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顺哈腰一脸媚笑,“马堂主,你怎么来了?”
马彩彩,“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来吗?”
打电话太频繁,担心影响安休甫。
但不打电话,心老是悬着。
这里就是龙潭虎穴,她也不能把自己女儿扔下不管。
王和顺,“放心吧,有小安跟我在呢,昨晚就是我进去富林城把萱萱的魂魄带出来的,你是不知道情况有多复杂.......”
安休甫给马彩彩倒一杯水,拿着椅子听王和顺讲故事。
他进入富林城之前,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
但在王和顺口里,一个平平无奇的故事,被讲的惊心动魄。
王和顺,“我看那身体里,分明有两个意识,这可把我跟小安难住了,我是左看右看,无计可施,那贝贝身体有精神力护着,要是强行来,肯定不行,而且务虚观的人肯定在盯着我们,这必须速战速决.......”
马彩彩认真在听,安休甫只跟她说了结果,并没有说任何细节。
这故事关键就在锁仙环,可是王和顺就是不说锁仙环。
絮絮叨叨讲了十几分钟,终于把故事讲完了。
马彩彩起身冲着王和顺行礼,“多谢王师兄。”
扣锁仙环是安休甫扣的,不过王和顺当时把沈青宣肉身让出来,就在安休甫身体里,这也是事实。
安休甫也不反驳,能改变马彩彩对王和顺态度,也是好事,他也不知道富林城结束,他还能在明宿观待多久。
马彩彩看向安休甫,“锁仙环哪里来的?”
马彩彩还是心思缜密,王和顺只是一个魂体,锁仙环不可能是王和顺随身携带。
安休甫,“我跟陈德印要的。”
马彩彩,“你要他就给?”
王和顺,“小安本来有三个锁仙环.......”
回来时候,他已经听安休甫如何跟陈德印要的锁仙环。于是添油加醋,又把自己杀曹芦都集合在一起,说了一遍。
马彩彩听过,眉头微皱,“陈德印带着那么多锁仙环伴身,杀两个明宿观的弟子,都用上这种高级法器?他是故意让人偷,让人抢吧?他是不是想用这法器对付那只猫妖?”
安休甫瞬间精气神没了一半,抱着椅子后背双目空洞。
马彩彩都看出问题了,那猫妖也不是棒槌。
锁仙环扣贝贝后背时候,安休甫其实更希望扣住的是那只猫妖。
但有人竟然用封魂针,把一个魂魄困在一个有主身体内。
这手段,也是他第一次见。
理智是正确的,他放弃也是理智的。
他一直反反复复的,就是想撞运气。
马彩彩弯腰,伸手朝着安休甫脑袋摸一下,
“这脑瓜子一天都在琢磨啥?有问题跟我说,我替你打听打听,这是九原地界,里面天师再多,但有一半我该认识。”
王和顺摇头,“马堂主,千万别!那富林城里水真的很深,一个跟卢孝通一样的三世老鬼,也只是看大门的。”
马彩彩笑着说道,“我既然来了,还是想探个究竟,小安,你把里面情况,跟我说说?”
自己的闺蜜是身不由己,还是别有用心,她都要弄清楚。
安休甫开始给马彩彩说自己在富林城内的发现,多一个人,多一个思路........
.........
酒店外,灯火阑珊。
王和顺从混瓮里出来,发现窗户开着,安休甫盘膝在床上打坐。
朝着烟灰缸看看,好家伙,这是抽了几包烟?满满一烟灰缸的烟头。
他坐到电脑跟前。
电脑里打开好多网页,这些网页内容,都是去年楚青禾学术造假有关的新闻。
王和顺看看安休甫,他觉的安休甫还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关上安休甫打开的网页,打开了自己的邮箱相册。
相册中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有男孩滑雪的照片,有学钢琴的照片,有打球的照片,有游泳的照片,有打网球的照片,有打篮球的照片......
里面也有各种孩子获奖的照片,照片里孩子几乎都是一张扑克脸。
看了许久,他歪着头看向窗外。
脸上愁容很重,他没有跟安休甫说自己儿子,是因为他儿子是杀人犯。
而杀人动机,同样也上了新闻,他儿子大学毕业,就当了一个老师。
认为学生学习态度有问题,用极端的方式,体罚学生,致学生三死十人残疾。
对于孩子的教育,他完全缺失,他想保护孩子,所以一直都让母子两个在远离九原的地方生活。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儿子,会是这么一个极端的性格。
人生对于谁来说,都只是百年,为什么要非要给人的生活赋予那么重的意义?孩子休息一会儿就是荒度时光?人活着真的是为了荣耀而来的?为了工作,而存在?为了别人仰慕而存在?
他知道自己也有问题,自己做过孽太多,所以他什么都放纵,什么都无所谓。
可能是自己无所谓,所以树立一个反面形象,儿子才什么都争,什么都抢。
或者说,儿子就是他的复制,他年轻时候,也是他儿子那般。什么都争,什么都抢,那是贪婪和自私!
一个极端和另一个极端,这就是他的人生。
孩子出事了,也是他放弃成为天师的一个原因,因为心魔太重。
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想看看那个囚禁在地下室女孩的儿子,如果还活着,这一世,他该结束了,没什么可留恋的......
透过窗户的倒影,又看盘膝打坐的安休甫。
脸上不自觉的在笑,轻声说道,“我儿子有你一半就好了!”
小安身上,他能看到光,能看到年轻人的朝气,也能看到一个人年轻人的聪慧和灵气。
脑海又出现小安杀明宿观的那些人,当时他紧张。
可是现在再总结,这里面没有什么道理,根本不存在什么人生感悟。
不是安休甫狠辣,是他活的糊涂了。
一个被害者,不该站在施暴者角度去思考。
他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怯懦。
就是怯懦,才让一个祁雨松一直摆布他的命运,如果真的动手,那十个祁雨松绑在一起,是他王和顺的对手?
突然王和顺耳畔传来一阵铃铛的响声,
“叮铃铃,叮铃铃......”
声音忽远忽近。
紧接着他闻到了青草的芬芳。
他深吸一口气,竟然忘记自己是一个没有肉身的魂体,顺着铃铛的声音,飘飘忽忽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