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宋鹤鸣想既然天将降大任,他一定会破局的。
八殿下没等到宋鹤鸣的回话,宋鹤鸣已经把他旁边的裴珩拉到了帐外。
“鹤鸣,怎么了。”
宋鹤鸣欲言又止,“七郎,我做了个梦。”
裴珩打趣道,“怎么?梦见竹心了。”
“我梦见两个时辰后我大哥和表弟要造反。”
现在宋鹤鸣想也许老天爷不是让他破局,是让他找到破局的人。
宋鹤鸣盯着裴珩,把他看的毛骨悚然。他就知道鹤鸣的梦没有好梦,同样他也没怀疑鹤鸣的梦。
裴珩表情严肃,大脑飞速地运转。
宋鹤鸣把他的想法告诉裴珩。
“我派人给阿寿传信,让他把禁军调来,只是阿寿两个时辰到不了南山。怎样才能拖延时间呢?”
裴珩看了眼四周,都是巡防营的人。
“就算阿寿带着禁军两个时辰到了南山。可皇上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鹤鸣,你不要乱,把你的梦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宋鹤鸣稳了稳心神,刚才经历的事过于震撼和惨烈,以至于他现在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想那些片段,根本没办法思考。
宋鹤鸣脸色惨白,将所有事跟裴珩说了一遍。
裴珩沉默片刻只说了四个字“擒贼擒王”。
宋鹤鸣点点头。
号角声响起,秋猎正式开始了。
八殿下问道,“二表哥,你怎么不去狩猎?不想当魁首了吗?”
宋鹤鸣看着八殿下心中冷笑,他不也没出发吗?
宋鹤鸣面上不显,拿着手里的弓向八殿下显摆。
“王爷,有句话叫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臣这把弓是百年难遇的宝弓,这回秋猎让他们先跑一会也无妨。”
八殿下看着宋鹤鸣背着的弓箭。
“哦?看你这把弓就是寻常之物啊。”
“随我来。”宋鹤鸣说完打马就走,八殿下见状跟了上去,八殿下身边的侍卫也跟了上去。
一刻钟后,宋鹤鸣说,“我这把弓最厉害的地方是我不用看猎物箭会自己瞄准猎物。”
八殿下显然不信。
“天底下怎么会有自己能瞄准猎物的弓?”
宋鹤鸣看着八殿下随意地向右后方搭弓射箭,一只鸟应声落地。
“二表哥好箭法,这样都能射中。”八殿下忍不住赞叹道。
宋鹤鸣却说,“不是我厉害。我都说了这弓自己能瞄准猎物,谁射都能射中,不信你试试。”
宋鹤鸣说完便把这只弓递给八殿下,八殿下伸手去接时被宋鹤鸣突然击中后颈。
宋鹤鸣大喊一声,“王爷。”
身后的侍卫听见喊叫声连忙进前来。他们发现宋鹤鸣正扶着他们家王爷,而他们家王爷闭着眼昏迷不醒了。
“侯爷,王爷这是怎么了?”
这些侍卫与宋鹤鸣和八殿下的距离大概有五、六丈那么远,周围是树林有视线盲区。又有两人跑去取刚才宋鹤鸣打到的猎物。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宋鹤鸣一脸惊慌。
“刚才还是好好的,王爷不知怎么突然就晕过去了,要不是有我在差点就从马上摔下来了。咱们赶紧回大帐找太医吧。”
宋鹤鸣把八殿下背到大帐,宋世子迎上前去。
“王爷,怎么了?”
景兴帝也跟着站了起来。
裴珩和宋鹤鸣对了下眼神。
宋鹤鸣说,“可能是中暑了,王爷突然晕过去了。”
景兴帝连忙说道,“快传太医。”
裴珩便道,“臣去吧。”
裴珩出了大帐,把巡防营的副将叫了过来。
“梁王殿下不知怎么了昏迷不醒,宋世子让你赶紧回京把陈太医请过来。”
见那副将有些迟疑,裴珩又道,“宋世子就在帐中,不然将军进去问问?”
副将拱手抱拳,“末将哪敢在皇上面前造次。”
他跟手下交代几句,那副将走了后不久,大帐内就传来金属的撞击声。
禁军和巡防营的人都望向大帐。
今日禁军只有二十多人随驾,其中有十几人跟锦衣卫一起在南山周围巡视。剩下的禁军都在大帐之外,巡防营的人配合禁军在周围巡视。
裴珩见巡防营的人格外紧张全都停了下来,他心里沉了沉,表情依旧轻松。
“侯爷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一天到晚地闹腾?”
