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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郁喻而欢 > 第247章 惨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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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周淑娣在生出儿子后的人性越来越饱满,精神越来越松弛,吃喝上本来就没被亏待过的姐妹俩很少再被骂什么赔钱货了。

喻建国更不用说。

他本来就觉得自己没有重男轻女,尤其在他钱包越来越鼓后。

说白了,不都是钱闹的。

富豪人家哪个不要儿子?只是人家没亏待闺女罢了。

多挣钱才是真的。

她又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男人身上,她说不出来自己喜欢对方什么,各方面条件都是满格的男人,会有异性不感冒吗?

喻姝觉得,她大概率还是最喜欢对方身上那种没陷入过泥潭的贵气高华,那份溢出来的富贵荣华。

宛如天上皎洁明亮的月。

高高在上。

“你既然想过和我生孩子,那是不是意味着你想过和我结婚?”郁拾华换了个思路。

他当然不能接受郁诗诗的孩子继承集团。

毕竟,那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在他心里,他必须比郁诗诗优秀的主要原因在于,他们的母亲。

如果他不如郁诗诗,如果集团最后由郁诗诗继承,那么他母亲的婚姻岂不是成为了彻头彻尾的一场笑话?

他父亲的出轨,郁诗诗的出生已经成为了他母亲一生挥之不去的笑柄和污点。

他作为人子,能做的仅仅是为自己母亲好好争一口气,他必须成为争权夺利的胜利者。

若不是为此,他自小的刻苦勤奋日以继夜算什么?

郁拾华这点上非常清醒。

他不是那种能视江山为无物的人,更不能无视什么功名利禄,他活着的一天,就必须成为王。

而王,不能没有孩子。

“我们结婚吗?我拿什么嫁给你?一身破烂的躯壳配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再加一身数不清的罪恶?还有随时会被揭露的案底吗?”

喻姝深吸了口气。

“裴梦宛腹中那个本来能继承万贯家财的男孩是我想方设法做掉的,说起来是为了十万块。但其实……”

其实是她恨透了喻斌!

她自从那个暑假起,整个转了个性子,回到鹏城后天天和父母闹得死去活来,最厉害的那次,因为喻斌被周淑娣喂着吃了一个本来是她的鸡蛋,她直接把桌子掀了。

毫不掩饰的恨意和疯癫。

她不止一次想过掐死喻斌!

要不是这个所谓的弟弟,她怎么会被送去赣城!她怎么会经历那些事儿!喻建国怎么会不来接她!

这种恨意席卷了她很多年。

为了防止自己一时不慎干下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她索性离家出走了,眼不见为净。

看不见那家人,看不见那个咿咿呀呀学着说话的弟弟,喻姝本以为自己会神清气爽地活着。

然而现实总是残忍的。

十来岁的女孩,哪有什么经济来源?

她要住在哪里?

她要怎么生活?

而最可怕的是,那种迁怒的恨意,一点没有因为物理上的距离被拉开而有所缓解,每每想起那些事。

喻姝浑身细胞都在叫嚣着。

“是我不止一次地想杀了喻斌。我一直觉得我人生的悲剧都是因为他。”她十分痛快地说出了口。

毫不避讳地迎上了从里到外都沉静的郁拾华。

“我想打的就是男胎。裴梦宛的是,蔡亚青的也是。我最讨厌的就是弟弟,我每次在街上看见那些电瓶车上的一姐一弟,我就希望那个弟弟可以去死。”

喻姝越说越是兴奋,她甚至为薛慕荷喝彩:“我真心希望她能接班长宏兆业,我非常非常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所以这一次。

她也帮忙了。

或许有报复裴梦宛的心态在里面,但喻姝真的发自肺腑地想帮助薛慕荷的心也是真的。

她讨厌所有没生下来就成为全家心头宝的弟弟们。

那她算什么。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打掉她?

“嗯。”郁拾华凝视着她近乎有些痴狂的神情,不得不承认,他并不反感这份支离破碎和疯狂。

人一旦有了滤镜,那么过往种种原则都可以一退再退。

他从前最讨厌人或事脱离他的掌控,他喜欢事态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进,喜欢一切井井有条,循序渐进,有理可依。

“我,是真的不想牵连你那么好的人生,和我一起搅和在那些糟心的烂人烂事里。”

喻姝说得很痛快,不过一看到他仍旧不曾动摇的眼神,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揪痛。

郁拾华咀嚼了下她的用词。

“那么好?”

他眼神微凉,有着淡淡的苦。

“你如果指的是荣华富贵,我承认。但其他的呢?你不会觉得,人生只要荣华富贵就能诸事顺遂吧?”

喻姝郁然舒出口气:“我没有拥有过,感受不到。但我觉得,如果我从小长于富贵,起码碰不上这种事。”

郁诗诗的人生在她自己眼里看来再糟糕,也是吊打世上绝大多数人的。

“我想告诉你,我的人生没有那么好。你应该清楚我父母的婚姻是个什么东西吧?”

郁拾华稍稍扯开了点领带,慢慢给自己点了根烟。

“我不是没怨过我母亲。但…最后还是觉得,她已经尽她所能,为我做到了能够做到的一切。”

喻姝听得近乎哑然。

季清泠,那样堪称完美的人,也会被亲生儿子所怨怪吗?

“所以我一直以来,对联姻很抗拒。”郁拾华愿意接受日后和所爱之人成为怨偶,也不想从开始就走进一桩坟墓般的婚姻苟延残喘。

在他心里,他会觉得自己不是爱情结晶,仅仅是两个人对各自人生的交代,结了婚生个孩子而已。

他从来觉得自己的由来如此苍白可笑。

连一点点的温情都没有。

因为根据那些流言蜚语,他的父亲从他一岁多开始,就开始了寻花问柳的生活。

而他的母亲,不管为了什么,但大概率还是为了他,硬生生忍到丈夫连野种都搞出来。

他问过季清泠。

对方的回答十分平淡:“是我自己选的路。所以实在舍不得你从有记忆起就是那样破碎的家庭。”

“而对我来说,维持到十年以上已然对得起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