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出现后,原本略带紧张实则轻松的逃跑氛围,顿时就被镇压住。
静谧的走廊通道,也能察觉到两股不同的气场在激烈碰撞。
薄司寒与薄司泽眼神对视许久,看着这个屌惯了的三弟就操着一副“爷就看你怎么处”的淡定样。
半晌后,楼上转角的细微声响再清楚不过。
薄司寒和薄司泽视线同时朝声音发出的方向飘去。
可这样的环境里,薄司泽比薄司寒还若无其事。
薄司寒视线打了个弯儿。
目光最后又落到薄司泽身上。
他似乎也没有揭穿薄司泽的打算。
伸出修长手指,做了个自插双眼的动作。
手在半空中滑下,竟给薄司泽指了个方向。
薄司泽唇角浮起一个笑,食指中指并拢,放在唇上轻点,回敬“亲爱的二哥”一个飞吻。
拽住温知知的手腕,倏然转身,往另一个通道疾步快走。
这头刚放走薄司泽,另一头阮生玉带着端着餐盘的佣人刚好走过来。
看到薄司寒站在那里明显一怔。
“二哥?”
“阮姐姐。”
薄司寒优哉悠哉的向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刚好挡住了她向他身后望的视线。
低头,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扎扎实实的望向她。
“给爷爷送早餐?”
阮生玉没有注意到他身后一身而过的两道身影。
“是的呢,爷爷今天想在房间里用餐。”
她话音落下,他并没有让开。
反而又朝她贴近一步。
空气里突然浮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燥。
阮生玉一跟这男人说话,喉咙有点干,手心也挺热。
那平日里与薄司礼相处时的冷静从容,早已消失无踪。
眼前这人在薄风那里一贯不受宠。
但浑身上下神秘又危险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足以让任何不安分的女人像鲨鱼闻到血腥气一样,想要一头扎进去。
阮生玉竭力让自己的思绪稳定下来。
理智上觉得不应该跟这个男人浪费过多时间,可感性却被他牢牢吸引,想跟他又更进一步的接触。
薄司寒这个商海老江湖,怎么看不穿阮生玉对自己有想法。
不管怎么粉饰,眼睛都不会撒谎。
就是这样才有趣。
她在薄司礼面前越是庄重贤惠,他越想看看她浪荡发骚的一面。
他假模假式的扫了一眼佣人餐盘里的食物,侧过脸来又问她:“那你早上吃什么?”
阮生玉有些意外。
意外来自于他的关心。
突然就像怀春少女似的紧张起来,连嗓音也不自觉变软。
“我早上……还没吃呢。”
薄司寒了她一眼,那一眼很是意味深长。
直接从餐盘里取下一块司康,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味道似乎还不错,他挑了挑眉。
阮生玉惊讶的微微张开些唇,没想到他这么大胆。
连老爷子的餐食都敢动。
薄司寒转过脸来,对着她笑了笑:“阮姐姐,你不会在爷爷面前参我一本吧?”
她还来得及回答。
他靠过来,灼热的呼吸撒在她耳畔。
男人嗓音低哑:“但是,我们俩现在是共犯。”
语毕,将自己咬过剩下的半块司康喂进她口中。
阮生玉明显被他这虚晃一枪给唬住了。
脑子像短路一样,只剩下一片空白。
肾上腺素蔓延。
心脏狂跳。
脸颊似火烧般卑羞。
等再回觉过来时,薄司寒早已离开。
徒留阮生玉留在原地不断回味那口中司康的松软甜腻。
*
薄司寒今天原本一早就该去公司的。
现在却一点都不想离开。
因为他要等大戏。
薄司寒这人不仅长了张过目难忘的俊俏面孔,还生了八百多个心眼子,论算计,谁也算计不过他。
刚才这人是故意睁只眼闭只眼,帮忙打掩护把薄司泽放跑。
明着看是顾念兄弟情义。
实则做的是一石二鸟的打算。
毕竟薄司泽是只通天的猴子,会大闹天宫那种。
欠得不可一世,薄司寒才不屑当面去惹那身腥。
反正薄风交给薄司寒的任务就是把温知知带回来,算起来他已圆满完成老爷子交托的任务。
接下来,薄司泽为了带走他那小媳妇儿,是把房子拆了也好,是把前来阻拦的人骨头拆了也好。
都跟他薄司寒无关。
当然,薄司寒想要的结果,最好是闹的越鸡飞狗跳越好。
这样还可以顺势推一个“管理不善”的锅给薄司礼——这么大个宅子,安保都是怎么做的,偷溜进来一个人都没发觉。
光是想到薄司礼那出丑的模样,他都要笑出声。
薄司寒叫佣人送了一份早餐进书房,优哉游哉享用美食,静等鱼儿上钩。
理论上来说,薄司泽想要进来容易,想要出去除非背上插上翅膀。
薄家的安保管理每年投入在五千万,还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此时,薄司寒坐在书房里,小口喝着牛奶。
心里琢磨着,那个三弟身边还带了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拖油瓶,逃亡难度成倍增加。
不过,这个人惯来嚣张傲慢,铁定不信邪。
一定会选择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出去。
所以,薄司寒预测,那个三弟会选择去车库拿车,然后把轿车当坦克开,直接从正大门冲出去。
后来,事情的发展果如薄司寒所预料。
薄司泽单枪匹马把薄家闹了个底朝天。
薄司泽最开始是带着温知知来到地下车库。
他拿着薄司寒的车钥匙,不紧不慢的走到那辆宾利旁。
然后按了开锁键。
车门锁都按兵不动。
他接连按了好几次。
最后一次,车门锁发出“喀嚓”一声响。
但男人自信从容的神色里,反而呈现出一丝细微变化。
那一刻,薄司泽当真要骂出F开头的脏话。
强忍下了。
知知瞥了他一眼,不知道车门为什么打开了,他却反而皱起眉头。
正要张口,车子霎时间冒出红光,并发出尖锐的的报警声。
这报警声穿透力极强。
整座宅子的人都被狠狠吓了一跳。
屋里的所有人不明所以的抬头,找寻声音的来源。
只有薄司寒运筹帷幄,拿起餐盘上的温热帕子擦了擦手,准备出房间去看大戏。
这才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又叫兵不厌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