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思古随即开口:“侯爷,想必你不知道北梁重甲兵的厉害之处吧?”
他们根本不信,萧万平有能力能破铁骑。
“哦,那有劳曾祭酒说说看。”萧万平浑不在意笑道。
曾思古刚要答话,徐必山一挥手。
“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到议事殿吧。”
萧万平明白,徐必山这是提防军中密谍得了消息。
“时不我待,既如此,走吧。”萧万平没有迟疑。
徐必山转过头,再次看了一眼远方,见北梁兵马消失得无影无踪,方才放下心来。
“长青,守着。”纵然如此,徐必山还是下令,让高长青紧守北城。
“是!”
众人来到议事殿。
徐必山朝曾思古使了个眼色。
后者会意,从沙盘桌案底下拿出一个箱子。
打开。
里面装满着用青铜造成的骑兵模型。
看来这徐必山平日里也没少研究,攻克重骑的方法,萧万平心中暗道。
“曾祭酒,给侯爷说说。”徐必山卸甲落座。
“是。”
曾思古随即拿出几尊骑兵模型。
“侯爷请看,这北梁重骑,人马皆着铠甲,铠甲皆由铁片制成,不惧刀枪,弓箭难入。”
“因此,枪兵和弓兵,对这一支骑兵,根本没有威胁。”
萧万平走上前一看,暗暗点头。
“战马的躯干,四肢还有头部,皆着铠甲,确实不惧刀枪弓箭。”
曾思古继续道:“还有,通常这样的重甲骑兵,因为铠甲笨重,缺少灵活性,但北梁重骑,铁甲里嵌着皮革,大大减少了重量。”
“因此,他们灵活性大大增强,无论是冲锋,侧翼包抄,迂回攻击,都是迅速而又精准。”
听到这里,萧万平眉头一扬:“铁甲里嵌着皮革?”
曾思古说的那些厉害之处,全都被他过滤了。
萧万平只记得这个关键信息。
“对。”曾思古斩钉截铁回道。
“徐帅,朝廷不是刚到一批利刃,可刺穿皮革?”
徐必山喃喃道:“就算有那一万把利刃,总不能让兵士手持利刃,徒步去对重骑吧?”
“对,那简直是送死。”曾思古附言。
看了一眼桌案上的模型,萧万平伸出右手,将其推倒。
“本侯有办法,让这些骑兵掉下来。”
闻言,众人尽皆意外。
“马匹四肢都有轻甲,杀也杀不死,砍也砍不断,拒马根本没用,壕沟更是没机会出城挖掘,如何让骑兵掉下来?”曾思古反问。
“谁说一定要杀死战马了,只要让最前面一排马匹绊倒,后面冲锋的骑兵,也就没了威力。”
重骑,威力主在冲锋,只要让他们速度停下,甚至从马上跌下,他们也就与步兵无异了。
“侯爷,这可不是轻易就能办到的事。”
萧万平也不再卖关子,径直说道:“不知诸位,可曾听过钩镰枪?”
自然,这个世界,是没钩镰枪的。
“钩镰枪?”众人环环相视,同时摇头。
“这倒没听过。”曾思古回道。
独孤幽出言:“侯爷,这是什么兵刃?”
“取纸笔来。”
徐必山一挥手,侍卫取来纸笔。
萧万平在纸上大致画出钩镰枪的模样。
字不行,这简单的图案,他还是会的。
将笔扔到一边,萧万平招呼众人:“大家来看,这就是钩镰枪。”
众人一齐凑上前,连一向沉稳的徐必山也不例外。
他太想破敌了。
萧万民没做到的事,他想做到。
“这种枪,枪头长八寸且尖锐,其下部有侧向突出之倒钩,钩尖内曲。”
“当骑兵突入阵中,此枪可迫使敌骑落马。此外,钩镰枪还可用于步战,枪头刺敌,侧面倒钩则既可以用来砍杀,也可以钩住敌人,防止对方逃窜。”钩镰枪 介绍完,萧万平看向徐必山和曾思古。
“徐帅觉得,若咱们兵士用这钩镰枪,能不能破他们骑兵?”
看着那图纸,徐必山和曾思古,尽皆两眼放光。
他们仿佛看到了,大炎兵士,在沙场上扬眉吐气,大破北梁铁骑的情景。
曾思古满脸激动。
“不瞒侯爷,我曾想过用戈矛破骑兵,但戈矛侧边的戈授,太过平滑,又略向外弯,根本钩不住马脚,我怎么没想到,将这戈授改良一下,变成倒钩呢?我真是太笨了。”戈矛 他不断敲打着自己脑袋。
话里话外,曾思古对萧万平的态度,已经截然不同。
从最开始的怀疑、不屑,变成了敬重、佩服。
“侯爷居然能想出这种奇特兵刃,实乃大家也。”
他拿着那张图纸,摇着头感叹。
萧万平给了他台阶,毕竟往后,他极有可能成为自己得力下属。
“曾祭酒过奖了,本侯若不是从古书上看到,也不知道这东西。”
听到这句话,曾思古微微颔首致意,嘴角带着崇敬笑意。
沉默片刻,徐必山突然眉头一皱。
“侯爷,就算这钩镰枪能够破骑兵,但对方有五万铁骑,短时间之内,咱们根本造不出这么多枪。”
“咚咚”
萧万平手指轻敲桌面,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径自问道:
“徐帅,若要重新拥有足够守城器械,要多久?”
“咱们器械耗尽,若要从四方补给足够,怕得一个月时间了。”
若自己造,那更慢。
只能从大炎各城池,以及帝都调度了。
燕云和北梁僵持多年,大炎各城池,守城器械几乎被调度一空。
景帝下令,所有城池太守,闲暇之余,必须督促人马制造守城器械,随时送往前线。
萧万平点点头,再问:“那你觉得,北梁何时会再度发起进攻?”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徐必山便回道:“若是我,必须趁守城器械补给完成,发起攻城,顶多十天内。”
“对!”曾思古附和:“不然昨夜那些北梁兵士,可就白死了。”
萧万平微微一笑,摆手道:“你们分析得对,这点可以肯定,但...
萧万平话音一转:“本侯不觉得这么快。”
“为何?”
“昨日北梁攻城,死了至少一万五千人,那伤者呢,按双倍算好了,那就是三万人。”
“加上东城战败,死的一万余人,对方一下子少了五六万人,且士气大落,十天之内,他们想攻城,恐怕也无能为力。”
“依侯爷之见呢?”
“本侯看来,至少得等那三万伤者伤愈了,杨牧卿重整士气,才有可能攻来。”
“这个过程,至少得二十天。”
徐必山眉头一皱:“二十天和十天,没什么区别,我们都无法补给守城器械。”
“当然有区别了。”萧万平牵起嘴角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