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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臣家中新得了一只不听话的猫儿……

她这边主意已定,晏景那边却又是另一副光景。

他事务繁忙,尤其新抓了光禄寺署正陶子晋一家。

陶府于大喜日子里被抄家,举家下狱,连带着去赴宴的涉案人等也被抓了不少,侥幸逃过一劫的无不胆战心惊,一夜间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甚至还有传言那陶府的新夫人当晚便被逼的自焚而亡,连人带着婚房都烧了个一干二净,其中不知有多少人唏嘘后怕,见着晏景那张妖冶面容,犹如见着白面阎罗,叫人生惧。

晏景浑不在意,他离开府中,便赶赴私狱,陶阳舒身份清白,与案子无干,陶家被抓,一来是因其父陶子晋曾遭人算计,被女色所诱,成了护官符中的其中一员,二来……

晏景不能违心的说自己没有要公报私仇的意思。

好在陶子晋吐出的消息有用,晏景在书房整理完,上朝时呈了上去,李恒对结果极满意,这桩案子全权交给了他,事情办完,他的官职应又要往上升了。

……

下朝后,太子府中

李恒端坐堂上,看着他面上那两道初初结痂,极为明显的血道子。

他直接嘲笑道:“景和,你这脸上哪来的血道子?今儿个一上朝,你是没看到那些官员的脸色,你身旁的老太傅脸都绿了。”

他说的太傅是太傅张保。

张保为人最是严肃,晏景今日顶着两道口子过来,形容不堪,上朝时不知多少人偷偷窥探,暗自纳罕。

不知是怎样大胆泼辣的美人儿,能将这白面阎罗的脸挠成这样。

张保更是低声骂了句:“有辱斯文!”

李恒最是可恶,谈笑间直接在朝中点出,引得众人发笑,如今到了私底下,依旧不放过他。

晏景已然习惯李恒那谈笑不羁的性子,并不生气,只坦然道:“臣谈公事,他们心志不坚,竟被外物所惑,心思不放在公事之中,实在不该。”

太子生母早逝,母族不显,圣上又有宠妃爱子,未摄政前日子实属艰难,好在其长袖善舞,谈谑言笑之际,从容弘雅。

李恒凭这一点拉拢了不少人站队,如今调侃他,也是因着他又建新功,被他取笑一番,一来显得二人亲厚,二来也免得旁人眼红。

李恒听了愈笑,点了点他,朝刘广陵道:“你瞧瞧他,好生正经。”

刘广陵双手笼于袖中,他在太子跟前还是收敛着些,只笑道:“我才得了教训,可不敢说广阳侯的闲话。”

上回跟太子说了一遍晏景的八卦,他现在肩膀都疼着呢!

不过他实在是管不住嘴,又说了句:“在咱们这儿正经,到别处就不一定了。”

惹得李恒大笑出声。

王闻序站在一旁,一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上面无表情,额头甚至都爆出青筋。

他咬牙道:“殿下!不知殿下今日叫我前来,有何事相商。”

他如今看着晏景,与看死仇无异,若不是太子还在当堂,王闻序恨不得一剑刺死他。

李恒听见他的声音,笑意收敛,叹了口气,只道:“你们二人皆是本宫的左膀右臂,若是成仇,实在令本宫为难。”

他看王闻序要说什么,手微抬起来,打断王闻序的话。

李恒警告的看他一眼:“逸之,本宫知道你与陶家有姻亲,但陶家是咎由自取,如今尘埃落定,本宫不想看到自己手底下的人多生事端。”

王闻序忍怒道:“陶家是咎由自取,但臣家的女眷无辜,广阳侯何必为难她一女子,竟将其逼杀于室……”

说到后头,几乎是双目渗血,他到京城争取功名,本就是为了庇护至亲,却不曾想是自个儿亲手将妹妹送入了地狱。

若是早知是这个结局,新婚那日,他必然不将阿奴交给旁人。

他早该带她走了!

王闻序怒视晏景,晏景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风眼睥睨。

李恒瞧着他们争锋相对的模样就头疼不已,这两人都是有用之才,但私心太重,当着他的面都如此,私底下恐怕非得你死我活不可。

刘广陵见状,半真半假的询问:“景和,你竟真逼杀了那陶夫人?”

不像啊?

晏景之前又是让他盯人,又是为了那尤小姐带伤奔赴京城,来回折腾到重伤濒死,用情如此,实在叫人觉着头皮发麻。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竟是不知晏景是个天生的情种,能被女人闹腾成这般模样。

旁人不清楚,刘广陵跟李恒可心知肚明,晏景脸上那两道明显的血痕,必定是那尤小姐(陶夫人)抓出来的!

晏景朝李恒拱手,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陶夫人手中掌握重要罪证线索,臣不得不将其拘起,至于逼杀,那是无稽之谈。”

好一个重要罪证!

王闻序嗤笑:“她一个闺阁女眷,能有什么罪证,分明是你公报私仇。”

晏景不为所动:“王舍人不办此案,自然不知内情。”

王闻序月前被调去中书门下做了五品的中书舍人,原是好事,但被晏景这么一叫,倒是颇觉的讽刺。

李恒看他们要当堂吵起来,不由道:“都给孤闭嘴!”

他眼神扫视过二人,而后停在王闻序身上:“你家女眷平安无事,消息已得,你应该满意了。”

说完,他又看向晏景:“案子办完,陶夫人身上若是无有更多“线索”,你便该将人放归,朝中没有扣留无辜官家女眷的先例。”

李恒各打五十大板,王闻序听到妹妹能回,虽不满人被晏景扣留,但还是朝太子做了个揖,以表同意。

晏景没有表态,他摸了摸面上初初结痂的红痕,莫名道:“方才太子问臣,臣面上为何如此?”

他勾唇笑得妖冶,一改方才正经模样,眉宇间浮现出神采飞扬的艳色来:“臣家中新得了一只不听话的猫儿,爪子锋利,挠了臣一下,被臣几番教训,如今已然十分乖顺,便是赶她走,都不愿走了。”

此话一出,刘广陵目瞪口呆,李恒瞠目结舌。

相处这么多年,竟不知晏景能做出这般姿态来,实在叫人大跌眼镜。

王闻序更是气的站起身就要跟他拼命,拳头刚挥到晏景跟前就被他拦下,他是自幼习武的练家子,不是握笔杆子的王闻序可比的。

晏景握住他挥拳的手,反手狠狠在王闻序脸上殴了一拳。

他早就想打王闻序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了!

李恒看他们打做一团,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发出一声暴喝。

“都给孤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