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晴晴把我搂的很紧，以至于腹部有些难受，她对我心思，我并非一无所知，但我没有做选择题的机会。
即便是有，也只有瑶瑶这一个选项！
我揉了揉董晴晴后背，悄无声息的用阳气帮她梳理身子，同时轻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待会，我立马给你画道符，你随身带着，再也不会有邪祟敢来纠缠你了！”
“嗯！”
她的头贴在我胸口，用力蹭了蹭……
有阳气为其梳理身体，她很快就安静下来，从我怀里离开时，脸颊早已变得通红，双眼中满是血丝，随着她不断拭去双眼中的泪花，情绪也彻底稳定下来。
当我俩四目相对时，她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当即别过头去，好一阵儿才转过身，翻身走下推车：“走吧，咱们回市局！今晚，张嫚的验尸报告，必须要出来！”
“你……没事了？”我不确定地问了句。
她挥了挥手：“嗨，能有啥事，张队也真是的，就是受了些惊吓而已，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跑到医院做这么多检查吗？”
“我当然没事了，我猜你现在最想做的，肯定也想去验尸房，检查张嫚的尸体吧？”她非常笃定地问了句。
的确，自从在草棚里看到四个草人，又得知董晴晴出事，现在最想看的，就是查看一下张嫚的尸体。
人死之后，鬼魂再也无法回到肉身中，我实在想不明白，张嫚是怎么突然动了，要杀董晴晴的。
为什么在出租屋时，没有发现端倪。
董晴晴站在我身旁，偷摸地在我耳边说道：“别告诉张所他们，我在你面前哭过啊！不然，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又要被他跟侯局拿来开玩笑了！”
我很诧异，没想到这妮子如今，在市局已然混得风生水起。
要知道初次见面时，她几乎不懂人情世故，只知道凭满脑子的法医学知识办事。
就在这时，张大汉大笑着从拐角处走出：“当然不用毛兄弟来告诉我，因为我们都听到了！丫头，你放心吧，这事我肯定不会告诉侯局的！”
董晴晴直跺脚，当看到张大汉身后，还有好几个年轻警察时，立马就不淡定了：“张队，还有你们，这事在医院就结束了啊！谁要是敢说出去，被我师父知道的话，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她一边说，还一边扬了扬白皙的拳头。
……
回市局的路上，我通过张大汉才了解到，原来董晴晴的师父，与侯副局长早年就是搭档，后来一个走上了仕途，一个成了市里法医的权威。
如今，董晴晴的师父临近退休，几乎不再参与验尸了，什么事都交给董晴晴来做，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尽快成长起来，就让侯副局长多帮衬帮衬。
回到市局，董晴晴走进验尸房，迅速穿上工作服，重新来到张嫚的尸体跟前。
此时张嫚被很粗的绳子捆在操作台上，看样子董晴晴出事后，局里担心它再次伤人，才将它这般捆起来的。
由于是冬季，气温低，再加上她是被装在真空袋里的。
以至于死了好几天，尸体并未发生太大变化。
董晴晴拿起操作台上的资料，递到张大汉手上：“张队，其实在张嫚动手之前，初步验尸结果就已经出来了！死亡时间应该是在9日晚上，也就是正月初一晚上。而且，在她身上，找不到半点儿伤痕！内脏器官当中，也没有发现毒素残留，也就是说，她的死亡原因，大概率是脑死亡，也就是正常死亡！”
正常死亡？
验尸房里众人，皆是一惊。
我盯着张嫚的尸体，看了好一阵儿，透过她的尸骨，在其肠道里，有一张过了塑的符篆，并在符篆里看到了张嫚的鬼魂！
我祭出一缕噬阴之力，将张嫚的鬼魂逼出。从符里出来后，她死灰色的眸子盯着董晴晴，面目狰狞，转身朝董晴晴扑去，被我以噬阴之力禁锢，根本无法动弹。
似乎，她与董晴晴有深仇大恨！
这倒是让我感到意外！
同时，我指着张嫚尸体小腹，看向董晴晴：“董法医，将这里剖开，肠道里有一道符！她大概率是被术修拘走了魂，灵魂离开身体时间太长，导致肉身死亡，所以看不到任何特征！”
