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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月光照耀,凄惨的白光给这片土地平白的加了一层特效,不过是灰白的那种。

“……”

挪亚盘腿坐在父母的坟墓上,沉寂的抽着烟。

烟雾缭绕,他的手指抖了抖,火星子掉落,掉在了土地上,烫出一个坑。

他垂眸看了两眼,把烟头碾在地面上,灰迹飘荡,男人的神色看不出情绪。

不管如何,大半夜来自己的父母坟前无声的坐着的人心情肯定不怎么地。

跑到坟前很好理解,不用想都知道,挪亚肯定是有难以向认识的人袒露的话,憋的他心里难受的慌,只能选择这个法子。

可一直都沉默无言却不是一个寻常事。

大部分来到亲人墓前,都会忍不住往外蹦出些真心话的。

不管是再坚强的人,都很难抗拒跟一个最懂自己,还不会泄密的人说话。

“……”

挪亚伸手摸了摸之前立上去没多久的石碑,冰凉的温度传入掌心,他沉默的坐着,像是一座枯坟。

“……”

“……”

伊莱赶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祂在家里听到动静惊醒后就想要去看看挪亚怎么了,可当祂听到男人打开门想要出去,便等了等。

没想到。

挪亚居然跑到这里来了。

“……”

唉……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挪亚是背对着赏金猎人的,祂来的时候走路声音很轻,半夜起床的男人根本没察觉到伊莱的到来,仍是静静的坐着。

男人跑出来的原因还有一条没说。

那就是他半夜惊醒了,他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能再次睡着,为了不打扰到赏金猎人,他选择了出门一个人待着。

挪亚的想法很简单,他没料到自己在床上翻滚来翻滚去不会吵醒伊莱,但是,他一旦开门就会直接触发赏金猎人的警报。

“……”

“阿嚏!”

挪亚打了个喷嚏,出门的时候太急了,因为怕吵醒赏金猎人,他走的时候没能穿上自己的外套,此刻上身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衫。

拉撒路城的深夜很冷,风如刀子一般刮在人的身上,削减着无家可归的人仅存的体力和精力。

男人搓搓手,他摸了摸鼻子,后悔没有拿外套了,正在思考要不要半路折返回去。

大半夜的,不吵醒伊莱固然是好的。

可如果因为这个把自己本来就不怎样的身体搞坏了就不好了。

“……”

又是一阵风吹过,挪亚抖了一下,他顺手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烟盒,想要抽一根,不知为何,男人停下了。

“会得病的。”

伊莱走上前,祂把出门前特意带上的男人的衣服批给了对方,幸亏赏金猎人在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衣架。

挪亚反手握住了伊莱正要抽走的手,赏金猎人的手上还戴着他送给对方的那块收藏表。

“……”

“抱歉,还是吵醒你了。”

男人一开口就是道歉,他太久没说话,嗓音都变得沙哑了,说完后,挪亚连忙轻咳几声。

伊莱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把责任轻飘飘的从对方身上挪走。

“不是你的问题,怪我警惕性高。”

“……”

“你多会来的?“

挪亚站起身,他单手拍了拍身上的土,赏金猎人没有上前帮忙,这点小事,男人用不到祂。

“几分钟前。“

“我在家里等了半个小时后才出的门。”

听到赏金猎人的回答,挪亚嘴角浮现浅浅微笑,对方在看到男人的笑容后明显的愣了一下。

挪亚想,他一直都知道伊莱是一个对自己人默默关照的护短代表性人物。

他也一直都知道伊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做了很多。

他一直都知道不是吗?

