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打算如何?”
不花轻笑道:“和我开战?”
“哈只儿,你既然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那我也不怕告诉你。”
“王父的确是让我灭了你的部族,将你捉回去,如果你不就范,那就一个个的砍了你身边的人,就从……”
说着,不花瞥了一眼达日阿赤和阿郎,随即指向阿郎道:“就从他开始吧。”
许满仓闻言眯起双眼,一旁的阿郎却哑然一笑,丝毫不惧。
“哈只儿,你那些拙劣的伎俩根本算计不到我,这上面你还嫩的很呢。”
不花有些慵懒的道:“你以为靠一个女奴,靠你部下的争风吃醋,我就相信他们会投靠我了?真是笑话。”
“从来的时候我就想清楚了,只要是你哈只儿部的人,无论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轻信的。”
“用他们,不过是陪着你玩玩罢了。”
许满仓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发现自己把不花想的太简单了。
不花这个王子不是饭桶,他虽然生活奢靡,沉迷享乐,但却把很多事情看的很是清楚。
许满仓之前计策的一环的确有些简单,被识破也不难。
但许满仓相信,不花一定还不知道乌赤泰已经暗中投靠了他,否则不花现在就不是这样的态度。
“所以哈只儿,我还是想问问你,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不花又轻声道:“是在这杀了我,还是束手就擒。”
“我没给你第三条路。”
许满仓皱眉,脑中快速转动,随即眉头缓缓舒展,表情也变的轻松起来,他反问不花道:“那按不花兄长说,我该怎么办?”
“现在投降任人宰割?你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王父之前几次三番的召我回王庭,我都拒绝了,就是知道一旦回了王庭,我这一辈子就算结束了。”
“可另一条路……”
说着,许满仓脸上见了笑,双眸却定定的看着不花,又轻声道:“可是会拉着兄长一起下水啊。”
此时,不花和许满仓脸上都带着笑,可大帐内的气氛却是剑拔弩张的。
不花的大帐内没有侍卫,可四五步之外就是大门,门外站了起码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将士,只要不花一声大喝,这些人立刻就能冲进来。
但不花也清楚,如果他这么做了,自己恐怕瞬间就会没命。
许满仓虽受了伤,可他也是天生神力,这么近的距离想弄死一个人,易如反掌。
“这样吧,你我兄弟之间,也没有必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不花此时抿嘴轻笑,道:“你的部族正常集结,该往王庭去就往王庭去,我不会下令进攻你们。”
“当然,你知道返回王庭没有好结果,那不如和我返回部族,先合兵一处对抗北境人,之后再说,如何?”
“不花兄长这是打算吃下我的部族了。”
许满仓笑道:“你的算盘珠子打的不错,好处都让你占了,和你回去,最后的罪名还不是扣在我头上?”
“你只需和王父说是被我挟持了,之后你该是王子还是王子,而我和我的部族,也注定消亡。”
“那你说怎么办?”
不花闻言摊手:“现在事情僵在这了,我又不想死,你也怕离开之后我会对你下手,那你想个办法出来可好?”
“我的确有办法破此局,就是怕兄长不愿意啊。”
“你说来听听。”
不花眯着眼睛看着许满仓,许满仓眼中的杀意似乎散去了几分,他微微靠前,轻声道:“对北境人动手。”
“哈只儿,你怎么总想着打打杀杀的。”
不花闻言皱眉:“我这次就带来了三万人,北境人可是集结了大量的部队,根本不是我这些人能打的过的。”
“再说……”
“不花兄长,这时候你还玩这样的小心思,就没意思了。”
许满仓叹气,打断了不花的话,又道:“你我都清楚,这次的事是王父对你的考验,如果你没做好,之后就成不了草原王。”
“这个最终的目的没办法达成,我和你说任何话都是没意义的,不是吗?”
不花闻言微微一愣,他没料到许满仓也把事情看的这么透彻。
此时不花有一种感觉,他觉得许满仓似乎已经把他看穿了,他的秘密在许满仓面前根本就藏不住。
“我能来找你,就说明我和北境人没有勾结,这点你应该相信吧?”
许满仓再次开口,不花这次下意识点头。
他之前就分析过许满仓的行为,种种迹象表明,许满仓并未和北境人勾结在一处。
否则他不会冒这么大风险,这其中更没有把不花的部队引诱出去坑杀的可能。
不花也有斥候外放,对周围的情况很了解。
那些北境人的确在北边集结,却没有半点动作的意思。
按照时间分析,如果他们要跟许满仓打配合围歼己方的话,早就应该有动作了。
“我既和北境人没有勾结,又想活下去,还想保存部族,那剩下的基本就只有一条路了。”
许满仓继续道:“不花兄长应该已经猜到了,不然你也不会和我周旋这么多天,不是吗?”
“呵。”不花闻言轻笑:“哈只儿,你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之前两天你在我这的表现,也都是装的吧?”
“不确定兄长目的之前,自然是要伪装的,兄长也是如此,咱们就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许满仓轻轻摆手,又道:“我想活下去,想保存部族,就只能依靠不花兄长你了。”
“只有你之后成为草原王,成为整个北狄的王者,我和我的部族才有机会活下去。”
“不花兄长这几天的布局,难道不是想让我向你效忠吗?”
不花闻言面色微动,而后轻笑道:“我想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哈只儿。”
“时局卡在这了,我的确想让你帮我,可现在这情况,我似乎已经被你胁迫了,又怎么相信你呢?”
“这简单。”
许满仓闻言起身,随即微微躬身,郑重其事的对不花道:“拓跋哈只儿,愿意向不花王子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