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楚江空抓过旁边轻巧防弹的衣服。
“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多人轮得到你去嘛?”厉尘完全不明白楚江空怎么想的,他身上莫名有种死就死了的绝望感。
楚江空一把甩开他的钳制,脸上是少见的决绝和冷厉,“这是我的事,我必须亲自解决。”
omega从亭台上一跃而下,三层楼的高度,下面就是坚硬的石板路,中间没有任何遮挡物,他跳下去一点事没有,银色的光在楚江空的脚下一闪而过,实化的信息素让楚江空轻易超越人类的极限。
天罗地网般的监控镜头全部被楚江空的信息素干扰,他如进入无人之境般顺利翻进寺庙前面的大门,往之前提到的货梯方向走去。
厉尘这边的仪器突然亮起红灯,其他人心都凉了半截,作战服配备了雷达系统,传过来的成像画面,显示地下密密麻麻全是炸弹。
“里面都是炸弹,楚江空,地下四层有炸弹!”厉尘急得站了起来。
“知道了,急什么。”楚江空闪了下身影,前面远处有一行人,背着包,看样子是要坐货梯离开的。
“会长,”有人在耳机里说话,“这里的山体不适合开凿,他们除了地上应该不会有别的出口了。”
这跟他们之前的勘察结果差不多,所以这群人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里毕竟算个景点,密密麻麻很多绿植,楚江空如灵巧的鹿一般滑到了那个货梯口附近,那里果然有个人在等,还四处张望着。
守在货梯口旁边的是个alpha,他在等下一批人过来,听说这个地方被条子发现了,他们要紧急转移。
突然有阵香气飘过来,alpha还没来得及分辨这是花香还是omega的信息素,脖子就被紧紧勒住了,气管被锁死,alpha下意识的拿手去拽脖子里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楚江空如同夜魅般自暗处闪出来,alpha自顾不暇,掏枪的力气都没有。
他往alpha的身上绑了个东西,“我给你绑了个炸弹,一会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好吗?”omega语气温和,把绑炸弹说的一派轻松。
Alpha快要窒息了,疯狂点头。
脖子间的禁锢被打开,alpha拼命吸气,刚缓过来想要大喊,脖子又被缠住了。
这次力气更大,alpha觉得自己的脖子快要断了,他的手一个劲地在脖子上拽,可什么也碰不到。
Alpha跪下来拨浪鼓般摇头,话都说不出来了。
脖子上的禁锢松开,alpha看鬼一样看着楚江空。
“还有几批人要转移。”
“还有两组。”
“后面的人让他们从侧门出去。”
Alpha跪在地上扶着脖子点头。
“别忘了你身上的东西。”楚江空伸手往他后背点了点,手里的遥控器晃了晃。
一行人行色匆匆到了货梯口,值守的alpha拦住他们,“情况有变,你们这一组从侧门出去,有人接应。”
打头的问了句,“不是都去地下三层吗?”
“上面的指示,”alpha声音嘶哑,“要不你去问问?”
那人看了两眼,领着后面的人往侧门去了。
两组人,三十来号,一出门就被人控制住了。
楚江空抓住alpha的脖领,“地下的炸弹是谁在控制?”
“什么……什么炸弹啊?”
“你不知道?”
“我接到命令,说有人盯上这里了,让我们都去地下躲一躲。”
他们竟然不知道,楚江空单手使力,alpha后颈剧疼后脱力晕倒在地上,楚江空几脚给他踹灌木丛里,往货梯口去了。
“楚江空,你他妈给我回来!”厉尘站起来,“你知道地下埋了几处炸弹吗,你死了收尸都没得收,我们已经抓了三十来号人,够了,回来!”
“下面一百来号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跟你也没关系,上面的人吃香喝辣,尸位素餐,你给他们卖什么命?”
“楚江空,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抓你了。”
omega停下按货梯的手,犹豫片刻,转身离开了。
楚江空囫囵个回来的时候大家都松了口气,开玩笑,中心会的副会长要是出了意外,都够厉尘喝一壶了,更何况其他人。
那三十号人被押到远一些的据点处,立刻开始审问 。
谁知道竟然只有一个人知道地下有炸弹的事。
“我不知道炸弹具体安在什么位置,只知道里面的人都活不了。”
“你们别费劲了,即使你们把炸弹拆了,他们还是会死,炸不死就毒死,地下的通风系统全部放了生物性毒碱,里面的人们现在睡的跟猪一样,打都打不醒,你们要一个个背出来吗?别做梦了,他们死定了,上面的人说了,这叫断尾求生。”
“你们挺聪明的,没贸然进去,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楚江空立刻就发现了矛盾之处,既然要断尾求生,为什么还要搞炸弹这么大的动静,直接毒死不是更隐秘。
“程队,出来。”
武装部是楚江空一手带起来的,一队的队长s级Alpha,程其君,楚江空的直系学弟。
“挑几个小鱼,换上你们的衣服,放他们回去。”楚江空握了握拳,还是下了命令。
程其君并不在意命令的目的是什么,他只负责执行。
几个人刚被逮住,问了几句话就要被放回去,这事还真是不可思议。
他们分了两组,第一组先进去了,他们进去就直接往货梯口去了,隔了几分钟第二组人才进去。
楚江空看着第二组的人进了大门,“大家往后撤。”
片刻,轰轰隆隆几声爆炸声传开,即使他们退了很远还是有震感。
硕大的寺庙群瞬间被火焰和浓烟吞噬,楚江空闭上眼又睁开,再开口是那种上位者从容不迫的语气。
