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兆？”姜尘沫念叨了一下这两个字。
这个名字很特别，明眼人都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不同韵味。
归姓是很稀有的姓氏，而“归”的本意是“出嫁”，引申出来“返回”的含义，而“兆”是很明显的卜算术语，简单来说就是卦象。
但是实际上，“兆”也有墓地的含义，是人生的最后“归宿”。
“归兆”之名究竟是何含义恐怕只有为她赋名的人才知道，不过如果谈及归兆本人……
她记得这个人，正是她亲手杀死了“逆世”的上一任第六使徒，以一种威压万古的姿态。
那颗破开层云而降下的巨大星辰，给人一种仿佛天空坠落的感觉，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就是真真正正的“星垂平野”。
若非亲眼所见，姜尘沫根本无法想象有人能引动天星低垂，以一颗星辰的重量杀死一个敌人。
她甚至无法想象如果这样的攻击由自己面对的话，该如何解决。
哦不对，“死生轮回”直接硬扛就是。
擅长测算，同时还是阵法师，又有着这样的经天纬地之能，归兆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像这样的存在，即便是灵调局，恐怕也不敢轻易招惹。
“她找我做什么？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姜尘沫三连问让虞澄心一时之间来不及应对，不过在弄清楚姜尘沫的问题后，她还是仔细的解释道：“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不清楚，但是，按照约好的时间，她应该马上就到了。”
话音未落，敲门声响起，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门口。
虞澄心意识到大概率是归兆来了，连忙开口道：“请进，门没锁。”
话音未落，便听见“咔哒”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一袭白衣的女子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和自己想象中的归兆不太一样。
面前的女子看起来大概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身高大概在一米六五左右，她的瞳孔呈现出仿佛黄土般的棕色，茶色长发团成一团，表情沉稳而平静。
归兆身穿着一身现代服饰，看起来几乎和现代人没有差别，如果不是确定对方的身份，姜尘沫恐怕还以为是来事务所求助的客人。
“你们好，两位。”对方朝二人挥手打了个招呼：“我是归兆，先前和你们联系过。”
“你好，我是姜尘沫。”
“我是虞澄心。”
两人依次回应之后，姜尘沫开口说道：“所以，归兆小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嘘！”归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开口道：“在谈正事之前，我们不妨先做个游戏吧。”
“？”
姜尘沫有些不理解此人的行为逻辑，不过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和能力，或许对方另有深意。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什么游戏？”
“很简单。”她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个竹筒：“我这里呢，有一共十根竹签，你们两个各抽一根。”
“抽签？”姜尘沫一怔，随后在对方的示意下，伸手从其中抽取了一根竹签递给归兆。
归兆看都没看直接塞回了竹筒里面，随后又把竹筒递给虞澄心。
虞澄心挠了挠头：“啊？我也要抽吗？好吧。”
她也伸手在竹筒中随机选择了一根竹签交给归兆，归兆仍然没有看，直接塞回了竹筒里。
姜尘沫看着她的举动，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所以，目的是？”
“都说了，只是个游戏而已。”归兆露出神秘的微笑，随后将竹筒又收了起来：“言归正传，两位应该都知道我是什么人吧？”
“用你们的话来说，我是从灵潮中逃逸出来的角色卡。”
两人点了点头，归兆又接着说道：“不过你们就不好奇，我是怎么脱离灵潮来到现实的吗？”
“或者说……你们就不好奇，灵潮中的角色要如何才能来到现实吗？”
姜尘沫摇了摇头，否认道：“我对这个暂时没有兴趣。”
“不，你有兴趣。”归兆摇了摇头：“我要说的不是让你们学习如何让灵潮中的角色来到现实中，而是……”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突然改口道：“我问你个问题吧。”
棕色的眼瞳看向姜尘沫，她的眼神仿佛厚重的土地般深沉：“你觉得，历史和传说的差别是什么？”
“……”少女思索了片刻，回答道：“传说更倾向于艺术色彩，带有虚构的成分，而历史则更真实，更客观？”
归兆给她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优等生，很不错的回答！”
“不过我想要的答案不是这个。”归兆转过身打开事务所的门来到街道上，烈日炎炎，将近40度的高温让人感到十分不适。
姜尘沫感觉不到炎热感，于是跟着归兆一起来到街道上，而虞澄心则畏缩在事务所里吹空调，看着两人交谈起来，她索性坐到电脑前开始处理事务所的各种工作和委托。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答案？”姜尘沫看向一言不发的归兆，此时的归兆正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听到姜尘沫的声音，她收回目光，转头对姜尘沫说道：“答案你已经知道了，不是吗？”
听到她这句话，姜尘沫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很显然，归兆并不是真的在说“传说和历史的差别”，结合她之前提到的内容，她想说的恐怕和灵潮有关。
所谓的传说和历史，或许是在代指灵潮和现实。
“传说有时候未必不是历史，而历史在某些情况下也会成为传说。”
归兆的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姜尘沫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多谢指点。”
“不必谢，日后我还需要你的帮衬，就当是我提前的投资了。”归兆连忙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在既定的命运里，我会成为你的力量。”
她说着，转身就走了，姜尘沫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了少许。
归兆的这句话意思很明显，她会像花月瑶、姒若灵一样，成为自己手中的角色卡。
但是……一个已经从灵潮中来到现实，一个已经获得自由的角色，真的有必要舍弃自由，成为别人手中的“刀刃”吗？
姜尘沫不知道归兆内心是怎么想的，她看着对方逐渐远离的背影，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
不知何时，她的手中多了一根竹签，和之前抽到的空白签不一样，这只签上写了一行小字。
“鸾鸟浴火，凤舞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