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生魔年轻的时候,自称为雨狂徒。
用他的名号,最适合不过的。
毕竟,他年轻的时候,名声不太好。
雨狂徒。
能叫这个名字的,很难想象着是一个正经人。
剑仙雨生魔,在几年前被女刀仙烟凌霞所败,南诀第一高手之位易主。
雨生魔负伤逃离,从此便下落不明,传言他早就死掉了。
直到数月前,雨生魔突然出现在天启城,大战半步神游的年轻高手,对天下宣告他的归来。
在那之后,雨生魔便自此消失不见。
谁能想到,他竟然是躲在了一座小小的边城。
更没人知道,他为何境界大跌,甚至连脾气都改变了很多。
往日的四位侍从,也被他遣散了,如今的他就是一个孤独的老人。
“狂徒酒肆。”雨生魔哈哈一笑,“名字不错,你邀战南诀所有高手,却偏偏用我的名头。一番心意谢谢了。”
“放屁!”温九天眉头一挑,“只因为你的名声够臭,我在这开个酒肆,输了的掏钱买酒。”
“那赢了的呢?”叶鼎之问道。
“南诀无人可以胜我。”温九天傲然道。
“吹牛!”背刀的姑娘白了一眼,虽然眼前这人很强,但要挑战自己的师父,显然还差点东西。
作为刀仙的弟子,怎会不知,师父这几年的实力?
她只是不喜欢与人争斗罢了。
烟凌霞有一刀,可一刀入神游,可以斩开整个洞月湖。
别人不知,但是她清楚的很。
只是从不用那一招罢了。
师父常说,天下第一,不过虚名尔尔。
“好啦,姑娘要不留下来,做个掌柜?”温九天眉头一挑。
那姑娘却是不屑道:“免了,我要去北方找人。”
“我们刚从北方来,姑娘要不说说看,你要找的人是谁?”叶鼎之突然站了出来问道。
“不关你的事,本姑娘要找的人,自己会找。”
那姑娘冷声道,随后转过身,“唐三,虽然你很强,但我师父还没出手,凭现在的你,还不够。”
姑娘摇了摇头,转过身,就朝着北方纵跃而去。
瞧着姑娘离去的背影,温九天觉得有点熟悉,但是没有多想。
他看向王一行眉头一挑:“你呢?来南诀干嘛的?”
“师父!”王一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是来拜师的啊,师父。”
温九天摇了摇头:“小爷我没有收徒的打算,要不就做个店小二吧。”
“行!”王一行道。
“还差一个厨师呢。”温九天敲了敲下巴。
叶鼎之看着雨生魔。
但雨生魔却是轻轻点头,没有说话。
叶鼎之大喜,对着温九天道:“三哥,我叶鼎之就是天生的厨师,我来吧。”
“嗯!”温九天点点头,随后又敲了敲下巴,“不过我们还差个酿酒师,要是百里东君在就好了。”
这时,叶鼎之凑到了温九天的耳边低声道:“我师父,年轻时就自称酒圣,曾经跟一位姓古的先生学过一些。只不过,他应该不会帮忙的。”
“没事!有我在。你俩先去后厨看看。”
温九天起身,走到了雨生魔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雨生魔啊。”
“何事?”雨生魔拍了拍衣角的尘埃。
“李长生说你如今这不男不女的模样,是练魔仙剑练的吧?”温九天沉声道。
雨生魔一愣,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温九天一把抢过他的伞。
噌地一声拔出了伞里的玄风剑,顿时间剑气如潮。
“你也会剑?”雨生魔一愣。
“我不止会剑,我的剑是天下第一剑。”
温九天用手轻轻地弹了弹玄风剑身,发出一声脆响。
他右手轻轻一垂,剑气如海。
雨生魔到达过剑道的巅峰,怎么会不知这剑气代表的是什么?
可以说,就这一剑,足以匹敌自己的魔仙剑最强一式。
“说出你的条件。”雨生魔淡然道。
“帮我酿酒,我传你这一剑。”温九天低声道。
“不必了。”雨生魔摆了摆手,“我答应你给狂徒酒肆酿酒,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说!”温九天握着玄风剑,剑气如海般澎湃。
“这一剑你得教叶鼎之。”
“成交!”
温九天将拔出的剑插回了伞内。
“等等!”雨生魔大喝一声。
紧接着,他的伞碎裂开来。
连同对街那摇摇欲坠的房子,也都被剑气搅弄后轰然倒塌。
雨生魔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刚刚的剑气有多强,你自己没有一点概念吗?”
温九天摊了摊手,无辜道:“可我不知道你的伞这么脆弱啊!”
“不是我的伞脆弱,是你的剑太....”雨生魔皱了皱眉,起身朝着屋内走去,摇着头低声说了句,“玛德,真变态!”
三天后。
狂徒酒肆正式开业。
但是路过的多是江湖的浪客。
过来挑战的高手几乎没有一人。
温九天靠在了酒肆的柱子上,百无聊赖。
人啊,就是温饱思淫欲,淫完搞文艺。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可真无聊啊。”温九天又跑到了院子里。
这家酒肆还挺大。
除了门面,后院也极宽敞。
那里摆着一张叶鼎之做的太师椅,他直接躺下,仰着头看天。
随手掏出了几个小玩意。
有一个小小的古琴。
有一张骨牌。
有刻着玥字的发簪。
还有刻着晏字的梳子。
还有一个绣着易文君三字的粉色肚兜。
放在头顶,他晃了晃。
想起了西南道的柴桑城,想起了名剑山庄,天启城的影宗后院,想到了教坊三十二阁,甚至落魄镇的那一夜。
两个时辰过去了,只见天上飞过了三只麻雀。
温九天咂吧了一下嘴,突然喊道:“有了。”
“什么有了?”叶鼎之扛着一条牛腿走了进来。
“是啊,什么有了?”王一行拿着一条抹布,挂在了肩上。
“有个屁。”雨生魔尝了口新酿的酒,“来吧,你的浊清酒,还有齐天尘,自斟自饮吧。”
雨生魔摇着头,坐到了另一张太师椅上:“徒儿,今晚我吃烤羊腿。”
“得嘞,师父放不放孜然?”
“我不吃辣。”雨生魔幽幽开口。
温九天嘿嘿一笑:“小爷我觉得,咱们的狂徒酒肆还差一个琴师。”
叶鼎之微微一笑:“我懂,差一个漂亮的女琴师。”
“哦!懂了。”王一行嘿嘿一笑,“师父,边城有一家青楼。”
那雨生魔白了一眼叹道:“小小年纪,不知珍惜,到了年纪,伤精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