哥陆云山。陆云山快速浏览后,继续向下传递给陆云林,传到夏侯煜手上时,他安排的人,大致也知道,程家与刘家嫡之一脉一个不留。
他认为程、刘两家应该烧高香,媳妇儿还是心软了,手下留了情。反手不屑的将信笺丢进了火炉。
陆云林将姜莱写给他的第二封信拿出来,转手交给陆也溪。
陆也溪一脸不屑地接过信,一目十行看完信,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扔进火炉里。
并不是不想给大哥看,只是担心他无法承受这样的内容,所以还是选择将其销毁。
“姜莱这个人,总是喜欢拐弯抹角,让人摸不着头脑,还总是让别人去猜测他的心思。
我已经厌倦了这种游戏,不再愿意去猜测他的想法。”陆也溪看着陆云林,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说道:“你和姜莱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你们之间所谓的同袍之义,该割舍的时候就果断割舍吧。
不要因为过去的情谊而犹豫不决,否则只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烦恼。给他去回信,别与他多言,婉拒他邀约便是,他会懂得咱们陆家的立场的。”
陆云林点点头,回答道:“知道了,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