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何云耕,真的比热锅上的蚂蚁还焦急。
团团乱转。
他可不在是担心朱英佩的安危,他是在自责。
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为什么要给胡波打电话呢?又为什么要给安梦婕打电话呢?真是多此一举。
草率了。
只要安静的等待噩耗传来就是了,然后再大度的宽慰安信刚父女,说些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之类的话。
然后再给远在京城的岳父母联系,再装作痛不欲生的样子料理爱妻的后事。
这样也不会遭至安信刚的苛责。
“何秘书,你是有何依据说胡波和英佩出了车祸?”
何云耕急忙把话筒更靠近嘴巴,小声回答,“老板,我只是猜测,我知道机场路有一段路不好走,胡波兄弟又是个新手,两人又都失联了,所以……”
“所以就认为出了交通事故?你这个猜测也太草率了吧,这种事情怎么可以随意胡乱联想!再说你也不应该告诉梦婕吧?”
何云耕心里腹诽,“做什么秀,心里慌得一批吧!”但是嘴上装作诚恳的回答,“是,是……是我唐突了。”
但是,他却又感觉安信刚有点过于稳如老狗,如此云淡风轻只能说明其实心里并没有胡波的位置。
不由幸灾乐祸。
同时又有点同情胡波,赘婿日子不如狗。
安信刚接着话锋一转,“小何,英佩此刻应该在飞机上,你给胡波打个电话吧,梦婕说他手机出故障了,现在已经回到市区了!”
何云耕如遭五雷轰顶。
这是两人都还活着?
这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周密编织的天罗地网,请君入瓮的只进不出,这明明是个必杀的死局,怎么又一次让朱英佩逃脱了呢?
何云耕实在想不明白,难道有神明在暗中帮助?
“什么!他怎么……?”
安信刚语气冷厉,“他怎么了?”
“他真是吓了我一跳,原来是手机坏了啊……”
何云耕结束了与安信刚的电话,目光呆滞。
他是在想不通这精心策划的一切,居然又一次让朱英佩逃出生天的,以后绝对无此良机,和宋今也双宿双飞的梦想又将化为泡影。
不行!
他一定要弄明白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更要试探一下胡波知道多少,否则……
他不敢想了。
何云耕稳定了一下心神,强装镇定,拿出手机拨打胡波的号码。
…………
胡波提前到了市府附近约定地点,停下车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一下车头和前机盖,果然有一些掉漆的白点。
心中难免要问候一下那些大车驾驶员的祖先们。
但问题是怎么跟陈薇交待啊?
忐忑间,陈薇来了,她坐在驾驶坐上疑惑问道:
“大热天的,站外面干嘛?晒咸菜吗?”
胡波急忙解释一番车的情况,但是她竟然没有在意,甚至连车都不下,而是媚笑道,“怎么?你还想补偿一下我受伤的小心灵啊?”
“嗯,补漆钱我出……”
“那你就肉偿吧!咯咯……你先上车。”陈薇意味深长的看了胡波片刻,然后嫣然一笑,招呼胡波先上丰田车。
瞬间石化。
“想什么呢!看你愁眉不展的给你开个玩笑而已,上来给你说个正事……”陈薇嗔怪道。
胡波半信半疑,不过还是上了车,“姐,你能有什么正事?”
陈薇正色道,“我怎么就不能有正事?孟德升给我说,前天晚上他省了五百万,他的意思是本来该花的钱没有花,心里觉得不得劲……”
原来是这事,胡波调侃,“土豪的境界果然与众不同啊!”
“他想和你商量一下,想给那个厅长公子一百万,这层关系他不想灭绝掉。”
胡波明白孟德升的意思,他是不想得罪建设厅厅长这把椅子,如果因为前天晚上的事情结下梁子,对企业发展来说是个重大麻烦。
“妈呀,你们两口是来搞笑的吗?你们的钱,而且万鑫还是孟董介绍我们认识的,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跟我商量个毛线?”
“叫姐,别叫妈!我还正年轻!”陈薇嫣然一笑,调侃着,接着正经说道,“和你商量自然和你有关系,孟德升还给你准备了一百万,说是能省这个钱都是你运作的。”
胡波剧烈摇头,急忙解释,“姐,你休要害我,如果孟董钱多的实在花不完,可以捐助希望工程,并且这件事完全是朱彪在背后运作的,你们找错对象了!”
“哎呀!朱彪那里孟德升有别的方式感谢,他基本上能拿到德升公司所有的土方工程,感谢费包装在工程里面了。”
胡波两手一摊,“那这和我更没关系啦!”
陈薇面露难色,“孟德升的意思是想你居中撮合一下,那个万鑫现在拒绝和他接触,他说这事真的需要你居中调解一下。”
“为什么是我?”
“孟德升说当时你同何秘书在一起,那个万鑫也与何秘书是旧相识,所以需要你找一下何秘书安排调停。 ”
原来是这样啊。
但是,想到何云耕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很多事情也不宜告诉陈薇,不过在没有搞清楚事实真相前更不能对他动手。
何况,自己一己之力完全没有胜算的可能。
姑且只能虚与委蛇,最好的办法就是装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找机会和何秘书说说吧,沟通好了我给您说。”
“那行吧!”
说着陈薇下了车。
“姐,等等,我在海鲜市场买了些海鲜,你搬你车上去。”说着,胡波也不管她要不要,直接把后备箱里的泡沫箱搬到了陈薇的车上。
陈薇坐上车笑着说,“正好,省钱了,我现在去火车站接我父母,晚上就不用买菜了……”
她启动汽车,降下车窗,“对了,那一百万我帮你收了,我帮你先存着,你花钱太大手大脚!”
胡波刚要理论几句,手机响了。
何云耕。
稳定了一下情绪,赶忙接起,“何哥,我正要给您打电话,我受您之托已经平安把佩姐送到了机场,今天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您刚下车,没有您在场加持,竟然抛锚了,当时佩姐也打不上车,所以我借了一辆车,这才把佩姐送到了机场,到了以后手机又自动关机了,怎么也打不开了……”
何云耕简直就要急火攻心。
百密一疏,问题出在换车上!
但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办?
当务之急还是要摸清楚胡波有没有意识到这两天的不寻常,“安全送到就好,兄弟,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个饭。”
胡波也绝口不提这档子事,而是言辞恳切的说,“何哥,我请您,正好我有事相求。”接着胡波把孟德升的想法说给了他。
何云耕笃定胡波一无所知,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