“伊莱。”

挪亚望着赏金猎人:“选择你,是我来到拉撒路城后做的最对的一件事了。”

“……受宠若惊。”

伊莱的回答很寻常,祂比挪亚要从容的多,即便真的被对方迷到失神的地步,祂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反应过来,镇定自若的抽身离开,保全自己。

挪亚摇了摇头,他看着伊莱的眼神让祂有些无端的畏惧。

“我说的是真心话,你知道的伊莱。”

“自从在那一次过后,我跟你在一起时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发自内心。”

“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的真心了。”

“……”

伊莱的直觉一向很准,祂在男人开始说时就失去了打断的能力,更在挪亚说完后找不出回答的话。

两个人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挪亚紧紧握着,伊莱任由他握着。

这是二人第一次如此长久的触碰彼此。

挪亚很珍惜,只要伊莱没表现出反感的情绪,他就不会轻易的松开。

伊莱不清楚,在祂眼里,这些小动作无疑是无用的。

可自己,好像……并不想拒绝。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为什么?“

挪亚笑了一下,他摩挲着彼此的掌心,开口说道:“因为我—”

话戛然而止,伊莱还在等后续,男人突然转了话锋。

“不为什么。”

“别多想伊莱,我只是单纯的想要这么做,不是为了什么。”

“……”

伊莱没有追问,因为答案已经在二人的心里了。

“……”

“……回家吧。“

伊莱开口说道,祂试探性的往外走了一步,挪亚果然如祂所料一样,没有半分抗拒,顺从的被自己拉走了。

“……”

两个人并肩行走在夜间的小路上,宁静的氛围让挪亚不舍得出声打破。

他享受和伊莱待在一起的时间,不管两个人在干什么,就算什么都不做,他都喜欢和赏金猎人待在一起。

“……”

我爱你。

有可能,我只是爱我自己。

我分不清,可是伊莱。

你好像比我更弄不明白自己的心。

“伊莱。”

挪亚用大彻大悟的语气说道:“咱们真是半斤八两。”

“……“

伊莱什么都没说,祂拉着挪亚的手继续往前走。

就像挪亚喜欢在心里说话,最后把结论告诉自己一样,祂也已经在内心回答过了男人的问题了。

【咱们确实半斤八两。】

“……”

……

“……”

门敞开着,挪亚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伊莱拿着盘子走进来。

“热茶,驱寒。”

挪亚的异样自然逃不出伊莱的法眼,祂把茶递到男人掌中,握着对方的腕子摸了摸。

“别担心,只是太冷了。”

“……“

挪亚垂目,不得不说,伊莱读心还是有点用的,他刚确实是在担心自己是不是又要犯病了。

赏金猎人的这番话很好的起到了一个安慰的效果。

“……”

挪亚把伊莱给他的茶喝完,热流顺着茶水流淌到四肢百骸,男人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伊莱,你过去也这样照顾过人吗?”

说实话,挪亚这话乍一听真的很奇怪,像那种经典桥段,什么现任对象问自己之前是不是对前任也这么好。

问题是,自己根本和谁都没谈过啊!

这种诡异的既视感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

“如果你指得是帮你泡茶这种行为,我只对米凯雅做过几次。”

“……“

挪亚笑了一声,他就知道,赏金猎人这个呆子怎么可能能听懂自己说话时的那点小心思。

他不想让对方看破的对方了如指掌。

他希望对方能看穿的对方反倒搞不明白了。

门紧闭着,屋内暖洋洋的,茶香味还飘荡在二人的周围,桌上的盘子里摆放着一会儿伊莱要用到的东西。

赏金猎人站在一个可以随时保护男人安全的位置,祂刻意敛去威慑力的眼睛望向自己,友好温和,像一个良民。

室内的环境无一不在向挪亚传达一个信息。

这里很安全,你可以放心的待在这里。

男人有些恍惚的想,漂泊了这么多年,在生命的最后时间,他居然还真的拥有了一个可以放心安睡的家。

哈哈。

人生还真是奇妙不是吗?

