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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修的广场非常庞大,足足有一个半的竞技场大小,经过学生会和工人们整夜的赶班加点,终于在比赛前修筑好观众席。

缪勒很快就找到耶库布莱德人的座位席,富有音律的加油声,形成红蓝乱舞的旌旗之中最有特色的应援团体。

“太杂了。”走近之后如此批评道,在缪勒听来,现在的耶库布莱德人在艺术方面杂糅了太多大陆诸国的民族特性,已经缺乏独属于精灵后裔对待自然的敬畏属性。

“还是不坐上去了。”敲了敲观众席,空灵的回响传入缪勒的耳朵里,被制成梯形观众席的红杉木似在警告她,它的内部已经被人类镂空,没有发生坍塌已经万幸中的万幸。

于是缪勒便在观众席下观望,她确实活了许多年,确实感觉活到现在有些无聊,但还不至于到选择做出跟老寿星上吊一样的举动。

缪勒最终选择站在大地之上,静静看着场上的比赛,而精灵的后裔安然坐在红木上为露卡助威。

不过若要说是比赛,实则看上去更像是育龙人之间的追逐打闹,今早比赛项目便是西南部男爵们的噩梦,富有安萨里邦特色的运动——抛球运动。

鲍德温看自家儿子的眼神都怪异起来,仿佛是在看一个二傻子,一个骑在翼龙上流哈喇子的育龙人。

其他男爵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科林斯宁愿帝国机器戳瞎他的另一只眼,约克已经用丝绸擦了几十遍眼镜框,锃亮程度差不多要融于空气中一样。

只有马歇尔、戴安娜和玛瑞安心情愉悦一些,马歇尔安稳晒着太阳,她庆幸自家孙女已经毕业,剩下两个暂时没有子嗣烦恼,喜笑颜开地讨论着安萨里邦的小事。

“哟,不在?”缪勒没有在场上找到想要见的人的背影,或许是对方也觉得抛球比赛毫无意义,最后还是在休息区找到了昏昏欲睡的小妖精。

“哈哈,真有毅力啊。”缪卡会心一笑。

露卡同缪勒一样,站在大地上,用眼皮子与睡魔的梦之沙进行抗争。

抛球比赛在露卡看来就是儿童游戏,操纵帕尔进行抛球比赛,既是对育龙人的侮辱,也是对龙族的侮辱。

“高文的......”即便她没有选择上场,她的义父仍然在为她打气,毕竟无论如何耶库布莱德人在气势上都不能输给骑士国人,即使耶库布莱德人不得不暂时趋附骑士王。

只不过由于词汇实在过于单调, 韵律也是千篇一律,露卡应援团的卖力助威声,反而成为了露卡的催眠曲。

“?!”感受到有人接近,露卡迅速转过身来,就看见一位看似高挑的人,头戴一顶奇怪的帽子,遮住脸似乎有意不让露卡及时认出。

“嗯嗯,就是这样,身为精灵后裔就应该时刻保持警惕。”对方抬起头来,笑嘻嘻地看着她,是名陌生的女性,和她一样有着突出的长耳朵,看装束应该是常年行走的旅客,不过皮肤却是白皙光滑、如雪类玉,而且貌似对她很熟悉的样子。

“好漂亮的大姐姐......不对!”露卡紧皱眉头,耶库布莱德人的耳朵虽然修长,但对方的耳朵前端实在过于尖锐了。

“我没有在自治区里见过你。”露卡质问起对方,身为统领的养女,认识自治区内所有领民是成为下一任统领的必要职责。

但露卡从未见过这种打扮的耶库布莱德人,至少从气味上判断,对方似乎也是长期居住在森林内。

“哼哼,不认识我也没关系,我很久没回自治区了,而我还在自治区内时,在大树上可没见过你。”对方弹了一下帽檐说道。

听到对方的回答,露卡内心迟疑了一下:“难道是居住在别的森林吗?”

耶库布莱德人的传统建筑都是盖在树上,对方所谓的大树上大概率是指统领宅邸,建在一棵尺寸非比寻常的巨大阔叶树上,露卡便试探性地询问:“你是统领的老朋友?”

“算是吧。”对方点点头道。

得到模棱两可的回答,露卡白了对方一眼,当即没了兴趣:“遮遮掩掩的家伙,而且你还没告诉我名字呢。”

见露卡背过身去,缪卡摸了摸帽顶,这才自报家门:“哎呀呀,年轻人真是毛毛躁躁......我的名字叫缪勒·泰希卡,是你养父的老朋友。”

“所以你认识我?!”猛回头,露卡这才意识到,刚才对方也在试探自己。

“哎呀,因为太可爱,所以才忍不住。”缪勒嬉皮笑脸地回答道,“要不要去喝一杯?今日赛程表我看了,不是抛球就是捉迷藏什么的,想必战斗民族的女儿,不会认为小孩子间的打闹表演很有趣吧。”

犹豫许久,直到身后传来的喝彩推动露卡作出决定:“唉,好吧。”

“确实,与其在这看无聊的游戏,不如去喝一点吧。”露卡如此想到。

随后,缪勒和露卡就来到了“龙牙亭”,一家当地的隐蔽酒吧,只有本地人和当地学生才知道的宝藏店铺,可惜老板如何极力掩盖里边的蜂蜜酒香味,还是被缪勒的鼻尖发现。

现在虽然是早上,但酒吧里边还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狭小空间内却充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妙曼婀娜的舞女、身强力壮的育龙人、翘班喝酒的治安官、无所事事的本地人、兴起颂歌的同行以及正在大快朵颐的外来工人。

这是缪勒第三次来到这,因为第一次喝酒出手就很大方,还帮助酒吧谱写了一首歌,因此酒吧老板给予了缪勒享受半价的特权,甚至还允许免费续杯特酿的蜂蜜酒。

由于服务生人手不够,两人便自行随便,很快找了个四人座的餐桌就坐。

“你就放心好吧,这顿算我请你的。”见露卡拿着菜单怯生生的样子,缪勒以为露卡是因为囊中羞涩。

事实上这家酒吧的老板有个远房亲戚就是育龙人,学生时代就是学生会成员,平时帮助他运输食材什么的,所以露卡作为学生会的成员之一,也是可以在这享受半价的优惠。

不过露卡是第一次来到这,因此并不懂这个规矩。

“嗯,真是不好意思。”露卡羞红了脸说道,气色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事实上,缪勒猜对了一半。

从昨晚学生会和工人建设新场地到今早,露卡就一直睡在新场地周围,以至于来到酒吧内摸索口袋时,才发现钱包落在了宿舍内。

但另一方面,可能是昨晚到今早睡眠不足的原因,露卡实在不喜欢“龙牙亭”酒吧的氛围,那些长出粗犷胸毛的猛汉们推杯换盏。

习惯了泉水的悦耳叮咚声,山林间的鸟鸣风啸,热闹烘烘的声音传到露卡的尖耳朵里,变成了纷乱嘈杂声。

与此同时,露卡还敏锐的发现地上有些白色液体,看上去黏糊糊的,露卡就在想酒吧内有什么食物是黏稠的,不过很快她就得到了提示。

“啪!”一名壮汉拍着一名女服务生的屁股。

“明白了,安分点!”女服务生不仅脸上没有表现出怒气,反而笑盈盈地回复道。

每次女服务生路过,都会被壮汉们揩油一次,还有舞台上着装跟没穿衣服没什么区别的舞女,加上酒吧位置的隐蔽性,联系在一起分析时,露卡脸色当即大变,她立刻明白地上那摊液体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