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诀边城铜锣巷。
戴着恶鬼面具,一头白发飞扬的男子站在屋顶。
他举目四望,看着被大雪龙骑围住的边城。
不由得感慨道:“南诀有这样的骑兵,也难怪他们是北离唯一的劲敌啊。
我见过北蛮的铁骑,就足够勇猛,今日见这大雪龙骑,竟丝毫不差!”
站在白发男子身旁的是一个戴着铁面的男人。
他是边城酒肆的老板兼小二,也就是现在的狂徒酒肆,他也是百晓堂在南诀的其中一位情报官。
这位铁面官幽幽开口:“堂主!”
姬若风看了一眼这位铁面官后,微微一笑:“看了你送回去的情报,很详细,想不到,一个人居然可以强的这么极速!”
那铁面官低着头,微笑道:“堂主又何尝不是旷世奇才,你最先发现他,也最先跟他合作,在边城,他帮了在下不少忙。”
姬若风嗯了一声,看向了狂徒酒肆的方向,“我们百晓堂号称天下百晓,居然连温家跟神武帝的这层关系都没有查出来,传出去真的是笑掉大牙啊。”
那铁面官微微一颤:“堂主,是在下失职了。”
姬若风摆了摆手:“这也不能怪你,毕竟是十年前的事情,若不是西南道的晏小姐,这个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对了,温九天不是去挑战南诀第一高手吗?为何至今未归?”
铁面官叹了口气:“我们安排出去的人,全都在洞月湖畔外围,无法靠近,刀仙之战,仅仅一瞬就结束了,昨日清晨的时候,有人在湖畔看到惊天一幕。”
“哦?”姬若风一惊,眉头紧皱,“又打起来了?”
“并不是,只是见到巨大的洞月湖畔,被人硬生生地劈开了两半。”铁面官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自己也是不信的。
姬若风瞪大了眼睛:“难道他已经入了神游玄境?不应该啊,半步神游已经足以傲世天下,他.....”
“堂主,这还不止,除开湖面一分为二,当时满天乌云,也莫名其妙地裂开了,像是被人硬生生斩开了一般。”铁面官一边说着,一边感慨,“我们的人,只说在那么一瞬间,隔着洞月湖,都有被搅碎的感觉。那漫天的刀气纷飞,如有神明降世....”
姬若风不淡定了,天下的境界划分出自百晓堂,但是能做到这一步的。除了李长生,不现在应该是南宫春水,根本就不能有其他人。
他不敢再听下去,因为实在匪夷所思。
姬若风再次问道:“听说,万毒宗那边最近活动频繁,南诀太师调集了重兵屯在青龙镇外围,对吗?”
“没错!不止如此,堂主你看,这大雪龙骑外围,还有南诀太师手下的亲兵。”
姬若风叹了口气:“这江湖不太平啊,朝堂也不太平。这就不是两国联姻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铁面官一愣:“堂主的意思是?”
“南诀神武帝,恐怕要跟太师决裂了!而神武帝想要的那把刀,就是岭南温家。”
“我们帮谁?”
“唐门的人和李长生也在来的路上,南诀这下要热闹起来了。”姬若风转过身。
南诀皇宫。
御书房。
神武帝与南诀的大监吕中官相对而坐,正在对弈。
而他们的身边,空无一人。
就连那些大内高手,也是离得远远的,更别说那些寻常的太监,还宫女了。
“南诀和北离两国联姻,这种事情,自从我南诀建朝以来,可是一次也没有出现过。但是,一字并肩王向朕建议的时候,朕犹豫过,虽然不是萧重景的那个景玉王,但是太师建议的这位青王,不过朕同意了,你觉得是为何?”神武帝落下一子,轻声道。
吕中官,他是南诀的大监,深得神武帝的看重,他不仅仅是神武帝的从小的伴读,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跟一字并肩王胡一刀一样,是神武帝最早的追随者。
吕中官摇头道:“陛下的圣心,奴才怎敢揣测?”
“和朕在这里,你又何必说这样的场面话,朕虽然出身皇室,但朕曾身在在草莽,你不会猜不到朕的用心。太师是什么人,朕不清楚,但是你没理由清楚。锦衣卫是你负责的,若是这你都不知道,朕会留你到现在吗?”神武帝冷笑一声。
吕中官缓缓落下一子:“至少到目前为止,太师还未有谋逆之心。”
“有过二心的,当年朕为什么能够从岭南回来?太师他帮了不少忙。”神武帝笑了笑,“可是,他在出手的时候,拿下了南疆的统兵权,十年过去了,他隐居在南疆,如今回来,仍然没有交出兵权,而且还壮大了不少。其实,这都无所谓。可偏偏他又勾连北离,这样的人,你觉得朕该不该留?”
“通敌叛国,这是杀头的罪。”吕中官眉头微皱。
“朕贪恋的不是权力,谁不是靠狠辣的手段才能坐稳皇位?”神武帝摇了摇头,望了眼吕中官,又指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棋盘如战场,落子无悔,走出了那一步,就非得是你死我活了。”
“那,陛下需要我做些什么?”吕中官一愣,赶紧问道。
“南疆最近的兵马调动频繁,青龙镇集结了十万重兵。你知道的,青龙镇乃是南诀往北的重镇,距离这里,不过百里。”太安帝落下一子,脸色一沉,“朕要你亲自去南疆,帮朕请一个人回来,他跟你一样,也姓吕。”
吕中官一愣,手中的白棋跌落在地,打出了砰地一声, 他赶紧跪在地上:“陛下,奴才跟儒仙只是旧友,他隐居于南疆以南,也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陛下.....”
神武帝放下了棋子,微微侧首:“儒仙本该死了,但他的命是小九救下的。
此事关乎温家子弟性命,所以,他必须出手。太师出身草莽,那就用江湖的那一套吧。
我知道,那位儒仙他有药人之术,有他在的话,太师的十万兵马,也拦不住!
事成以后,只要他喜欢,可以一辈子都住在南疆以南,或者,他若是愿意,朕送他一座离极南之地,最近的城!”
说完,神武帝捡起了吕中官跌下去的白子,落在在棋盘的角落里,又一吕平推,到了棋盘的最中间,然后又换成了黑子。
神武帝微微一笑:“这枚黑子,就是朕的金刀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