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在与姜子卿会面之后,林谋士立即采取行动,让人散布消息:
他已与安邑村的首领达成共识,将携手合作,共同在军营外开拓荒地,并着手修建房屋。
紧接着,林谋士亲自站出来,证实了这个说法的真实性。
这个消息犹如一阵春风,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
每个人听闻此讯,无不感到欢欣鼓舞,纷纷表示坚决拥护。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姜子卿趁着吸纳新人的那段时间所做的宣传工作。
如今,所有人都怀着期待的心情,聚集在大门处,焦急地踮起脚尖,盼望着那位首领的现身。
他们的目光充满了热切和好奇,急切地想知道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发展和变化。
有些人已经苦苦等待了两天,却始终未见那首领的身影,心中不由得惶恐起来:
“你们说那首领是不是压根儿就不想来这里?毕竟他把那个世外桃源建设得如此好,而且我还听别人说我们这里就是个累赘,那首领也是犹豫再三才勉强答应过来的。”
“我也害怕啊,我有个兄弟一家人就是逃难去了那里,前几天给我写信说,他现在不仅有了房子,还不用为吃穿发愁,像我现在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实在是太羡慕他了,我也真心希望那个首领能来这里。”
“自从将军离开后,军营里就只剩下老弱病残以及林谋士手下的兵了,那首领犹豫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谁会去做没有价值的事情?但也能看得出来那首领宅心仁厚啊。”
“唉!那首领可不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我听说他可是如同神仙一般的存在,毕竟神仙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轻易见到的?”
“如果他来了就好了,我感觉这里会变得更好。”
然而,在谈话中,有人却表达了不满:“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将军才走了一年多,你们就把将军给忘了,去迎接这个无名小卒。”
这人名为申易,一个脾气倔强得像头牛的中年人。
他之前是麦城的县令,其性格耿直,得罪了权贵,从而遭受迫害。
在他命悬一线之际,王小锤将他救下,自此他成为了王小锤最忠心的追随者。
之后,他随王小锤回到军营,担任文书一职,一心追随王小锤,并下定决心一定要保护好王小锤。
为此,当他发觉王小锤的地位被那不知名的首领撼动时,他每日忧心,他对那个首领打心底地不满,怀疑那首领心怀不轨,欲要鸠占鹊巢。
众人听后都沉默了。
林谋士的手下隐藏于其中,站出来,开口驳斥道:“兄弟,你误解了将军的想法,将军胸怀宽广,他希望我们能过得好,我们如果迎来了那首领,整个军营都能稳定下来,这不就是对将军最好的报答吗?”
众人听后,如梦初醒。
很快,绝大多数人纷纷表示赞同。
“你们不怕引狼入室,那就继续等吧。”
申易见众人油盐不进,一心等着那个首领,心寒地愤然离去。
之后,一场瓢泼大雨突然出现,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连续下了好几天。
军营里许多帐篷,由于年久失修的缘故,纷纷被雨击垮。
再加上河道长久未疏通,以及每个人都推脱责任,堤坝已经许久未修缮。
为此,大家心知肚明——一场洪水即将到来。
但现在补修也为时已晚。
可是,由于杂草丛生、野兽频繁出现,地形复杂,他们哪怕逃离此地,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安顿下来?
这几天里,军营人心惶惶,哀嚎遍野。
有人求助于林谋士,但发现林谋士已经被护送离开,他们也找不到他人。
有人提议写信给将军,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等将军来到这里,这里早已被水冲毁。
随着时间推移,军营里的绝大多数人经过长久的等待后,发现那首领迟迟未到,不由地心生怨恨,纷纷谴责他,甚至还有人将所有的过错归咎于他。
“都怪那个首领,让我白开心了。”
“我已经给他扎娃娃了,但每天拿针扎它都难以泄我心头之恨。”
“谁不是,反正都是要死,再拉上他一个也值了。”
……
林谋士望着帐篷外的瓢泼大雨,心中焦躁不安。
姜子卿为何还未到?难道他想等洪水将整个军营冲垮后,趁虚而入吗?
一生精于谋略的林谋士,此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现如今,他并不忧虑军营那群人的死活。
毕竟那群人被王小锤保护得太好,做事过于胆大妄为,如今的险境他们自己也有责任,根本不值得他怜惜。
他只想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是否正确。
他难道真的没有看清姜子卿吗?
公孙子论跟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姜子卿,真的能够担当挽救缘国的重任吗?
这时,他的一名手下从雨中匆匆走来,站在帐篷外,禀报说:“大人,我去了安邑村,听说他们的首领已经离开村子好几天了。”
林谋士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
如果姜子卿不在安邑村,那他会去哪里呢?