然后裴珩转头撩开大帐,宋鹤鸣和宋世子两人一人使剑一人用刀,斗在一处。
裴珩叫了声“好”,又从大帐里出来。
“侯爷说让你们离得远一点,别扰了他们兄弟的兴致。”
禁军听罢向前走了五、六丈。巡防营巡逻的位置就退到了更远处。
这时裴珩还在玩笑,“你们说他们兄弟俩谁能赢?”
禁军那几个人小声说,“肯定是侯爷啊。”宋世子都不一定能打过他们统领呢。
裴珩又问巡防营那几个人。
“你们觉得你们老大和侯爷谁更厉害些?”
巡防营那几个人只是笑也不说话,禁军那边顺势就挤兑他们两句,一时间气氛轻松了许多。
“我再去瞧瞧。”
裴珩再次进入大帐,宋鹤鸣已经把宋世子制住了。
景兴帝看着五花大绑被堵住嘴的宋世子又看着旁边昏迷不醒的八殿下。
“出了何事?”
宋鹤鸣喘着粗气,“臣做梦梦见他们俩造反。”
裴珩连忙在旁边润色道,“小心些总没错,臣暗中派人调宋统领来,目前除了臣和侯爷没有旁人知道。若事情查清今日委屈了梁王殿下,臣和侯爷给王爷磕头赔罪。”
景兴帝不信八弟和鹤争会谋逆,但裴珩说的没错小心些总不会错。
之后宋鹤鸣陪在景兴帝身边。
裴珩发挥他大忽悠技能,说南山出了毒虫,梁王被毒虫所伤虽然现在暂无大碍,但其他人还是小心为好。
让所有从林中狩猎回来的大人都回到自己的帐篷内等着熏艾。
裴珩又把巡防营的人使唤得团团转,又是烧艾草,又是分发绿豆水的。
最后阿寿带了两百禁军赶了过来。
宋鹤鸣终于松了口气跟景兴帝说,“臣去找逆党。”他可清楚地记得上回谁站着,谁被绑着呢。
人一抓一个准。
人带进来后,宋鹤鸣只说,“梁王事败,说你是他的党羽。”
就一诈一个准。
剩下的事就交给东厂和锦衣卫好了。
虽然事情解决,宋鹤鸣的心并没放松下来,现在最重要的是给他哥和表弟求情。可这是谋逆的大罪,陛下能饶了他们吗?
心事重重的宋鹤鸣进了大帐,发现八皇子和宋世子倒在地下,裴珩跪在案前,阿寿脸色惨白地看着他。
“七郎。”
裴珩回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宋鹤鸣赶紧扶着裴珩。
“七郎,你怎么了?”
裴珩艰难地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帮我照顾好芷萱和不念。”
“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得告诉我要是能重来该怎么办啊?”
宋鹤鸣抓着裴珩的肩膀拼命地喊,可裴珩却没再回答。
宋鹤鸣双眼猩红瞪着阿寿。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侯爷,我不知道,我刚进来他们就这样了。”
宋鹤鸣指着景兴帝,“为何?为何你连七郎都杀?”
景兴帝却道,“裴大人救驾而死。朕会追封他为丞相,让他进太庙,赐他最大的哀荣,赐他儿子爵位。朕也会让你再袭宋国公的爵位,你一身双爵,荣耀无双……”
宋鹤鸣打断景兴帝说的话,“我不要这些,我要七郎活着。”七郎明明是被毒死的,酒杯还在桌案上呢,他也好意思睁眼睛说瞎话。
景兴帝的脸上满是疲惫。
“现在他已经死了,你要朕怎么办?”
宋鹤鸣抽出阿寿腰间的刀,阿寿立刻抱住了宋鹤鸣的腿。
“侯爷。”
景兴帝指着阿寿。“你放开他,我倒要看看他能干什么。”
宋鹤鸣瞪着景兴帝,“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说完后引刀自尽。
宋鹤鸣再睁开眼就听见景兴帝说。
“这两个月一会辽国一会西夏,真是不够你折腾的。”
“啊啊啊。”
众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像土拨鼠一样的宋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