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独孤幽立刻去开了门。
见苏锦盈在顾夫人的陪同下,站在了门口。
“小...”独孤幽刚要脱口而出,苏锦盈看了他一眼。
“见过长公主。”他立刻反应过来,顾夫人在侧,不能暴露两人的关系。
“听说八殿下昨夜醉酒得厉害,本妃特意出宫来看看。”
一旁的顾夫人暖声一笑:“都说长嫂如母,八殿下癔症在身,真是苦了长公主了。”
转头看着房屋里发癫的萧万平,苏锦盈幽幽一叹。
“太子战死,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弟弟,我自当多费点心照顾。”
“长公主贤德,老妇佩服。”
“顾夫人过誉了。”
两人一番谦虚过后,顾夫人识得大体,便告辞离开了。
“关上门。”
环顾庭院一眼,苏锦盈收敛笑容,径自朝独孤幽下令。
“是!”
苏锦盈进了房间,估摸着时辰,应该萧万平很快就会清醒。
她从怀中掏出一本发黄的册子,也不说话,径自将它丢在了书案上。
“希望它能帮你躲过这一关。”
见状,萧万平心中狐疑。
嫂嫂这是作甚?
瞥了一眼那发黄的书籍,萧万平看到了书页右边,写着四个字:奇闻轶事!
难道嫂嫂怕我无聊,专程拿了本故事书给我?
当然,这只是萧万平打趣的想法,他知道这绝不可能。
眼看余晖散去,萧万平甩了甩头,假装从疯癫中恢复过来。
“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苏锦盈脸色一寒:“你还敢说,知不知道昨夜发生什么事?”
“昨夜?”萧万平摸着发痛的脑袋。
他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喝得有些断片。
努力思索半晌,他才恢复了部分记忆。
“嫂子,昨晚在顾府,不就是对了几个对子,诵了一首词,怎地嫂子如临大敌?”
“哼,你还敢说!”
苏锦盈如同教训孩子一般,斥责道:“知不知道今天整个兴阳城,都在传你的对子,还有那首《水调歌头》,更有甚者,许多酒楼将这首词写了出来,挂在大堂上。”
出名了?
萧万平心里一凛,立刻暗呼糟糕。
这该死的酒精,看来昨晚太过光芒四射了。
不行,以后必须戒酒!
苏锦盈继续斥道:“现在整个帝都都在疯传,说原来痴傻皇子并不傻,还如此博学,争先恐后先见你一面,你想想,这些事传到陛下耳中,他会怎么想?”
闻言,萧万平不禁后背一寒。
以景帝多疑性格,必然会怀疑自己在韬光养晦,图谋不轨。
万一如此,那接下来的路就难走了。
“啪”
萧万平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嫂嫂,我知道错了,以后必定戒酒。”
见他脸颊瞬间红肿,苏锦盈不由心下一软。
“知错就好。不过经此一闹,也并非全是坏事。”
“还有好事?”萧万平好奇。
“你的那些对子诗词,让方鸿青无地自容,他甚至闹着要辞掉国子监祭酒,让你去当。”
“什么?”萧万平觉得甚是好笑:“这老头,也太过异想天开了,我一傻子,去当国子监祭酒?”
“陛下自然不会答应,不过软磨硬泡之下,方鸿青还是让你当上了国子监司业。”
“司业?”
“不错,这对我们来说,绝对是好事。”苏锦盈说了一句。
萧万平也知道她的意思。
国子监司业,有教授监生之职,万一门下哪个监生,往后成了朝廷栋梁,那可都是自己的党羽势力。
这的确是好事!
“不过。”苏锦盈话锋一转:“这司业一职,有名无实,陛下只答应,在你清醒之际,那些学子若有不明白的地方,可随时到顾府请教你。”
萧万平心中一喜:“有总比没有好,咱们这也算是迈出了第一步。”
“嗯。”苏锦盈点头:“当务之急,是如何消除陛下对你的怀疑?”
“嫂嫂有何高见?”萧万平神色凝重,认真聆听。
目光转向书案上,那本泛黄的册子,苏锦盈道:“去看看,我相信你知道怎么做?”
萧万平起身,拿过那本《奇闻轶事》,翻开一看。
上面的内容,全都是那些才子的故事,其中不乏对对子,还有记录一些民间博学之士写下的诗词。
这其中,就有《水调歌头》。
“陛下若问起,昨夜那些对子诗词,从哪所得,你就说从这本奇书上看到的。”
细看之下,这本书已经破旧泛黄,里面的墨迹有些更是已经散开,旁人一看,第一印象就是这本书已经刊印许久。
“嫂嫂好手段,一天之内,便能把新书弄成旧书。”萧万平真心赞道。
苏锦盈回道:“用白醋擦拭,再用砂纸磨损,最后用茶水浸泡,晒干就成,雕虫小技罢了。”
“嫂嫂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萧万平将那本书揣入怀中。
而此时,庭院外响起一声唱警。
“陛下驾到!”
“老臣恭迎陛下,不知陛下驾临敝府,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闻言,萧万平与苏锦盈对视一眼。
这么快?
“开门,迎接父皇。”萧万平毫不犹豫道。
庭院门口,顾风早已率领顾家上下,跪迎景帝。
萧万平只见景帝与顾风说了几句,顾风便躬身退下。
在成一刀以及一众风灵卫的陪同下,景帝径自踏进了萧万平所住庭院。
“儿臣恭迎父皇。”
景帝瞥了萧万平一眼,目光中带着无尽审视。
没有任何表态,景帝大步踏进了房间。
“臣媳恭迎圣上。”房里的苏锦盈欠身施礼。
“你也在?”景帝有些意外。
“臣媳听说殿下昨日醉酒,特意从宫中带了一些醒酒汤过来看望。”苏锦盈简单解释。
“嗯。”
景帝点点头,也没多想。
毕竟苏锦盈疼萧万平,众人皆知。
景帝落座,萧万平很识趣的上去,恭敬替他斟了一杯茶。
“父皇,你怎么有空来顾府?”
“朝堂上的事,想必你嫂子都跟你说了,朕是亲自来宣旨的。”
“宣旨?”萧万平笑着道:“是国子监司业一事?”
“不错。”
“这种小事,让魏洪来就行了,父皇何必亲自跑一趟?”
萧万平心中更加断定,景帝此行,就是为了试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