挪亚翻身躺下,他把双手放在小腹上,安详的闭上眼睛。

“我准备好了。“

“……”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挪亚想,祂还真是体贴。

别以为男人不知道,赏金猎人正常走路时其实根本不会发出声响。

伊莱开始了祂的助眠,祂弄开精油的盖子,倒在洗过的手上,随后把手放到了挪亚的额头上。

温热的体温混合着扑鼻的香气弄的男人一激灵,心跳不知不觉加快,就连呼吸都刻意的被约束。

不管来多少次,挪亚都会因为和伊莱近距离接触而魂不守舍。

“……”

伊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一直在帮男人入睡,小一个月的时间下来,赏金猎人的助眠水平直线上升。

成长过程挪亚有目共睹。

“……”

挪亚真的快睡了,他大半夜的跑出去就消耗了不少的体力,眼下头疼稍稍褪去,他就支撑不住自己的眼皮子了。

“……”

伊莱松开了手,祂轻轻的帮男人把被子往上面拉了拉。

“……”

或许是被鬼迷了心窍,或许是今晚的月色太美。

伊莱望着熟睡中的男人,慢慢的伸出手,抚上了挪亚脸上那道无法磨灭的伤疤。

……

world Secure组织

总管办公室外。

罚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上,楼梯口离祂所在的地方不远,一些到办公楼办事的特工在楼梯口那里上上下下,脚步声繁多,却不显得嘈杂。

“……”

年轻特工身上配着枪,这也是独一份的待遇,在祂之前,除了总管之外,任何人都不可以带着武器踏入办公楼。

据说,祂之所以能受到这种待遇是因为罚曾经立下过大功,祂在办公楼里闯入外敌的时候徒手和袭击者交手,救了总管一命。

具体事件不是很清楚了。

当时袭击事情发生后,总管封锁了消息,除了级别很高的极少数人知道以外,其他人只听过一些不靠谱的传闻。

想都不用想,罪就属于那极少数的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罪一开始对罚的态度实在是称不上好。

男人在得知自己未来的搭档居然是年仅十八岁就刷新各项记录,总管最喜爱的手下,组织战力最高的特工时,实在是笑不出来。

毕竟,罪严格来讲,算是潜在的反组织派系的人。

“……“

罚面无表情的等待着门里的搭档和总管谈话结束,从祂那双毫无求知欲的双眼就能看出来,祂不在意。

至于两个人会聊些什么,祂大致能猜到。

如果罪没有跟总管讲那一套人性论,他们现在肯定是在聊跟自己有关的事情。

如果罪选择跟总管讲那一套人性论,那么他一定正在挨批。

罚想着罪进门之前的状态,默默在心里做出了选择。

二选一。

很简单的。

“……”

“……”

“砰。”

罪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他面无表情的关上身后的门,神色算不上是美妙。

罚想,看来他选择了讲那套人性论。

“他说你什么了?”

“……”

罪没回答,罚不在意,办公室外的走廊实在不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这里人太多了。

人越多,偷听的人越多。

这种情况下还不如不说。

何况,男人都把答案写在脸上了,自己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看,我说什么了。】

“……”

两个人领完报告单,选择了一个无人的房间进入。

“……砰。”

罪关上门,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男人脸上那副扑克脸终于崩塌了,留下来的是无能为力和难以遏制的愤怒。

“……”

罚看了一眼祂的搭档,主动拿起笔写报告单。

“……”

罪想开口发泄一下自己堵在心口的情绪,可是罚的精神状况太稳定了,让他感觉自己要是在对方面前失态,会显得很可笑。

“说出来总比憋着好。”

罚淡淡的开口,熟悉祂的人却能发现这句话已经是年轻特工少有的关怀了。

“……”

“……没事了。”

罚疑惑的抬起头,罪笑着说道:“我光看着你就够乐的了。”

“……”

多冒昧啊。

不是兄弟,我好心的安慰你一回,你居然让我伤的这么彻底?

“谢谢你罚。”

罪笑盈盈的走到搭档面前。

“我很高兴你和他们不是一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