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宣把窗户大打开,双手再次撑着窗台盯着安休甫。
焦东杰的问题,也是她的问题。
她妈带着人一早去古城,她百分百断定,安休甫和任莫跃只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古城。
最近明宿观里,任莫跃每天能见到做着康复训练。
而且这两天,卢孟跟个神经病一样,见谁跟谁打,跟条疯狗一样,胶皮都被卢孟打怕了。
更是佐证安休甫已经死了。
安休甫回过头,皱眉盯着焦东杰,“什么叫我还活着?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找人想弄死我?”
说着抽一下袖子,做出一副要跟焦东杰动手的模样。
焦东杰愣一下,之后揶揄道,“我弄死你需要找人?”
安休甫也不含糊,“那我进去,咱俩看看谁弄死谁!”
辛静书大喊,“进来可能被群殴哦。”
沈青宣朝后,瞬间把窗户再次闭合。
安休甫,“别拦着我,我要跟焦东杰分个高下!”
说完,逆时针加速绕了两个窗户,但还是被里面的人把窗户给关上了。
继续加速从马彩彩所在的窗户奔去,眼瞅就要进去了。
马彩彩挥手一道涟漪柔和的把安休甫挡了出去。
安休甫站稳,快速再找下一个窗户,可是这被马彩彩挡住的这片刻,其他人已经把剩余窗户给关上了。
安休甫再次退回到马彩彩旁边的窗户,窗户开着,但却进不去。
马彩彩笑着说道,“不要在房檐上乱跑,瓦片都被你踩烂了。”
安休甫一脸郁闷,
“大师伯,你们娘俩这是针对我吧?一个不让我进去,一个人不让我在房檐上乱跑,我又不是师祖长着翅膀。”
安休甫话音刚落,
“啪——”
一块泥巴就打在安休甫脑袋上。
接着窗户落下一只喜鹊,喜鹊歪着头,看着安休甫,那个模样充满了对安休甫的不屑和鄙视。
三楼所有人鸦雀无声,这是神经质的师祖发飙了!
马彩彩本来在笑,在看到喜鹊后,马上变的严肃。
安休甫摸一下脑袋,又把肩膀上的泥巴扒拉一下,盯着喜鹊问道,
“师祖,你都吃啥了,拉这么大一坨?”
喜鹊朝着外面一个趔趄倒了出去,下一刻,外面泥巴跟雨点一样朝着安休甫身上砸。
安休甫沿着房檐转着圈跑,里面的人默契把窗户打开,想让安休甫进来。
但安休甫几次想爬窗户,都被那只喜鹊翅膀挡外面。
最后安休甫不跑了,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任由泥巴拍成一个雕塑。
沈青宣不闹了,伸着脖子一直在看师祖对安休甫出手的力道。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只喜鹊的心眼多小,也比任何人都知道那只喜鹊性格多复杂。
明宿观一直就在这里,她也多数时间在宁绪。
她几乎不来明宿观,就是这只喜鹊讨厌她,在这里发生的不愉快次数很多了,她几乎喝过道观内每一个水池里的水!
她无数次发誓,这只喜鹊只要离开明宿观,她会把这只喜鹊的毛全拔了!
喜鹊看到安休甫不动了,得意的在安休甫脑袋上踩了两脚,飞走了。
杨近秋趴在窗户上,“唉?唉?小安,你没事吧?”
安休甫站起来,抖一下身上的泥巴,走到窗户跟前,“你们这里有人找泥瓦匠?我就是,哪里需要修补一下?”
马彩彩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现在她完全确信,明宿观里那个心性多疑的师祖,确实跟安休甫关系很铁。
她最近一直没有喊安休甫回来,也是担心安休甫骗师祖把王和顺扔外面。以这个师祖的尿性,事后会不声不响把安休甫弄死。
刚才说安休甫跟师祖关系很铁,是她在提高安休甫身价,防止祁雨松这个家伙对安休甫再下黑手。
毕竟祁雨松对安休甫是真的动过手,而且失败了。
而她,没有跟安休甫动手,况且她跟安休甫讲过了,明宿观的规则,也是道门内多数人认可的规则,安休甫的命是明宿观救的,没有赎出之前就属于明宿观支配。
马彩彩笑着说道,“别闹了,进来下去洗漱一下,咱们一会儿还有事要继续谈。”
半小时后,所有人再次坐回蒲团上。
祁雨松开口,
“那个小子说的很对,明宿观的设计确实草率了,一群山里出来的孩子来主导设计,不可能成为主流,这个咱们后续请古城的专业团队过来重新设计一下。”
马彩彩点头,“我同意。”
其它几个长辈也点头赞成。
沈青宣本来该觉得脸红或者恼怒,但安休甫闹腾一番,她也觉的不是景区地理位置的问题,是景区确实设计和定位上出了大问题。
王和顺接着开口,
“明宿观一直都以道门正统修行自居,历代都排斥其它修行法门,你们是在山里修行,但你们不是要在山里一辈子,宁绪是明宿观世俗地界的基本盘,九原的产业一再失败,你们可以归咎于某个长辈的个人能力,可是大家心里该清楚,这些长辈,只是背锅,为何同样的产业,其他宗门可以做的风生水起?缺什么?缺人才.....”
祁雨松转头,“王和顺,你说明宿观时候,不要一直用你们这个词成不?说话也直接些,不要拐弯抹角,你想说谁,说谁!”
王和顺呵呵笑笑,“我是外门弟子,我怎么成了蒲世度,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应该算是为明宿观鞠躬尽瘁了吧?既然重新回来了,那我明说,响铃堂进来的两个弟子,我希望你们不要排斥,你们是正统道门,但你们是整体庞大,并不代表道的唯一,我们最后一战.....”
马彩彩脸色一冷,“你闭嘴!”
王和顺缩脖子,又露出一脸谄媚的笑。
王和顺说的不多,但多数人应该都能听懂:这个家伙对明宿观规则很不满,虽然提到了赵文启和杨近秋,但这个家伙不是要庇护两人。而是借着这两人强调一下,他也是外门弟子,他已经为明宿观鞠躬尽瘁了,现在只想独善其身,不想掺和内部纷争。
安休甫更能感觉到王和顺的无奈,他已经两次见这个老家伙逃跑了,第一次在穆达,第二次在古城。
王和顺绝对不能以好人坏人来定义,穆达县王和顺见秦燕,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而且也以他自己的方式,提醒了秦燕逃走。
可秦燕反应很慢,或者说对王和顺并没有提防之心,直到拖到晚上,才察觉不对。
马彩彩看向祁雨松,
“你来说吧,你介绍一下现在明宿观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