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尘沫的话一出，整个场面瞬间变得静默起来，祁偌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很显然，面前这人并不是什么闭关的前辈，而是从外界入侵进来的敌人。
祁偌神色一变，掌心亮起火焰般的纹路，便要向姜尘沫发起攻击，但还不等她运功，少女手中的大剑便已经架在了她的肩膀上。
“老实别动。”少女的声音清晰的响起，因为之前和秋雨交手过，她对祁偌的技能还算了解，所以祁偌一抬手她就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
感受到死亡的威胁，祁偌老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姜尘沫则命令她将双手举过头顶，祁偌只好乖乖照做。
“你不能杀我……”祁偌没有底气的警告道。
姜尘沫冷哼一声：“为什么？杀了就杀了。”
“不行，你杀了我，天神教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就一起杀了。”
“……”祁偌感觉自己这个魔教弟子和姜尘沫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她还是辩驳道：“那也不行，没有了天神教，谁来牵制北方夷人？”
“你该不会以为北方边境能够安定，全靠镇北军的功劳吧？大燕这些年内部战乱不断，自顾不暇，镇北军粮饷都断了不知多久了。”
“如果不是我们天神教暗中支援物资，大燕边关早就被异族攻破了。”
少女闻言感觉有些好笑：“你们天神教会有这么好心？”
“哼，你把我们天神教当成什么了？虽然我们也看不起大燕朝廷，但不代表我们就希望异族入关。”祁偌说这话倒是没有半分迟疑，很显然并不是在说谎。
“大燕再怎么烂，至少也是轩族的朝廷，广袤中原可不能落入异族之手。”
姜尘沫听到这句话，认可的点了点头：“行，那我姑且就饶你一命，不过我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你，希望接下来我看到的能和你说的一样。”
如果天神教真如祁偌所说的一样，那么和另外两个魔门相比至少还是有些可圈可点之处的。
毕竟白骨宗和万毒教能够做出勾结南蛮入侵南疆这种事情，和天神教的观点有着云泥之别。
实际上，她早些时候也在姬毓晗、薛清雨那里听说过关于天神教的消息，天神教之所以作为魔教，是因为他们行事风格十分残暴，经常做出灭人满门的事情。
但和万毒教、白骨宗这类的阴毒手段，他们这种纯粹的暴力，反而显得“光明磊落”了起来。
祁偌见到姜尘沫愿意放她一马，总算是松了口气，对方身上的气息很强，甚至比她的父亲都要强上许多，她毫不怀疑对方口中“一起杀了”的真实性。
不过至少现在，对方身上的敌意倒是降低了不少，祁偌深吸一口气，说道：“那当然。”
“我知道你在江湖上听说过不少我们天神教的恶名，但我可以保证，事情绝对不是你听到的那样。“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带你亲眼看一看我们天神教都做了什么。”
姜尘沫收起“死烬红鸾”，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少废话，带路吧。”
当初天神教巫长风与白骨宗的阴风长老和万毒教蛊长老两人一起围攻燕笑诗的事情她可是亲眼所见，她当然不会相信祁偌的一面之词。
……
“见过圣女殿下。”守在大殿前的天神教弟子朝祁偌行礼，随后目光疑惑地看向姜尘沫：“圣女殿下，这位是……”
“这位是我新请来的客卿，姓姜。”
“原来是姜客卿，两位请进，教主已经等候多时。”面前这名弟子不疑有他，连忙为两人放行。
祁偌连忙招呼着姜尘沫跟上自己，随后小声说道：“待会儿我父亲如果和你发生冲突，还希望你手下留情。”
作为天神教教主，不可能不知道祁偌刚刚去了什么地方，所谓“客卿”的说法根本就是胡扯，他根本就不可能相信。
不过祁偌曾经提到过，天神教教主是怀柔派，也许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坏。
无论祁偌如何狡辩，天神教这群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人，但也许他们未必是纯粹的坏人。
其中不能排除会有一些良知尚存但因为某些原因走投无路前来投靠的成员。
毕竟整个大燕的环境摆在那里，贪腐成风，官逼民反的事屡见不鲜，那些自诩正派的人也未必是真的正派，所以暂时不能一棒子打死。
姜尘沫自认为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为非作歹者在她看来就应该下地狱反省，但她不是那种分不清是非黑白的人。
善恶对错要分开论，赏善罚恶，有功论功，有过论过，功过不可以相抵，也不存在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说法。
对于祁偌的话，姜尘沫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我会注意的。”
来到大殿之内，便看到一个长相带着几分威严的中年男子朝着两人走来：“阿偌，你总算来了，你身边这位是……”
“是……我的朋友。”
祁偌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底气，但这位天神教教主似乎并不在意这些。
他摆摆手：“算了，这件事不重要，随我来吧，林将军说最近接纳了一批来自西方的难民，似乎是遭遇了夷人的洗劫，逃难到了烟沙关。”
“你也知道，烟沙关那边容纳不了这些难民，所以希望我们将这些难民带走。”
一旁的姜尘沫听到两人的对话，神色有些惊讶，这天神教还会接纳难民？该不会是在逢场作戏糊弄自己吧？
不过她并没有出声质疑，而是静静地聆听两人的对话。
“大长老那边怎么说？”祁偌皱眉问道。
“这件事他应该还不知情，我来牵制他，你打着招收新人的名义前往烟沙关接人，速去速回以免露馅。”
祁偌连忙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既然这样，我希望我这位朋友也能一起去，她实力很强，有她助力可以省去许多麻烦。”
“只要你觉得她值得信任的话。”天神教教主并没有计较这些，他只是点了点头，便同意了祁偌的提议。
他的行为举止都透露着北方汉子的洒脱和豁达，看起来确实不像那种阴险狡诈的小人。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是天神教教主，姜尘沫恐怕还会认为他是什么光明磊落的英雄好汉。
姜尘沫对天神教的看法暂时改观了一些。
“姜小姐，请随我来吧，我需要你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