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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这晏大人,该不会也是个惧内的吧?

等尤晚秋醒来的时候,晏景早已走了。

她伸手去摸他睡的位置,温度已然散去,想来是离开了许久。

这些日子都是如此,每每她醒来,晏景便没了人影,想来是公务繁忙得很。

若不是他这样忙碌,以他平日里恨不得把她揣在身上的黏人程度,尤晚秋也没有可能能抓着机会去筹谋要逃离的事情。

尤晚秋想着,又伸手去拨弄床头的铃铛,铃铛响起没一会,婢女们便撩开帘子,带着物什来伺候她晨起洗漱。

洗漱完了,彩凤又细心的给她整理衣物,伺候她穿上,又叫了专管梳头的婢女来给她梳发髻。

尤晚秋坐在梳妆台前,瞧着镜子里稍显苍白的女人,眨了眨眼,又去问彩凤:“彩凤姐姐,昨儿个侯爷说让我去找个外头的大夫来瞧病,你知晓哪里的大夫好么?”

彩凤摇了摇头,倒是喜鹊欲言又止。

尤晚秋知道喜鹊一贯是极沉稳,除非必要,否则都不怎么在她跟前开口,于是问道:“喜鹊,怎么了?”

喜鹊这才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回答:“侯爷今早便派人去外头请了大夫,眼下大夫正在外头等着来给您瞧病。”

晏景找来的人?

尤晚秋如今可不敢用,那大夫绝对会把她这头的消息如实告知他。

若是再查出些什么,她这辈子就等着被囚死在这儿了。

尤晚秋故意做出娇蛮模样来,将桌台上摆着的首饰皆扫到地上,金玉之物摔了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奴婢该死!”

喜鹊不知怎么惹着了她,立即跪下去磕头,旁的婢女们也跪了一地,皆是战战兢兢。

尤晚秋却呵斥道:“关你们什么事情,犯不着你们跪我!”

婢女们听她这般说,面面相觑,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纷纷朝着彩凤投去求救的视线。

姑娘平日里最听彩凤姐姐的话,这时候也只有她才能劝得动人了。

彩凤瞧见,叹了口气,起了身接过那呆愣愣的梳头婢女的活计,一边给她梳理发髻,一边温声问道:“姑娘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是这些小丫头不懂事,哪一句冒犯了您,您同我说说,我罚她们。”

尤晚秋见她出言,气哼哼道:“你们如今都不听我的话,都只听你们侯爷的,他阳奉阴违,说好的让我自个儿去找大夫,如今又派了他的人来……”

“这是存心要给我找不痛快!”

尤晚秋说着,又红了眼眶:“你们去派人将他给我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昨日里答应得好好的,怎么今儿个又要反悔了。”

她哭着抹泪,下头的小丫鬟们却是叫苦不迭。

这主子们斗气,两厢争执,过不了多久就能和好,但在里头传话的奴才们可得不了好。

一时间里,彩凤身上不知道汇聚了多少小丫鬟们希翼的眼神。

彩凤看尤晚秋又开始抹泪,只道:“原是为了这桩事情,不过是一件小事,姑娘何至于恼成这般。”

她说着,又去招手叫了喜鹊来。

“你自去院子外头,告诉那里守着的侍卫,将今日的事传话给侯爷。”

喜鹊恭恭敬敬得答了声是,尤晚秋面色这才好了一些。

她恃宠而骄的添了句:“你去告诉侯爷,就说我偏不要去看他给我找的大夫,我要自个儿去找人,若是他还是这般出尔反尔,日后我就再不跟他说话了。”

喜鹊听她这般说,又是一阵为难,但又不敢不答应。

还是彩凤朝她点了点头,她这才按着吩咐出去了。

……

侯府侍卫到刑部时,晏景正在听下属官员汇报,属官进来给他递消息时,他也不以为意,只叫人进来。

见此情形,下属官员们还以为是广阳侯府里出了事情,连忙噤声。

侍卫被引上殿来,对着坐于堂前的晏景屈膝下跪。

晏景只摆摆手叫他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侍卫性子憨直,直截了当道:“是夫人院子里的人派奴才过来,说是夫人不愿瞧大夫,还说……”

他竟将尤晚秋在屋子里说得话一字不漏的当堂念了出来,一时间众人脸色异彩纷呈。

如今朝堂官员中有不少知晓晏大人家中有一爱妾,也有不少人想前去巴结。

但奈何广阳侯府门路不好走,且这晏大人将人看得极牢,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叫人想巴结都没机会。

甚至还有人开始猜测,那爱妾是不是晏大人放出来的靶子,只传个风声,实际上没有这么个人。

如今听这憨直侍卫一番话,倒是确有其人。

好一个大胆泼辣的娇娥!

要知道就是朝廷重臣,见着这白面阎罗都要心下打鼓,更别提那些女儿家了。

别说是凶名在外的晏大人家中,就是寻常人家的宠妾,又有哪个敢对着主君这般放肆?

官员们眼观鼻,鼻观心,有几个胆子稍大些的,偷偷去窥那坐在堂上的晏景的面色,暗自叹息,这骄纵女子,恐怕今日就要玉陨香消。

晏景听完,却是神色如常,凤眸扫视而过,将那些窥伺的视线吓了回去。

他冷声道:“知晓了,你回去告诉他们,让她们顺着夫人的意思办事。”

说完,便打发了那侍卫出去。

这事了结,晏景抬眼往下看,便瞧见那些官员神色异常,还有些个欲言又止,但碍于他威慑,不敢妄言,憋话憋得脸色难看。

晏景面上不为所动,只沉声道:“方才说到哪了?接着说。”

方才那汇报的官员立即接话,气氛一时间又恢复到一开始时的深沉严谨。

只是在场官员们的思绪,七分分给了公事,另外三分,却在偷偷回忆着方才那段插曲。

有人抬头看着晏景那张倨傲矜贵的脸,那穿着绯红官袍,坐在堂上不怒自威的气势,以及他高贵的出身,整治人时稳准狠辣的手段。

再对比方才他听见那恃宠而骄话语之后,那放任的态度。

一时间心下打起了鼓。

——这晏大人,该不会也是个惧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