董晴晴在我手指的位置，取出了一道过了塑的符篆，转身放到不锈钢盘中，震惊地望着我。
张大汉也疑声道：“嗨，毛兄弟，你这眼睛，是不是能够透视？”
我白了他一眼，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否则永远解释不清楚：“张叔，你觉得可能吗？肉眼要是能透视，我绝对能靠刮刮乐发大财！”
“当然不可能，但你不一样！”
“……”
说话期间，董晴晴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再管别的，直接打出一道符，让张嫚显形，后者显化身形后，验尸房里其他人，包括董晴晴在内，都是一惊，深呼吸之后连退数步。
我解释道：“这是张嫚的鬼魂，她的鬼魂，藏在这道符中，通过对魂力的感知，我能确定她肚子里有道符！”
董晴晴轻‘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表情才变得自然了些。
至于其它几个警察，都是上次跟着进过共王墓，也算是壮过胆了，适应之后，自然也就没那么畏惧。
反倒是张大汉，明显是被吓到了，用发颤的声音喝问道：“张嫚，为什么要对董法医下手？”
为了防止鬼魂被拘走，我祭出纱衣，将其裹住：“现在，你逃肯定是逃不掉了！你背后那个人，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你从纱衣中救走，不如老老实实地说说事情的原委！”
张嫚试过挣扎，但越挣扎纱衣缠绕的就越紧。
挣扎无效，她也很快老实下来，从头到尾都冷眼盯着董晴晴：“臭婊子，你为什么勾引我男人，为什么！”
嗯？
张嫚这番嘶吼，直接把我弄懵了：“不想受苦，就别瞎说！”
被我恐吓后，她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陷入了回忆当中：“他今年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除夕那晚，整夜未归，初一凌晨才回来，我趁他洗澡的时候，在他的手机里，发现了两张照片……”
张嫚这番话，所有人都能听见，我下意识地扫了众人一眼，从他们的眼神里，感觉到了异样，这些警察或许没有相信，却被勾起了好奇心，都盯着董晴晴，等着她给出答复。
连张大汉，都不例外，双眼像是在放光。
这些异样的目光，董晴晴也察觉到了，她变得很不自在，直勾勾地盯着张嫚，又偷偷瞥了我一眼，正好与我四目相对。
她瞬间收回目光，白皙的脸蛋儿通红，目光如炬，似要喷出火来。
她大步走向张嫚，音调拔高了不少：“你说什么？我勾引你男人？”
或许是因为我在场，导致她的情绪很激动，比谁都想弄清楚答案。
我也彻底懵了。
张嫚描述的时间节点，我近乎已经确定，这起凶杀案背后的术修，就是宁鸿志。
时间吻合，除夕夜破开凶物封印后，初一凌晨回去。
但说董晴晴勾引宁鸿志，我感觉是个天大的笑话，一个是二十出头靓丽女孩，有正经工作，又有即将退休的师父为她铺路，前途光明。
另一个，是五十多岁的糟老头，这两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搭上关系！
突然。
张嫚冷笑连连，声音很是刺耳：“当然了！他的手机里，有两张照片，一个是跟李莉，一个是跟你！你们搂在一起，非常亲密！”
那人与李莉和董晴晴都有关系？
此时，我有种预感，张嫚多半是被骗了！
吴倩文找我帮忙时，说起过李莉的感情经历，毕业后一心扑在工作上，没谈过恋爱，所以才跟吴倩文一起合租。
若是与张嫚的男人有关系，身为室友，吴倩文不可能不知道！
当时在草棚发现四个纸人时，我就很疑惑，但现在看来，吴倩文和李莉是室友，张嫚是李莉的上司，三人之间，兴许还能扯上联系。
只是董晴晴与这三人，没有半点儿关系，为什么也会牵扯其中？
最重要的是，对方似乎知道，董晴晴一定会给张嫚验尸，提前将张嫚的鬼魂藏在符篆当中，有了那张符，张嫚的鬼魂就能短暂的操控尸体。
仿佛，这一切都在那人的计划当中！
事情愈发变得扑朔迷离，我不得不静下心来，不管张嫚背后的人是谁，都一定要弄清楚这家伙的意图，否则将寝食难安。