他在暗中策划着什么阴谋吗?
突然间,一向习惯掌控一切的林谋士,心中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姜子卿,真是个难以捉摸的人啊!
紧接着,另一名手下前来报告。
他面带欣喜之色,急匆匆地说:“大人,属下发现有一群人在鼓岭山后面修筑堤坝,是个小孩,似乎带头的人就是那个首领。”
林谋士大吃一惊,快步上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再说一遍。”
那手下见状,以为自己兴奋过头,冒犯了林谋士,连忙认错:“属下知错。”
“榆木脑袋,”林谋士敲了敲他的头,“我是让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哦,我明白了,”那手下憨笑着挠了挠头,“大人,属下发现那首领好像正在带人修堤坝。”
“修堤坝?”林谋士听后,转过身去,若有所思。
姜子卿此举有何意图?难道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塑造自己的形象,博得民众支持吗?
沉思片刻,他下令道:“你带几个人,去那里观察情况,特别是注意那个首领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是,大人。”
“姜子卿,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谋士看着外面大豆似的雨滴,恍惚间有种被猎物反制的苦闷,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倾盆大雨越下越大,洪水如猛兽般汹涌澎湃。
四周的雨水汇聚成一条湍急的河流,时刻准备着冲破堤坝,向着军营汹涌而去。
姜子卿虚弱地靠在树旁,胸膛剧烈起伏,嘴里大口地喘气,强硬地雨水打得睁不开的眸子,看了眼累得睡倒在地上的民众,抬眼密切地关注刚修好的堤坝,以防堤坝会发生不测。
最初,他打算按照原定计划,带人进入军营,与林谋士携手合作,逐步营造声势,进而掌控住军营中的民众。
然而,正当他等待安邑村派遣来的人手抵达之际,他敏锐地察觉到降雨将会提前降临,并且将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出于谨慎起见,他决定亲自前往检查先前干爹带人修补过的堤坝,以防洪水侵袭。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有人竟为了个人私利,擅自将堤坝上的石块偷走。
不仅如此,由于长达一年多无人问津,堤坝上竟然出现了好几个蚁巢……可以预见,一旦洪水来袭,这道脆弱的堤坝必将土崩瓦解。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他当机立断,赶忙捎信改变众人的行动方向,转而前往通往军营河流的上游地段,抢修那些摇摇欲坠的堤坝。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他在迅速向林骏传递信息、妥善安排后续事务后,毫不犹豫地带领从安邑村来的民众投入到紧张的堤坝修缮工作之中。
他凭借着自己对堤坝残破状况的深入了解,仔细地为每一个人分配了具体任务。
在他的精心指挥下,所有人都开始井然有序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然而,此刻雨势愈发凶猛,倾盆而下的雨水使得每个人的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手掌也因沾满雨水而变得湿漉滑腻,这无疑给他们的行动增添了极大的困难。
更糟糕的是,有些人在劳作过程中不慎受伤,可他们却没有丝毫懈怠,依旧忍着疼痛继续工作。
与此同时,姜子卿不仅要耗费内力去击碎山体的巨大石块以方便运输,还要为了加速树木的砍伐进程,施展内力将整座树林一举摧毁。
当他负责监督堤坝的修缮进度时,更是不得不亲身站在堤坝之上,全力运转内力将那些石头和泥土紧紧压实,以确保它们不会轻易被汹涌澎湃的河水冲垮。
也正是因为姜子卿的亲力亲为,所有人都不敢懈怠半分,哪怕受伤也咬牙继续工作,为此百米长的堤坝在短短的一天时间就被基本修缮,之后更是花了三四天的时间对其加固,才使得堤坝挡住了汹涌的洪水。
但姜子卿依旧不放心,他将所有民众,尤其是受伤民众安置在山洞避雨,将戒指储藏的粮食留给他们后,来到堤坝前,密切地关注着堤坝的动静。
有些人见此,也自告奋勇跟随姜子卿一起去守堤坝。
“首领,我们也想帮忙。”
姜子卿看向他们,语气依旧是平日的冷冽,吓得这些人下意识地往后退。
“你们只要有这个能力。”
姜子卿说完,看了眼他们小动作,不再多留,转身便离开了。
“首领的声音好冷,好像首领平时说话也是这样,但首领人很好,我们该不害怕他。”
“我知道,我虽然害怕首领的声音,但我也觉得首领的声音很可靠,不像是一个无情的人。”
“既然首领这么说了,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啊?”
“你笨啊,首领他没说不让我们去啊,他让我们自己决定。”
“是啊,既然如此我们去吧,我们会帮得上忙的。”
“好!”
“那就去干吧!”
……
话音刚落,这几个人便冲出了山洞,跑向堤坝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