訾左涅阴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原想着你是成用的,毕竟这个世界的气运尽在你手,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堪。”
沈金瑶用最快的速度取出全部防御法宝符箓,同时撑起而起向后方掠去。
訾左涅随意地招了招手,那些高阶的法宝符箓就乖乖来到他的手心。
“这些都是我给你的,你觉得在我面前管用吗?至于你自己的,呵呵……”
他向前一步,用左手食指在空中轻轻点了点,沈金瑶身前的防御屏障就出现了裂纹。
“不堪一击,你乖乖过来,我就不动手了。”
沈金瑶快退到洞府门口,心中暗喜:马上就能出去了,出去就有救。
訾左涅轻叹一声:“上一个在我面前这么不听话的,早就轮回几世了,可你毕竟是我的亲传弟子,少不得让我多费点心。”
沈金瑶被定住了,不对,不是定住,而是定住之后又往前走,离訾左涅越来越近。
“请师尊饶了弟子,弟子什么都不知道,一向对您是忠心耿耿,您交待的事情我都好好完成了……”
“是吗?那火晶是怎么回事?”
沈金瑶哭喊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回到大殿的时候就没再见到火晶了,弟子……呃……”
后面的话无法再说出口,因为颈部被人扼住了,一双干瘦的手正紧紧扣住修长的脖颈。
訾左涅身后浮起浓黑的气,眼睛变成深黑色,阴狠地盯着沈金瑶。
手臂微用力,把她举至空中,任由她挣扎踢打却毫不松手。
沈金瑶只觉得自己视线里的光线一点点消失,手臂越来越无力,额头后背冒出许多冷汗。
想要摆脱,却连脑部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耳边传来或近或远的声音,像是回声又像是自己心跳。
这是,快要魂归地府了吗?
訾左涅漆黑眼睛里透着阴狠冷鸷:“既然你如此没用,那之前你吸收的气运不如给我吧,也算你报答为师的多年的恩情。”
“原本只是想让你为炉鼎而已,还能保住性命,不承想你办事如此不利,险些坏我大事!”
“到底是师徒一场,为师送你早归黄泉,重新投胎去吧。\"
无数金色的灵力裹挟着气运,从紧扣的手掌传入到他体内。
这些被天道眷顾的气运,让訾左涅舒服得微眯起了双眼,磅礴而宏大,温和而包容。
说什么气运之子,天道宠儿,到最后不还是到了他手中。
正想着,突然腋下一痛,沈金瑶攒足了力气,用脚尖狠狠踢在了他腋下。
鞋里有一片薄薄的刀片,重击之下就会弹出。
要在平时定是伤不了訾左涅分毫的,时下正逢他分心吸食自己灵力,一击得中,刀片抽回时鲜血淋漓。
“你这孽障!竟敢伤我!”
訾左涅松开手掌,用灵力恢复自己的伤口。
沈金瑶摔落在地,大口大口喘息着,大量的空气涌入肺中,窒息的头部得到滋养,眼前渐渐显现出一个人的轮廓。
刀片之上被她涂了腐骨草汁,这种草汁沾到皮肤就开始腐蚀,这次她不止扎到了肉,还感觉到碰到了硬硬的东西,应当是刺到了骨。
訾左涅眼中的黑气愈发浓郁:“你竟敢伤我!亏我还好心想要给你留个全尸,你如此不知好歹,那不如等我吸完精血,你就化为后山妖兽的口粮吧!”
“我会留你一口气,让你看着自己如何被啃食被撕扯的。”
沈金瑶忽然不想再躲了,从七岁之后,一切都变了。
就算她做错了,吸了钱岁这么多年的气运,罪有应得,那也应该是钱岁来讨债。
这些人算什么东西?
訾左涅早就知道一切,或者说,玉佩就是他拿到沈钱两家面前的。
而且吸出的气运里面,大部分都被他们吸走了,凭什么现在还要来取自己的命?
沈金瑶单手背后,悄悄捏碎一块传音石。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忍着咽喉的痛楚,用嘶哑的声音说道:“你现在不止吃了天品九转轮回丹,你还吸收了土水金三晶!”
訾左涅准备出招的手顿了一顿:“本座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知道你快死了。”
“你之前跟肖佰涟说过,已经吸收了金晶。我俩天天在一起,有次他突破关隘之后喝醉了,曾吐露过此事。”
訾左涅眉头紧皱,没想到那小子嘴这么不严。
“本座单金灵根天助我吸收金晶,你知道又如何,反正你也说不出去了。”
“不,不对!水土两晶也被你吸收了,所以,你根本不是单金灵根,或者说你根本不是訾左涅!”
看着訾左涅恼羞成怒的脸色,她加快语速:“我还知道,仇掌门根本不是自己圆寂,而是死于你之手!”
“那日,我曾亲眼看见仇掌门从你洞府方向出来,他身后也有你那样的黑气。”
“虽然没见到你亲手杀害仇掌门,但就像肖佰涟的死一样,我就是知道是你下的手!”
“我不知道你是谁,何时夺舍了师尊,但你所做的这些事一旦泄露出去,会毁了整个天剑宗!”
訾左涅不想再听下去,一掌拍出,沈金瑶胸骨断裂,心脉尽断,飞出数米重重砸在洞府的墙上。
沈金瑶从墙上缓缓滑下,大概是太痛了,身体开启屏蔽了吧,她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这是她这些年最畅快的一天,不用再害怕东窗事发,不用再维持天才的体面,不用再依附于任何人。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竟然只有短短的一瞬,好遗憾啊……
希望那人收到自己的传音,这也算自己临死前做了一件好事吧。
只是愧对母亲,她还在太平镇等着自己……
訾左涅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犹自不解恨,想要上前再补一掌,将其挫骨扬灰。
“师尊!沈师妹?”
訾左涅将手背在身后,整理了一下情绪,看向来人。
展遇白远远的乘飞剑急驰而来,甚至等不及飞剑停稳,就从空中一跃而下,快步跑到沈金瑶身前。
“沈师妹,师妹?”
轻轻把手指放到沈金瑶鼻尖,凉的,没有呼吸……
又想去脖颈处摸脉动,却看到一个青紫的手印。
展遇白心神震动,猛得回头看向訾左涅,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相信和和质问。
同一时间。
钱岁忽然若有所觉,看向西方。
她有种感觉,沈金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