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味轩。
一辆精致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长兴侯府的标志醒目地印在车身上。
晏清晚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目光投向眼前的酒楼。
她心中不禁感叹不已,尽管已经来过这里多次,但直到今天才发现,这家酒楼竟是她母亲名下的产业。
显然,原本的晏清晚确实对这些产业毫无兴趣,完全就是一个只爱挖野菜的恋爱脑罢了。
韵味轩的掌柜早已带着两名小二在门口恭候多时。
掌柜年纪约三十多岁,留着少许胡须,面容显得颇为憨厚老实。
晏清晚一下车,那掌柜的脸上瞬间露出灿烂的笑容,快步迎上去,躬身行礼后恭敬地说道:“夫人早就派人吩咐过小人了,五姑娘有任何疑问,请随时询问小人便是。”
对于这位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姑娘,他自然是发自内心地敬重和讨好。
毕竟,不论她的能力如何,单凭这尊贵的身份,也值得人高看一眼。
晏清晚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轻声道:“进去吧,我好些日子不曾来了,先给我上几道菜肴,吃饱了我再询问你其它的事。”
掌柜的闻言,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侧身让开道路,亲自引领着晏清晚上楼。
正当他们踏上楼梯时,一阵嘈杂声从上方传来。
晏清晚下意识地抬头望去,目光与一个熟悉的身影交汇,那是许久未见的宋方荀。
他似乎过得并不如意,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颇为廉价的长袍。
此刻,他正小心翼翼地跟在贤王身后,显得有些拘谨。
见到晏清晚,他明显愣了半秒。
晏清晚却很快收回视线,对着身边的掌柜低声吩咐了几句。
掌柜的连忙应下,然后转身去了后厨。
晏清晚则继续上楼,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宋方荀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脑中第一反应便是拿家里的妻子与现在的她比了比,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让他有些难受。
晏清晚越过他,正打算进入包厢。
便听楼梯口传来“咦”的一声。
随后,贤王目露好奇,打量的视线扫向晏清晚,伸手合上了手中的折扇,轻声笑道:“晏姑娘,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你,怎么,我那三弟没时间陪你啊。”
晏清晚闻言,顿住脚步,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看向贤王,语气淡淡的道:“我与太子殿下的事情,就不劳烦贤王操心了。”
贤王看着晏清晚的表情,不禁皱起眉头,不解地问道:“晏姑娘,难道我哪里得罪了你吗?”
晏清晚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王爷说笑了,只是今日臣女有要事在身,事务繁忙,还请王爷见谅。”说完,她微微附了一礼 ,便想转身离去。
这时,突然听到贤王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阿晚。”
晏清晚顿时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转头看向宋方荀,语气冷淡地说道:“宋公子,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你这样称呼我的小名似乎不太合适吧?”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凉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宋方荀听到晏清晚的话,心中暗自懊恼,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仓促,竟然下意识地叫出了她的小名。
他连忙看了一眼晏清晚的脸色,发现她的神情很是不耐烦,再瞥见一旁贤王露出的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慌乱。
宋方荀定了定神,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哦,抱歉,我一时情急才会如此称呼,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到晏姑娘独自一人外出,有些好奇罢了。”
晏清晚听了这话,差点没气笑,心想这人还真会找借口。
她白了宋方荀一眼,正要开口讽刺他几句,却忽然听到楼梯处传来一个熟悉而冰冷的嗓音。
“我家阿晚的事情,就不劳烦宋公子费心了,有孤在,自会贴身保护她周全。”
这句话一出,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楼梯口。
只见身着一袭墨色五爪龙纹衮龙袍,头戴翼善冠,脚踩墨色缎白镶边云头履的太子殿下沉着一张脸缓缓而上。
晏清晚心中一喜,立刻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司谨辰的身影。
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小跑着来到司谨辰面前,仰起头看着他,娇声道:“殿下,你怎么来了?”
司谨辰瞧了她一眼,淡定的伸出手把她脸颊上的一缕碎发压到耳后,沉声道:“知道你在这里,我便来了。”
晏清晚顿时笑得更灿烂了几分。
司谨辰安抚了一下她,这才看向不远处的贤王以及宋方荀。
贤王感受到三弟满含冰冷的视线,他尴尬的摸了摸头,没话找话道:“三弟啊,今日天气可真好,韵味轩的饭菜味道是真不错,你也是来用膳的吧。”
司谨辰微微挑眉,淡淡的开口说道:“是啊,孤确实是打算来用膳。”
贤王见三弟没有追问,不由的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热情地道:“那三弟你跟晏姑娘快进包间吧,我已经吃过,便不打扰你们俩了。”
司谨辰眼神冷漠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垂眸看向晏清晚,轻声道:“进去吧。”
晏清晚点点头。
两人没在理会贤王与宋方荀,直接进了晏清晚以前常来的那个包间,相继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外面。
待人进了包厢后,贤王眼神冰冷地瞧了一眼宋方荀,哼了一声,然后快步朝着楼下走去。
而此时的宋方荀,则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晏清晚和太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此刻,他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难以言喻。
他曾经一直在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晏清晚与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家里还有一个等着他回去的未婚妻。
然而现在,看着晏清晚与太子殿下两人出双入对,很是般配的身影,心里竟然涌起一股酸涩又失落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离他而去一般,让他惶恐不已。
当贤王的冷哼声传入了宋方荀的耳中时。
他忙收回心思抬脚往楼下追去。
最近日子过的艰难,家中妻子又已怀孕,母亲又得吃药,阿妹还小,什么都做不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儿女情长。
得想办法让家中好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