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书艺一直跟着沈青宣。
沈青宣今天来,还给她带了一杯咖啡,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她今晚真正见识了安休甫另一面,这个家伙跟自己三叔一样,不是个性张扬跋扈,而是真的有狂的本钱。
从七星楼下来,她就跟沈青宣道别,回到自己住宿,换了道袍,又朝着水房跑去。
白天不做事可以不穿道袍,但晚上十二点以后,不穿道袍,会被值守的师兄师姐拦住。
昏睡一天,现在完全没有一点睡意。
当她进入水房,看到了水房里除了安休甫,还有一个男人在安休甫跟前站着。
这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惹,一双吊颈小眼,厚嘴唇。
她和这个人对视一眼,就吓的低头,“师兄好。”
这个人她压根没见过,但是穿着明宿观的道袍,那就肯定是师兄没错。
那人淡淡嗯一声,之后说道,“都几点了,去睡觉吧,洗衣服明天再洗!”
安休甫直起腰,“那是我师妹,是来找我的,不是来洗衣服。”
那男人马上一个笑脸,“哦,对不住,对不住啊,那我在这里是不是打扰了?兄弟,留个电话,我明天早上请客。”
安休甫,“不打扰,我都说了是我师妹,你俩先到外面等等,我就洗两件衣服,很快的。”
冯书艺一脸惊愕,安休甫竟然敢自称师兄?自己比安休甫应该大两岁吧?而且入门比安休甫早,这是打了焦东杰,尾巴就翘起来了?
那个看着很不含糊的师兄已经笑着看向她,“走吧师妹,这里地方有些小,咱们到外面等。”
水房就是水房,这里不是洗衣服的地方,人多时候,都在自己住的地方洗,这里只提供热水。
这个人就是安休甫第一个丢下水的,也是跟着焦东杰,对他下手最狠,最卖力的。
但这家伙也是脸皮够厚,一路又跟着他跑水房里来。
这人叫卢孟,听他自我介绍,他爷爷在明宿观现在辈分最高的,他爸还是一个分陀舵主。
这身份比沈青宣都牛逼。
他今天是揍了焦东杰,但那家伙要是不知死活的跑外面闹咋办?所以结交这个小子很有必要,焦东杰少一个帮手,那他就多一份保障。
安休甫洗了衣服,又去冲澡。
卢孟也和安休甫一起进去冲了冲。
而外面的冯书艺就感觉很尴尬,她竟然在等着两个男人洗澡,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犹豫一阵,她还是招呼没打给跑了。
安休甫跟卢孟也没有深聊什么,现在都凌晨一点了,卢孟来的目的,也是给安休甫道个歉,表达一下结交的意思。
冯书艺睡了一天,没什么睡意。
离开澡堂,直奔后院去了。
她井里还有一个西瓜,她准备拿给安休甫一起分享。
在她进入后院时候,就看到一个人从井口一跃而下。
她吓傻了,转身就跑。
但是跑了一段,她又折返回来,给安休甫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把打水的桶朝着井里扔了下去,同时趴在井口朝下大喊,
“你别死啊,你可千万别想不开,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井下的人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她用力在井口晃动下面的水桶。
过了有一分钟,突然水桶一沉,她迅速用力拉绳子。
拉了一半,安休甫冲到她跟前,她转头,
“抱住水桶了,你快帮我一把,别让掉下去了。”
安休甫跳到井口上,双腿分开,扯着绳子往上拉。
但安休甫很快就发现抱着水桶的人是谁了,他有些犹豫了,这是封安!
三天前他带进来了。
“扑棱棱”
一阵鸟雀振翅的声音传来,一个黑影从安休甫头顶飞过落在井跟前的树上。
安休甫,“喜鹊,这个人都发霉了,我扔下去,还是拉上来?“
喜鹊没有叫。
安休甫,”你不说话,就是说不帮他了。“
说完手一松,封安抱着水桶坠了下去。
喜鹊发声了,“喳喳喳!”
安休甫,“你说我干的漂亮?“
“师祖说,你要是救不活他,他就把你丢下去!”
一个女人喘着气说道。
安休甫回头,是焦素贤。
帮还是不帮,都在安休甫一念之间,封安的生死,也在安休甫一念之间。
白骨塔虽然没有跟封安起冲突,但这群人把他和焦素贤是打算一起埋下面的。
他既不会跳脚去报复那群人,但救人,他也不乐意。
现在焦素贤说那只喜鹊让救,那就救了。
安休甫弯腰重新把水桶重新提起来,很快人从井里出来了。
放到地上,一股子花香味就朝着四周散开。
焦素贤皱眉看着抱着水桶的人,“怎么会发出这种味道?”
身体烂成这般,不该散发尸臭?
安休甫转头看向眼珠滚圆的冯书艺,“把你的发簪给我。”
冯书艺反应过来,朝后连退两步,“我是不是又见鬼了?他早就死了,早就跳井了?”
进入道观之前,她就一直能看到鬼,甚至被不同鬼物附身。
安休甫,“发簪给我啊。”
冯书艺快速把发簪拔下递给安休甫。
安休甫接住发簪,朝着这个人脖子上就刺去。
焦素贤脸色一变,“你做什么?”
安休甫在脖子上插过,翻转封安让趴在他膝盖上,又朝着封安后背连续刺了两下。
封安朝着地上就吐,吐出来的全是井水。
焦素贤又不动了,一脸惊骇盯着安休甫。
等封安不吐了,安休甫拿着发簪朝着封安天灵上滑动。
“千万别,修道者三花都在........”
焦素贤话说一半又憋回去。
安休甫在封安头顶的发簪停下了,用发簪尾部,朝着封安头顶一按,接着用力一拔,一根如发丝一般的细线被他从封安头顶挑起。
拿着发簪缠绕那根线,连续转动七八次,把发簪丢在地上。
之后把封安平放到地上,站起来弯腰在水桶里洗洗手,抬头看向树上的喜鹊,
“搞定了,叫两声表扬一下我!”
焦素贤手捂着嘴,那嘴巴能把自己拳头塞进去。
喜鹊又叫了两声,树下出现了一个朦胧的人影,“你怎么知道救他的法子?”
安休甫,“藏经阁里学的。”
喜鹊,“你看得哪本书?”
安休甫,“《辩尸经》,他进来时候身上恶臭,现在身上有香味,这个人我在白骨塔见过,应该是被人种了魔耶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