李莉还好说，招阴体质，大学期间被邪祟缠身，被崂山道士救过。
董晴晴身为法医，又怎么被惦记上的？
难不成她们几个，都属于招阴体质？
正当我打算询问董晴晴生辰八字时，验尸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吕晨大步走进来，看到张嫚的鬼魂，猛地一哆嗦：“咦，她不是卫生间的那个女人吗？”
当他看到我之后，很快就释然了，还朝我点了点头。
随后朝张大汉说道：“张队，李莉的尸体，找到了！”
张大汉闻言，不再盯着董晴晴，而是追问道：“尸体找到了？怎么死的？”
“被凌辱致死的，死状很惨，在一口废弃的枯井里找到了尸体，已经被泡胀了，幸好是冬天，尸体变形得不算严重，浑身上下都是鞭痕！而且，在李莉身上，我们找到了这个！”吕晨一边说，一边取出一个透明塑料袋，里边装着一页纸。
接过塑料袋，张大汉边看边皱眉，最后直接往验尸房外走，同时喊道：“毛兄弟，跟我来一下！”
我有些疑惑，还是跟着走出验尸房。
出了门，他将塑料袋递给我，叹息道：“你看看上面的东西，对方是冲你来的！”
我接过塑料袋，里边是一张保存完好的纸，字迹清晰可见：“小子，你还真是命大，庚义那废物，没能杀得了你也就算了，没想到寨山村祭坛下封印的凶物，也没能杀了你！我们之间的账，老夫一定会慢慢讨回来！”
看完纸页上的文字，我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当即深吸一口气：“果然是这个老畜牲！”
张大汉急切地追问道：“谁？”
我捏紧拳头，难以想象他竟然如此记仇，道：“一个术修，宁鸿志！”
张大汉蹙眉：“术修？为什么会找到小董？”
我缓缓摇头：“张叔，具体为什么，我暂时还不清楚，但他的目标既然是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嗯，需不需要我们帮忙，锁定他的位置？”张大汉提议道。
我点了点头，既然张嫚说，宁鸿志是她的男人，那么两人的关系肯定不是一天两天那么简单。
我怀疑宁鸿志在俗世，应该还有别的身份，想到这儿我拉着张大汉返回验尸房，盯着张嫚问道：“你男人叫什么名字，多少岁，做什么的？”
问话过后，我便念咒，操控纱衣攻击她的鬼魂。
随着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过后，很快就老实下来：“我老公叫纪明，四十三岁，在外地工作，一年也就回来两三次！”
这老畜牲在俗世果然有伪装！
当张嫚提到她男人的名字时，吕晨已经离开了验尸房，估计是证实纪明的身份去了。
没一会儿，吕晨返回，手里攥着一张纸，递到张大汉手中：“张队，这是纪明的所有资料！”
看到资料上的照片，我心中剧震，照片上的男人，看着的确只有四十来岁，与我印象中的宁鸿志，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我念咒收起纱衣，一并收走张嫚的鬼魂，看向张大汉说到：“张叔，麻烦你们，先帮我锁定纪明这个人，我先回家，然后用我们的方式去找他！”
说完，我轻声在张大汉耳畔说道：“张叔，你帮我查一下，吴倩文，张嫚，董法医的生辰八字，最好是农历的生辰，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弄清楚，为什么这几个人会联系到一起！”
张大汉点头：“放心吧，这事我亲自办，尽快给你答复！”
临离开时，董晴晴突然将我叫住，神色有些慌张，低声解释道：“毛苏，我……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纪明！”
我拍了拍她的肩头，并取出两张符纸，分别画了两道符交给她：“将它们带在身上，今天这样的事就不会再发生了！”
从市局离开后，我便直接回了家，跟家里人打过招呼后，便直接进了书房，唤来姬磐下令道：“我现在给你个位置，你神游过去，帮我盯着那个草棚，有动静立马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