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周礼如期而至。
作为名门望族的公孙府自然迎来众多来客,其中包括礼部尚书沐皓以及他妻子——公孙子论曾经深爱过的女子江依依。
自江依依和沐皓他们一进来,公孙子论便注意到他们,尤其是江依依。
但为了避嫌,他移开了目光,继续和宾客谈笑风生。
他明白江依依她和沐皓已经成婚,他也早放弃了,只要姜念不打搅她,她会幸福的……
但姜念,她……
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他对她是怎样的感情。
他心中真有她吗?还是出于愧疚?
那——她呢?还喜欢沐皓吗?
等他与宾客结束谈话后,江依依带着她的一岁的儿子沐泽和满脸写着不乐意的沐皓来到他的面前,笑着道贺:“子论,恭喜你成为父亲。”
她说完后,假装往四周看了一眼,问道:“怎么不见姜念呢?”
她一提到姜念,公孙子论和沐皓脸色一沉,整个氛围变得尴尬。
公孙子论很快调整心中的情绪,依旧是温和道:“谢谢你们的祝福。”
他没有正面回答江依依的问题。
她听到公孙子论没有提及姜念,心想他应该还是厌恶着姜念。
没有丈夫的疼爱,可见姜念过得也不好。
知道到姜念过得惨后,她心中不知有多开心,她急切地想知道不可一世的姜念活成了什么样子。
当她还要再说话时,沐皓一边拉着她离开,一边对公孙子论道:“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你先忙。”
沐皓无视她的挣扎,带着她来到一处角落。
她见他停下脚步,狠狠地挣脱他的手,气愤道:“你干嘛拉我走开!”
他见她闹脾气也没生气,反倒是心平气和解释道:“依依,你没看到公孙子论的脸都黑下来了吗?姜念再怎么不济,她也是公孙子论的妻子,你这么说让子论怎么想。”
她听后委屈道:“你是说我不懂事吗?我就知道你还爱着姜念,要不也不会为她说话。”
他扶住她的肩膀,叹了口气,无奈道:“依依,你就不能相信我吗?”
她咬唇,扭过头去不想与他对视。
“你呢?你对子论还有感情吗?”他忍不住问困扰他许久的问题。
毕竟当初最先陪在她身边并且给足她爱的是公孙子论,难道她就没对公孙子论动过心吗?
而且他看得出她听到公孙子论为了不让她想起以前的事情,故意没有在她面前提及姜念后,她是眼见的开心。
这是他们成婚以来鲜少见到的。
她闻言没再说话,其实她挺后悔之前让公孙子论去引诱姜念的。
公孙子论虽然在长相、地位上略逊于沐皓,但他的学识和谈吐却远远高于沐皓。
更重要的是,公孙子论是一个体贴、温柔的人。
她知道她对公孙子论的情感的复杂的,她有时候也挺嫉妒,甚至憎恨姜念占有公孙子论的。
此时此刻的公孙子论内心也是复杂的,
现在他的心里不知为何一直都在想着姜念和她的孩子。
一听到有人想要贬低她,就会觉得愤怒和心疼。
刚才哪怕是依依刻意提及她,他也会不自在地黑脸。
他这么做是出于愧疚吗?还是什么?
“侯爷,我们不能这么做,继承公孙府的只能是墨儿,不能是逸儿啊!”
在花园的走廊处,公孙付氏屏退身后的随从,拦住蠡湖侯劝道。
她上前继续说道:“无论你再怎么厌恶姜念她们,这也是礼法啊!”
蠡湖侯冷眼看着她:“如今就几个老家伙在坚持这礼法,而且凭蠡湖侯府的实力足以挑战这礼法。”
蠡湖侯推开挡在前面的公孙付氏,厉声道:“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让一个灾星继承公孙府的!”
公孙付氏站稳身子后,着急地对着他说道:“侯爷,虽然如此,你也要为公孙府的名誉考虑啊。”
蠡湖侯站住脚,不留情面道:“这不是有你在吗?之后事情败露,世人都会知道是你一个人为之,而不是我公孙宇学。”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公孙付氏一个人失落地扶着玉雕栏杆。
抓周礼开始后。
在众人的夸赞和祝愿声中,公孙子论抱着小公孙逸来到放满各种华美物品的桌子前。
而至于这孩子是不是嫡长子,谁也不知道,只要这场抓周礼成了,他就有了继承权。
在缘国有规定,有继承权的只有第一个行抓周礼的孩子,并且如果有嫡长子,嫡长子必须为第一个。
当公孙子论要把孩子放下来的那一刻,门外传来洪亮的女声,制止了他下一步动作,
“公孙子论你是抱错孩子了吧,我的孩子在这里,你怎么抱着一个庶子?”
在场的所有人循着声源看去,眼眸瞬间一震。
只见一个绝美的女子抱着个孩子施施然地走了过来,一举一动都让人着迷不已。
就连江依依也被她的容貌震撼到。
江依依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姜念还是如此的耀眼,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加美艳动人。
见姜念并非自己所想般不幸,忽然一股醋意涌上心头,让她强烈地感觉到公孙子论离她越来越远,或许他早已经不爱她了。
刚才她为他黑脸找借口,无非是她不甘心罢了。
可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看向旁边眼中带着惊艳的沐皓,她更加愤怒,也更嫉妒姜念。
姜念在许多人炽热的目光注视下自信地走到公孙子论面前。
这时公孙子论也从惊艳中清醒过来,略带怒意道:“你带孩子来这里干嘛?”
姜念和在场的众人都不知道他真正愤怒的是别人看姜念那炽热的眼神,而不是姜念的行为。
“我的墨儿必须是第一个行抓周礼的孩子!”
姜念轻笑道,语气轻松得就像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在心底已经把公孙子论骂了好几遍。
蠡湖侯一看到姜念,就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他知道姜念跟她爹一个性子,就是爱捣乱,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但他也不好出面。
公孙子论轻声对姜念道:“这不是墨儿可以来的地方,快带他回去。”
“为什么?难道我的孩子不是嫡子吗?”
“噢~难道你们公孙家要挑战缘国的礼法和陛下的权威吗?”
姜念她拉下脸严肃地质问,眼角泛起了寒意,眼睛紧紧地盯着他,等着他回答。
公孙子论愣住原地,对眼前的姜念感到陌生极了。
他下意识压低声音道:“这一年来你真变了,以前那个温婉贤惠的姜念呢?”
姜念觉得好笑,眼角带着讽刺:“我还是我,只是认清一些事,不想再压抑自己罢了,而且变的一直是你好吗?”
她稍微提高声量说,故意道:“希望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嫡妻,我的孩子是你的嫡长子,难道嫡长子没资格行抓周礼吗?你们公孙府还真是与众不同!”
宾客们听了不可思议地议论纷纷,脸色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对公孙府的不满。
其中一些宾客显得格外激动,纷纷要公孙府给个说法。
“蠡湖侯,好歹你也是缘国大臣,虽然缘国没落,但是你也该知道礼法不能被挑战。”
“哪怕再不喜姜念也不能挑战我朝礼法,明明有嫡子,却让一个庶子继承公孙府啊!”
“这有违常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