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外,密密麻麻地驻扎着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京城紧紧护卫其中。
尽管城外战火纷飞、硝烟弥漫,但京城内部却依然保持着繁华与稳定。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商人们忙碌地招揽顾客,小摊贩们高声叫卖着自己的货物。
在那条贯穿京城的绩河边,有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馆。
这家茶馆傍水而立,人坐于窗边,仿佛置身于一幅美丽的画卷之中。
绩河的美景尽收眼底,河水如镜子般平静,倒映着天空中悠悠的白云。
来来往往的人群,如蚁蝼穿梭,忙碌而有序。
窗边的座位宛如一个独特的观景台,让人可以尽情欣赏这生动的一幕。
此时此刻,两位气质迥异的夫人正坐在窗边。
其中一位夫人虽然已过风华之年,但依然风韵犹存。她怀中抱着一个可爱的孩子,颦着眉头望向窗外川流不息的人潮,满脸心事。
另一位夫人则显得端庄雅致,她全神贯注地煮着一壶热茶,手法娴熟,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
微风轻拂,带来绩河清新的气息,与茶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
姜夫人收回目光,看向付欣的方向,叹了口气,感叹:“可惜了。”
付欣握着茶壶柄的手一顿,依旧沉默。
姜夫人继续道:“太子也算是我看着他长大的,他才华横溢、谦逊有礼,如此出众的他本应在这世间创造一番辉煌伟业……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
她眼中含泪,继续叹气道:“他怎么就遇害了。”
“嗯~我的纤灵怎么了。”姜夫人见怀里的小纤灵不安地乱动,暂时从自己的情绪中走出,紧张地察看小纤灵的情况,直到再次将小纤灵哄睡后,才舒了口气。
她将小纤灵交给奶娘,撑着脸看着窗外感叹:“倘若太子没有遇害的话,他或许是我们纤灵的好归宿。”
付欣微微皱眉,温声反对道:“我啊,倒希望纤灵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姜夫人认同地点头,摆手说道:“我就随口说说。”
她满脸希冀,笑着道:“我也希望纤灵能幸福美满,选择自己喜欢且待她极好的夫婿。”
付欣微笑着补充道:“如果她真没遇到良人,留在我们身边也可以。”
她说完将艳绿的茶水斟入白玉茶杯,捧起一杯茶,看着浓绿的柳树,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墨儿在军营可安好?”
姜夫人看到付欣绝美容颜下的苍白,一向爱说话的她也保持沉默。
尽管她清楚墨儿目前所处的境地,但内心却充满了恐惧和犹豫,使得她根本无法将真相告知付欣。
每当想要开口时,那股强烈的不安就会涌上心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巴,让她难以发声。
同时,她也深深地后悔自己曾经提起过太子等人遭遇不幸的事情。
因为付欣给她的感觉太过脆弱,就好像是一张已经被风干许久、失去了水分的纸一样。
只要轻轻一阵风吹过,这张纸便会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忽不定地飞走,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感觉让人十分不安,仿佛下一秒付欣就会从眼前彻底消失不见似的。
茶楼下经过一辆不知名的马车,它驶得很慢,一时间引得路过的百姓极为不满。
“这马车怎么这么磨蹭,赶紧走啊!”
“这是谁的马车?”
……
楼下的骚动引起了付欣的注意。
就在她的目光落在那辆马车上的时候,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莫名的紧张感涌上心头。
而正当她试图移开视线时,却猛地与车帘后的那双眼眸对视上。
这一双眼睛她很熟悉——依旧充满强烈的侵略性,宛如燃烧的火焰,似乎要将人吞噬殆尽。
但她不解,在这无尽的炽热之中,竟还隐藏着一丝深深的哀伤,如同夜空中最遥远的星星,虽然微弱,但却无法忽视。
但她害怕极了这双眼睛。
姜夫人好奇地往外张望了一下,随后看向喝茶掩饰慌张的付欣,关心道:“发生什么了吗?”
付欣欲要张口,最后摇头道:“没什么。”
她故意扯开话题,问道:“你觉得今天的茶如何?”
姜夫人轻轻端起茶杯,送到嘴边吹了口气,却没有闻到丝毫热气。
她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急忙仰起头,将那冷掉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像往常一样眯着眼睛感受齿间残余的茶香,仿佛进入另一个世界,让人不忍打扰。
其实,她爱喝酒,不爱喝茶。
她总觉得茶水太过寡淡无味,难以吞咽下去,仿佛那只是一杯索然无趣的绩河水般。正因如此,每当她来到上澄的书房与他闲聊时,内心最为抵触和抗拒的事情便是喝茶。
但她却独爱喝付欣泡的茶,或许是她可以从付欣的茶中体会到久违的宁静以及清新,这是上澄的茶没有的味道。
更重要的是,这茶可以让她想起她与女儿相处的时光。
姜夫人鼻子一酸,低下头掩饰心中的情绪。
她想她的女儿了……姜念,为什么不来娘的梦里找娘亲?
娘真地想你了!
姜夫人再次睁开眼睛,将茶杯推向付欣,语气少了活力,道:“你可以再给我续一杯茶吗?”
付欣看得出姜夫人的悲伤——她自己也何尝不是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想念她的儿子。
她们像两个孤独无依的流浪者,只能依靠彼此嘘寒问暖,在仅剩的时间里贪婪地寻找活下去的勇气。
公孙宇学见付欣躲开他的视线,心中哀伤更甚,但他的视线依旧不肯移开半分。
她刚才皱着眉头是在想什么?
他卑微地笑着,心里痛极了。
反正她不会在想他……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在外面还没玩够吗?
突然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打断了公孙宇学愈发疯狂且黑暗的想法。
车夫窘迫道:“老爷,我们要不要加快速度……”我们的马车的确太慢了。
公孙宇学见马车已经驶过茶楼,留恋地看了眼后面的茶楼后,闭上眼睛,有力无气道:“嗯。”
“以后上朝就绕这段远路,还有经过那茶楼时记得……慢一些。”
公孙宇学说着说着,声音逐渐低沉下来,到了最后更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感伤和生硬之意。
他的眼神也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奕奕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