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祖母,那就是一个误会。”
他心中本就心烦无比,又被老夫人当众追责,便只说是个误会。
在他们回来之前,老夫人已经让下人打听清楚,已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今日把他们叫过来,就是为了追究江晚柠的责任,让她为毁掉孙子和侄孙女儿的声誉付出代价。
没想到,孙子竟然不痛不痒地说这是一个误会?
那她还如何责罚江晚柠,如何敲打她?
她心中十分恼火,脸上带着怒意道,“什么误会,你分明就是在袒护她,若不是她当众撒泼闹腾,把你和娇娇的事情捅了出去,外面怎会流言四起?”
林谨宴一听,顿觉头疼的厉害。
难道他真就不生气吗?
他对江晚柠的恼恨一点也不比祖母的少,但他此刻还能有什么法子?
“祖母,此事不怪晚柠,若非娇娇穿着轻浮,在孙儿临走前去书房,孙儿身上又怎会有她的贴身之物,还当众掉落出来,让孙儿丢尽了颜面?”
老夫人顿时目瞪口呆,娇娇竟然白日去书房勾引孙子?
虽然孙子和侄孙女儿的事情是她一手撮合的,但为了孙子能用功读书早日金榜题名,她严令禁止任何婢女接近书房,更再三叮嘱娇娇不可去书房打扰,娇娇不仅背着她去书房,还把贴身之物放孙子身上,简直可恶!
她本想敲打江晚柠,没想到不安分的竟是她的侄孙女儿,她顿觉面上无光,心中憋着一团怒火无处发泄。
于是,她摆了摆手道,“此事我会查清楚,你们先下去吧。”
宋氏顿时松了一口气,拉着江晚柠便要离开,江晚柠却站着不动。
她脸上笑容浅浅,衬得那张精致绝美的小脸儿更加明媚动人。
“老夫人,杜明娇总是无名无分的勾引世子白日宣淫,传出去总归不大好看,还有钰哥儿总是顶着私生子的名头,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难免影响他的心性,不如找个合适的日子,请宗族的德高望重的长辈来,帮钰哥儿上族谱吧?”
宋氏立刻点头,非常赞同道,“如此甚好。”
赶紧给那狐媚子安一个妾室的身份,给钰哥儿上了族谱,虽是庶子也比私生子体面许多。
林谨宴皱了皱眉头,但也没说什么,毕竟皇上已经下旨了,拖也拖不得了。
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不耐道,“知道了 ,纳妾的事情静娴你来安排,请族人帮钰哥儿上族谱的事情我自会安排。”
待三人离开福荣堂,老夫人越想越气,便带着孙嬷嬷和几名婢女气势汹汹的去了明月阁。
杜明娇先前挨了打,又受了不小的打击,瘫坐在房间地上,哭完了骂骂完了接着哭,好似癫狂了一般,连她身上那件绯色半透烟纱裙都没心情换。
婢女深知她反复无常的性子,无人敢进入房内劝说。
老夫人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偏院儿,院儿里婢女们立刻行礼,并退得远远的,生怕被老夫人的怒火波及到。
孙嬷嬷推开门,搀着老夫人走室内。
待老夫人看清满是飘纱的房间,坐在地上的杜明娇竟穿得似妓子一般,她当即勃然大怒,立刻冲上去,狠狠扇了杜明娇一耳光。
“啪——”
杜明娇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疼得她眼睛直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她忤逆老夫人去书房勾引世子,本就心虚,如今事情闹得这般大,老夫人一来二话不说便动手打她,她猜出老夫人一定是知道了,她心里顿时害怕极了。
于是,她立即爬着跪在老夫人面前。
“祖母,祖母您消消气,都是娇娇不好,是娇娇糊涂,以后娇娇都听您的,即便您让娇娇去死,娇娇都乖乖听话照做,呜呜呜……”
老夫人怒不可遏道,“那你就去死!”
她气得胸膛起伏的厉害,孙嬷嬷立即让婢女搬来一把椅子,扶着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又屏退婢女。
孙嬷嬷立即劝道,“老夫人,仔细您的身子,千万别气出个好歹来,表小姐也是年轻,才会做出这般糊涂事。”
其实,孙嬷嬷并不喜欢表小姐这般做派,奈何主子喜欢,她一个做下人的又不能说什么。
这下好了,因着一个下贱女子,整个永安侯府的天都变了。
杜明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儿道,“祖母让娇娇死,娇娇不敢不从,本就是娇娇做错了事情,娇娇认罚,只是娇娇以后便不能侍奉祖母了,若有来世,娇娇只想做祖母乖巧懂事的亲孙女儿。”
说罢,她踉跄着爬起来,便往离孙嬷嬷较近的柱子跑去,作势要一头撞过去。
孙嬷嬷一把拉住杜明娇,阻止她头撞柱子,将人拽到老夫人面前。
“表小姐,老夫人最是疼您,怎会舍得让您去死,她说的不过是气话,您好好向老夫人认个错,以后切莫犯傻了。”
杜明娇的眼睛早已哭得红肿不堪,本就挨过巴掌的脸又高高肿起了另一边,满是泪水又哭得伤心,看起来可怜极了。
老夫人冷冷瞥了一眼,心中的气这才消了一些。
“你可知错?”
杜明娇连连点头,哭诉道,“祖母,都怪娇娇太爱宴表哥,姐姐长得容貌倾城,娇娇怕宴表哥被姐姐迷住,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娇娇了,所以才一时昏了头做了愚蠢的事情。”
说罢,她捂着脸哭了起来,“呜呜呜……”也不撞柱子了。
老夫人深呼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怒火,一脸怒其不争道,“你怎如此蠢笨,她虽是正室,可她能在这侯府待多久?说不定很快便要重返边关戍守,宴儿的独宠还不是你一人的?”
“如今可好,你平妻身份没了也就罢了,做个贵妾管着侯府中馈也是好的,却害得钰哥儿做不成嫡长子,还赔上你和宴儿的名声,宴儿是要参加科考当状元的,你穿成这般勾引他,连我看了都臊得慌,若你误了他的前途,我必定不饶你!”
杜明娇立刻认错道,“祖母,娇娇不敢了,再不敢了,娇娇马上就换了这身碍眼的衣裳。”
说着,她便翻箱倒柜的找了件稍微正经点的衣裙,套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