“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极端宗教分子进行集体反社会活动,我们立刻前来制止,只可惜,晚了一步。”楚江空站在台阶上,制服上的肩章显示了他的地位,他神色严肃而平淡,寥寥几语决定了这次行动的性质。
omega俯视着下面的一众人,“邪教害人害己,但他们都是普通的人民群众,下面各队组织好,救人救火。”
这么大规模的爆炸,消防很快派来了人,救援结束是在当天中午,邪教组织成员全部死亡,无一人幸免。
消防队虽不知楚江空的人为何会在,但他们的确帮了不小的忙,一番感谢后楚江空带人离开了。
机舱里楚江空一直看着窗外。
阮秋坐在他旁边,“会长,您要休息一下吗,差不多半小时才到。”
“不用了,还有场硬仗要打。”
楚江空的手机接连收到几条消息。
程其君:会长,人已经都安顿好了,等您的命令遣送回中心星。
“好,务必要隐蔽。”
宋庭深:会长,会议安排目前查不出问题,已经散会了,听说是第二星系发生了动乱。
韩世争:中心会一切安好,请放心返程。
楚江空将背倚在后面的靠背上,一个极度放松的姿势,肌肉却异常紧绷。
他不是在紧张,是在激动,一种终于拨开敌人第一层面纱的激动。
楚江空垂在半空的手被握住了,干燥温暖的触感,跟楚江空常年冰凉的手完全不同。
厉尘有很多想要问的,比如为什么楚江空说那是他自己的事。
“干嘛?”楚江空睁开眼,想抽出来,但又不想引起人们注意。
厉尘加大力度,“楚江空,我知道你可能在谋划什么,我不会问你,但你不能总是推开我,你怎么就知道,我和你不是一边的呢。”
楚江空停下了反抗的小动作,乖乖任人握着。
中心会风平浪静过了两天,这天下午,楚江空刚午休完恢复工作状态,外面就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阮助理跑进来,“会长,警署的人来了,我拦不住。”
楚江空朝他点点头,“没事。”
门被大力推开,为首的是第三支队长郑勤丰,旁边带了人,全副武装,威风凛凛。
“郑队长,今天排场很大啊。”楚江空放下笔,朝来人笑了笑。
郑勤丰,A级Alpha,浓眉大眼,一派正气的样子,他拿出一张纸,“楚会长,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了。”
楚江空眼力好,上面盖了警署的章,领导也签了字。
高敬兴,高局长。
“抱歉,眼神不好,不知道我犯了什么事啊,轮得到你们警署出面。”
“好,装傻是吧,”郑勤丰把东西收起来,“我们怀疑你跟一起特大型人口拐卖有关,并且涉嫌蓄意越级工作,造成国家公务人员死亡。”
“嚯,好大的罪名啊,楚某担不起,”楚江空状似好笑地弯弯唇角,“这两天呢,我一直在中心会,哪有机会越级呢。”
郑勤丰冷笑一声,“10月13日晚,你在哪里,干什么?”
“哦,那天我印象很深啊,说起来,你们警署还真是,”楚江空坐在椅子上向后靠靠,一派轻松的样子,“在其位不谋其职。”
这话太不给面子了,郑勤丰怒火被勾起,他一掌拍在楚江空实木地办公桌上,一道沉闷的敲击声。
Alpha忍了又忍,这是在中心会,他不敢使用暴力,等出去了,再要他好看。
“那天接到到了举报电话,说是有大型邪教分子活动,我想这是你们警署的活,我们不好越俎代庖,就联系了你们杜局,但你们杜局不接电话啊。”
“我也是没办法,勉为其难地调集了武装部,帮你们擦屁股。”
楚江空摊摊手,“哎,可惜啊,我们人还没到就爆炸了,后来消防接手了这件事,你说的国家公务人员死亡,不会指得消防吧,我记得他们没伤亡,就算有,你把罪名扣中心会头上是不是过分了。”
这跟郑勤丰知道的信息完全不同,楚江空明明涉嫌人口贩卖,并里应外合欺骗武装部人员进入爆炸区造成十几名队员死亡。
郑勤丰大手一挥,先把人抓回去,嘴再硬,出了中心会就不硬了。
后面几个警员刚走一步,楚江空拿食指隔空点了下郑勤丰,“你们掏下枪试试。”
声音不大,却很有底气。
旁边的人小声劝了句,“队长,这里毕竟是中心会。”
郑勤丰摆摆手,向前走一步,“楚会长,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但那十几条人命可是赤裸裸摆着呢,这事,景会长来了也兜不住。”
“郑队长,您口口声声说我们中心会有人牺牲了,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郑勤丰转过身,门口都是看热闹的,“你们楚会长当然不敢让别人知道,要不是他指挥出现重大错误,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您还是查清再来吧,我们中心会好得很,什么牺牲不牺牲的,晦气。”
郑勤丰胸有成竹,“好啊,那我请问,你们武装部程其君程队长手下的十几名队员为什么不见了,难道真的如你们楚会长所说去度假了,”他嘲讽一笑,“恐怕不会回来了吧。”
韩世争笑了一声,“我说郑大队长,您是不是中午没睡觉,脑子迷糊了。”
“上午开会程队还和我们视频连线了呢。”
“我们那几个同事都美美度假呢,你们倒好,咒我们死啊。”
“自己的任务自己不管,现在还腆着脸过来抓人。”
“行了,”楚江空抬起手打断他们,“郑队长,要不你现在跟程队打个电话。”
“核查一下,看看他……死了没。”楚江空单手握拳顶在唇边,一副想笑但是不能笑的样子。
郑勤丰满腹疑问,录像他看了,明明是程其君几个人进了爆炸区,明明被炸成灰了,怎么就……
这人要没死,楚江空他就带不走了,邪教也好,越级也好,这都是中心会的事,轮不到警署过问,真正严重的是那十几条人命。
楚江空这么有底气,郑勤丰心里不免犯嘀咕,难不成他手里的证据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