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九,晨晖洒落在南诏国古老的城门前,征南军阵列森严,刀枪如林,大楚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谢长安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拔,俊美的面容冷峻无比,令人心生敬畏。
他身边,是崔珏和冯五湖,他们将代表大楚,接受南诏王的归降。
二人也是首次面对这种场合,不由心潮澎湃,豪气万千。
不多时,南诏王带领南诏王室全体成员,在群臣的簇拥下,缓缓前来。
他们步伐沉重,士气低落,武器皆已卸下。
为首的南诏王面色灰败,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奈,却也透着一丝解脱。
行至征南军马前,南诏王率众跪下,双手将降书举过头顶,声音沙哑:“南诏愿归降大楚,为大楚子民,世世代代,忠于大楚皇帝陛下。”
崔珏、冯五湖翻身下马。
崔珏郑重接过降书,宣读大楚皇帝的圣旨,册封南诏王为南越郡王,世袭罔替。
新鲜出炉的南越郡王恭恭敬敬接过金册、印玺,从此,南诏国正式划入大楚版图。
接着,崔珏、冯五湖在征南军的护卫下,又前往施浪国,接受施浪王的降书,并宣读圣旨,册封其为南琅郡王。
征南军随即入驻,接手了这两国的军队防务,政务则交由冯五湖这位大理知府处理。
幸好冯五湖带了一群龙门书院的学子,还有崔珏在一旁指点,否则骤然接手三个国家的政务,定会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消息传到京城,今年的春闱举子们又喜又忧。
喜的是,大楚即将一统南疆,百废待兴,需要大批官员,今年春闱取士,名额定会大幅增多。
忧的是,今年的新科进士,大概率会被派到南疆,有愿意去的,也有不愿意去的,正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新年伊始,朝廷官员尽管还在休年假,但应办的事项,并没有因此而停下。
龙门商行正式更名为“龙门商局”,从民营商行,转为官办商局。
商务总署也正式挂牌成立。
虽然江璃这位署长暂时缺席,但也不影响日常事务的推进。
寅九和元宝二人虽然不太擅长庶务,但有得公公帮衬,寅九又请了龙门商局的刘副总长来帮忙,总算将各项事务逐一安排下去。
各地龙门商局的长官也在遴选中,值得一提的是,江璃的异母兄长,江枫、江松都考上了。
江枫被委任为山西龙门商局长官,江松则当上了河南龙门商局的副长官,江老夫人大喜,两个孙子也有官身了!
虽然只是七、八品的小官,但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官儿啊,小孙女的大腿真是抱得好,抱得妙啊!
落榜的江槐也没有气馁,他决定再接再厉,争取三年后再考。
游隼疾风在公干途中,又拐了一只雌鸟回来。
江璃大喜,大大表扬了它一番,遂与那只雌鸟签订契约,取名逐风。
逐风将专门负责她与商务总署之间的日常联络。
有了逐风,寅九和元宝再遇上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便能快速与她联系上了。
工部这边,迅速组织了一个班子,专门负责南疆铁矿开采之事,也不等过完年了,大年初十,一干人员便轻装出发,径直往南疆而来。
吏部也开始统计,南疆共需要多少官员,先从现有官员里调配,其余空缺,只能等春闱之后,从新科进士里派遣。
国子监、各大书院均给自家学子们恶补南疆知识,今年的考题,很大概率会与南疆有关!
今年春闱,会是最容易的一年,一定要抓紧这个机会!
消息灵通的商户,也都开始紧锣密鼓地备货,准备开拓南疆这个广阔的市场。
以前有迷魂凼这个天险,大楚商户基本无人涉足过这个处女地,如今听说征南大将军一剑斩出了通道,龙门商局又已入驻,还不赶紧去抢占先机!
大楚朝从上至下,都在为新成立的大理府忙碌着。
京杭大运河、长江、汉江诸河流,千帆竞发,百舸争流,俱都向蜀地涌来。
而南疆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征南军,头一次吃了败仗。
勐卯国与滇越国的国王,撕毁了大楚送来的国书,两国联兵,悍然出击。
两军对阵之时,只听一阵地动山摇,随着一阵“嗷呜——”的震天吼声,滇越国的军队后面,竟然冲出一群战象!
“战象!”
寅二震惊,先锋军全是骑兵,马匹对上战象,哪里会是对手?
连狼王啸天的狼群都敌不过大象!
“撤退,马上撤退!”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象群奔跑的速度极快,为首的战象,身形如山岳般巍峨耸立,每一步踏落,都震得尘土飞扬,令脚下的土地微微颤抖。
震天的象吼声,此起彼伏,犹如汹涌澎湃的海啸,向征南军席卷而去。
马匹受惊狂奔,征南军阵形顿时大乱。
被战象一轮冲击,先锋军伤亡惨重,连寅二都受了重伤。
勐卯、滇越两国联军猖狂大笑。
“冲啊——”
“杀光这些大楚人——”
两军联军潮水般冲出,正欲乘胜追击。
正在危急之时,只听一声清叱,为首的战象脚步一顿,一个急刹车,象群也随之停下。
联军们大惊,战象这是怎么了?
飞扬的尘土落下,征南军战前,显露出一个骑在马上的高挑身影。
只见他身穿黑甲,面容俊美无俦,横刀马前,一双潋滟生辉的桃花眼,正与头象对视着,似在与它交流着什么。
滇越军将领震惊:“这是何人?”
竟能单枪匹马,拦下象群!
勐卯军将领面现惊恐之色:“大概,就是那位一剑斩天险的征南大将军?”
原来,今日谢长安正在阵前督战,突见前方大乱,他立刻策马上前。
传令兵惊慌来报:“大将军,敌方有战象!先锋军伤亡惨重!”
谢长安眼神一凛,一夹马腹,策马便向阵前冲去。
“大将军!”
亲兵们也急了,连忙拍马追上。
谢长安一口气冲上前,但见马匹受惊乱窜,先锋军倒了一地,象群正欲从他们身上踩踏而过……
他急怒攻心,气贯丹田,将神识的力量施展到极限,清叱一声:“且住!”
这一声带着强大的神魂威压,当即将头象震住了。
它被那威压震得腿一软,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象群也随之停下脚步,更被那威压震慑,不由自主地匍匐下来。
双方军队,均被这惊人的一幕震住了,一时竟都不敢动弹。
谢长安一面用神识向头象传达他的善意,一面通过同心契询问江璃,如何与大象沟通?
江璃正在把玩莲姑姑给龙凤胎做的小帽子、小鞋子,尤其是那小小一只的虎头鞋,十分精致,让她简直爱不释手。
听到谢长安通过同心契传来的话,她吃了一惊:“长安哥哥,你千万稳住,不要激怒头象!”
一头暴怒的象就十分危险,何况一群专门为战争而训练出来的战象!
谢长安虽然学了御兽宗的心法,但他在御兽方面的天赋远远比不上江璃,还不会用“谛听”之术与动物交流。
江璃继续道:“大象很聪明的,你只要尽量向它传达你的善意,它一定能接收到。”
“你快让雕兄夫妇来接我,咱们一起和头象谈判。”
谢长安眉头紧锁:“不行!你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怎能上前线?”
江璃道:“放心,雕姐姐飞得很平稳的,我就是去和头象谈谈,又不是去冲锋陷阵。”
谢长安无奈,眼前这个情况,确实也只能让江璃出马。
他只好通过契约,通知大雕夫妇将江璃接来,一面又千叮万嘱江璃,务必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