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看你这人,真是的,本王请你来吃饭的,结果怎么还你掏钱?这要传出去,本王的脸都丢尽了。”
“是啊,上官家主,你这实在让我和王爷下不来台啊,这次就原谅你了,以后不可以这样了,知道么?”
结完账后,沈浪和姜尚贤一个叼着一根牙签,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致雅苑大门,并不断数落着掏了饭钱的上官雁。
沈浪先不说,姜尚贤更是过分,得知上官雁把自己这几个月的赊账都清了后,立马厚颜无耻订了相同一桌,让他们晚上送到王府去。
对于二人的责备,上官雁是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而让他心中有些不安情绪缓解了不少。
“王爷,摄政王,不过一顿饭而已,能与二位大人物一道用饭,是下官几世修来的福分,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姜尚贤拍拍他的肩膀,摆出一副老大哥的姿态,眯起双眼笑道:“上官家主就是豪爽,
放心吧,这次名单上的事,你不用操心,全都按摄政王说的去办就成,包你全族前程似锦。”
上官雁忙低头致谢:“多谢王爷。”
抬眸又看向沈浪,希望他也给个交代。
毕竟,上官雁十分清楚,相比姜尚贤,沈浪的态度才是决定上官家未来的唯一关键。
沈浪走到四轮马车前,在车夫移开车门后,回头看向上官雁道:“行了,镇国公府那群人也等了很久了,晚上不如你替本王去安抚?”
上官雁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立马跪在地上:“多谢摄政王给下官机会,还请摄政王给个指示!”
沈浪解下腰间悬挂的腰牌,递到上官雁身前。
“持本王镇国公府出入令,你可以自由出入府邸,告诉他们,要想活命可以,就看诚意如何,
眼下北境地铁线工程如火如荼,朝廷财政支出不足预期七成,到处都是用钱的时候,你让他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上官雁瞬间明白了其中意图,果断接过那滚烫的镇国公府腰牌,小心翼翼捧在掌心。
“办好了,过两年关中豪族首席,就不是长孙家了,自己掂量着吧。”
俯身在上官雁耳畔画了个大饼后,沈浪转身就上了四轮马车。
姜尚贤拍拍上官雁肩膀,也立马跟上。
只是在他进入车厢入座后,车厢立马向下压地了几寸,车胎也直接挤压到底。
“恭送摄政王,靖王殿下!”
上官雁朝着马车消失方向,直接拜了下去。
沈浪给的暗示已经十分明显,女帝这是已经不满长孙家,必须要另外扶持一人来压制。
上官雁自然不愿错过这次机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一定会把沈浪交代的事办好。
车厢内,姜尚贤忍不住问道:“兄弟,这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沈浪微微一笑:“那还能怎么办?一口气全杀了?就凭那份长孙莹作死送来的名单?
就算上面的内容都是真的,也不过处理一些无关痛痒的人,对大局总体没有影响,
我现在要的可不是血流成河,人心惶惶的末世景象,我只想让关中百姓也参与到大楚变革带来的收益中来,
哪怕他们眼下多口肉汤,那也是一个小小的进步。”
姜尚贤:“兄弟,本王发现你似乎跟以前不同了,以前的你谁不服直接除掉就完了,现在的你都是着眼大局出发。”
沈浪摇摇头:“我一直都没变,对于站在对面的敌人,我依然会毫不犹豫镇灭,
但那些可拉拢的人,我会先努力去尝试一下,
无论士族还是百姓,只要利益平衡,
彼此便都能相处无事,变革的目的是为了造福整个国家的国民,
而不是只为了少部分人的利益,让更多的人去承担变革的弊端,那样的变革还不如不变。”
姜尚贤:“所以,你在工业领域让这些世家参与进来的目的,
就是让他们把手里的土地都让出来重新分配给百姓,
这样百姓有了更多的土地,生活也比以往更好过,
而世家办厂开矿能赚更多的钱同时,也能给很多百姓就业的机会,
而产出的工业品畅销,又满足了各相关领域的品味,
从中产生的收益也能带动周边其余小产业的发展,
最后,朝廷也能从中收获比以往更多的税,可以用来进行更多的行政安排,
如此一来,上中下三教九流,每个团体都能从中获得收益,可谓皆大欢喜,
这就是你的计划对么?”
沈浪笑了:“王爷,我突然发现你脑子十分清晰,你说的完全正确。”
“切,本王只是不屑动脑子,又不是没脑子,跟了你这么多年,就算是抄也抄会了,
现在你让上官雁鼓动这些关中豪族出资修建北境铁路,目的就是把自己隐于幕后,
万一以后出了事,那也是关中豪族内部的事,你还能站出来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大不了杀个上官雁或者长孙阳平息他们怒火,瞧瞧,本王多聪明,一眼就看穿了你的想法,
让关中豪族内讧,然后从中渔利,不费一兵一卒就把关中牢牢握在手心,这就是你的目的。”
“难道不是你的目的?”
不料,沈浪反问一声。
“王爷,当初你随我一道入长安,明知陛下封我为准帝婿情况下,还让长孙莹与我相会,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你喝醉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什么品性真以为我不知道么?
其实从一开始,你就已经打算借助长孙莹这蠢货来给关中各方布局了,
长孙家在关中影响力太大,想要撼动不是一朝一夕,动一发牵全身的举动是下下之策,
你借长孙莹给长孙家留下逼婚的污点,不就是想日后可以借机打压关中全族留下的后手么?”
姜尚贤老脸一红:“你也别见怪,本王当时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具体什么计划都没实施呢,只能赌你对陛下的心思,
万一你真的被长孙家招为女婿,那本王这一切不也白搭了。”
“你可真敢赌啊。”
沈浪无奈叹息一声。
“不过我也不得不说,你赌对了。”
姜尚贤尴尬一笑:“嘿嘿,都陈年往事了,兄弟你也不用再放心上。”
沈浪:“只是我十分好奇,如果当时我真的答应了,你又该怎么跟陛下交代?”
姜尚贤立马摆摆手:“不会,本王相信你的为人,咱俩可是生死交情,我一眼就看出你心思不在那娘们儿身上,
一个刁蛮任性,有些病态的千金,哪有我家女帝侄女香,何况你这人就是嘴上花花肠子多,
但在并州这么多年,你一次都没去过瀚河北岸快活,我就知道你这人品不差,
你看,本王眼光不错吧?自你来了京师后,咱大楚可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行,回头我得上个奏疏,要让陛下为我立祠,没有本王当初的慧眼独具,就没有今天大楚的风生水起。”
沈浪真的快要无语了:“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没脸没皮的,王爷,我很好奇你的脸皮是不是比这车轮的轮胎还硬。”
姜尚贤刚要开口,忽然车胎爆了,二人齐齐在车里颠簸一下。
“王爷,您真的该减肥了,四轮弹簧马车都承受不住你的体重。”
“本王这叫胸怀宽广,你懂个屁。”
“下车吧,换轮胎了!”
“先扶本王一把。”
就在二人下车准备换轮胎时,忽然一群身影冲到面前,当街跪下。
为首的一人直接跪下,哭求道:“校长!请您允学生,回大宋拯救黎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