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你们回去吧!
这么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我闺女不要他了,他一个上门女婿,自然就该卷铺盖滚蛋。
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也不懂吗?”
陈旧的大门被顾老爷子踹得摇摇欲坠,刘家的人见这样躲着也不是个事。
刘德权的婆娘壮着胆子,朝着大门的方向大声喊了起来。
顾彦松那张麻木的脸上,显露出一抹深切的悲哀。
他在这座院子里生活了七年,家里家外的忙活。
尽管刘媛媛这些年一直对他没有个好脸色,也从来不让他上她的床。
可他一直认为两个老的,对他还是不错的。
要不,咋会时不时的呵斥刘媛媛,让她对他好一些呢?
在他忙不过来的时候,也会去地里帮忙。
岳母体恤他干活辛苦,做饭的时候也会帮着卧一个荷包蛋啥的。
虽然他最后也把蛋夹给了孩子吃,但他认为两老的还是向着他的。
现在看来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是为了哄着自己更卖力干活养家罢了。
也是他蠢,直到今日才看清事情的真相。
闻言,顾老爷子冷笑一声,“刘家的,你们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我孙子在你们家当牛做马七年,足足伺候了你们七年哪。
结果你们就这样把他当垃圾一样,扫出了门,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给他。
你们满世界打听打听,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屋外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大家都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刘家这是咋了?大清早的,咋亲家就闹上了门?”
“顾彦松,这小伙子平时沉默寡言的,跟个老黄牛似的,今日怎么也找娘家人闹上门来了?”
“还能有啥?八成又是刘家人又欺负他了呗!”
二奶奶一听,这些人还不知道情况啊?
只以为是刘家欺负了他。
这她这么能忍?
她眼珠子转了转,大声的喊道,
“这家子姓刘的不地道啊,这是欺负我们顾家没人呢?
他们家的刘媛媛不检点,婚前就揣上了野男人的娃。
这才匆匆找了我们家彦松上门遮丑呢!
我们家彦松人老实,婚后知道了这个事,也没有闹开,就想着好好过日子。
可这家子却当他好欺负,俩老的哄着他当牛做马,那刘媛媛更是连炕都没让他上过。
这不,昨天刘媛媛带着闺女去找野男人去了。
他们就想把我们家彦松一脚给踹了。
乡亲们,你们给评评理,刘家人做出这种事来,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如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里,顿时掀起了阵阵涟漪。
村民们立马交头接耳的议论开了。
“这老太太要是说的是真的,那这刘家也太欺负人了。
我看是八成是真的,你看平时刘媛媛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咱们可都看见了。”
“刘媛媛结婚多年,可就生了这么一个姑娘,我看不让他上炕应该也是真的。”
“难怪那个娃不到七个月就生了,刘家子还说是早产呢!
可我看那娃长的多壮实啊,哪像是早产的?”
很快,大家就得出了一致结论,顾家人说的是真的。
刘德权两口子在屋里听着大家的议论声,彻底坐不住了。
忙打开门走了出来,直接走到了顾彦松跟前,
“彦松啊,你别闹了!
媛媛带着孩子走了,我们也没法子。
其实我跟你妈也是为了你好。
你还年轻,回去了还可以再娶一房媳妇。
没必要再守着我们刘家,过这种清汤寡水的日子。”
刘德全权说的是声情并茂,一副全力为他着想的样子。
刘德权婆娘也赶紧搭话,“是啊,你爸说的对。
那个死丫头跑了,我们也没法子。
我们昨天也是心情不好,所以语气差了些,但确实也是为了你好。
你来到我们家七年了,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跟你爸对你怎么样?”
顾彦松脸上一片复杂,如今他已经有些分不清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以前他自然相信这两口子,对他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可昨天他们赶他出门时的绝情,刚刚门里传出的冰冷话语。
他突然觉得,刘家这老两口虚伪的过分。
“你们对我自然是极好的。”
刘德权两口子听了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抹喜色。
可还不带脸上的笑意晕染开,就听顾彦松说道,
“好到一家人联合起来蒙骗我。
新婚夜,我就知道刘媛媛怀孕了。
可你们说,只要我认下这个孩子,刘媛媛就会跟我踏踏实实过日子。
我认了!
刘媛媛每次打骂我,你们都会说,她就是这么个急性子,但心思不坏,以后日子长了就会跟我好好过日子的。
我信了!
可结果呢?
她从来没把我当成她的丈夫。
一得到那个男人的消息,就带着孩子跑了。
而你们呢?
口口声声把我当亲儿子看待,一见刘媛媛跑了就翻了脸。
你们这是当我是傻子吗?”
顾彦松一脸痛苦,双眼肿得跟个核桃似的,眼里布满一条一条的血丝。
一看就知道昨天晚上没有睡觉。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的议论声更大了。
“这刘家一家子都啥人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老两口不仅哄着人家当牛做马,
连野男人的孩子都得捏着鼻子认下来。
而闺女呢,压根没把人家当人看,结婚这么些年了,连炕都没让人上过。”
“是啊,这我要是顾家的也得闹啊,这也太欺负人了。
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
刘家这事办的也太恶心了。”
“这要是传出去,连我们村都跟着没了好名声。”
………
刘德权两口子脸上的笑意开始凝固,怒目瞪着他,这小子也不好哄了。
周围议论声四起,刘家面上那层遮羞布已经完全被人揭开了。
他们当下也不再顾忌,冷声道,“顾彦松,你究竟想怎么样?”
对呀,他究竟想干什么呀?
顾彦松被这个问题彻底问住了,他再次回到这里,本就是为了出一口恶气。
如今刘家的恶毒已经呈现在村里人跟前,他心里的那股恶气也散了。
接下来该干嘛,他真的有些迷茫。
顾老爷子看着他这副神情,恨不得踹他两脚,这倒霉玩意儿,性子也太软弱了。
有时候他都不想承认他是顾家的种。
“刘家的,你说我们想干嘛?
我孙儿来你家的时候,可是好好的一大小伙子,你看看现在都被你们磋磨成啥样了?
你难道想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