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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在说什么,老身倒是糊涂了。”

老夫人脸上重新带上笑,屋子里的嬷嬷们,却隐隐有朝沈连绮包围的趋势。

沈连绮知道,拼武力她逃不过。

集福堂里三层外三层,她没有一点胜算,那么就只能靠底牌了。

然而她也没有底牌,如果只是一张脸,在如今这个局面下,实在是算不上底牌。

但谁说底牌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呢?

“老夫人说笑,把我留下来,为的不就是这个吗?”她抬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说,“只是恐怕要让老夫人失望了,您这时候把我留下,已经晚了。”

计划不如变化快,眼下的情况,先前的策略不再适用。

她已经表现得一颗心都挂在了南宫慎身上,暗示对方,哪怕她成为公主,皇位也依然是南宫家的。

但老夫人还是将她强行留了下来,并且层层把守,不让她有逃跑的机会。

且从那迎着风雪而入的侍女来看,老夫人应该是向谁通风报信了。

从赏梅宴上禄嬷嬷看到她的脸,到那侍女传回消息的时间来看,不可能是去安南向安南王报信。

而偌大的京城,能让安南王老夫人报信之人,除了皇宫里的太后,沈连绮想不到其他人。

毕竟,老夫人曾是太后的御前女官,南宫家能从一个小世家的庶出支脉,一步步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异姓王族,比肩其他三大真正百年大族的异姓王,甚至居于首位,太后功不可没。

故此,沈连绮猜测,老夫人应该是向太后通报了此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消息这么长时间才回来,但显然,从屋内的剑拔弩张来看,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太后和老夫人,看上去,要将错就错。

那么她也只能,增加不存在的底牌,让她们不敢轻易妄动,甚至重新洗牌了。

“沈姑娘恐怕是误会了,老身啊,不过是关心孙儿平日里的起居,才将你留下片刻。”

老夫人没有承认。

沈连绮心中狐疑,但随后立刻警觉。

那日京城偏远的地牢里,那个被南宫家关押的蛊师仅因她的脸,便认出了她是谁,那么曾经身为太后御前女官的老夫人,绝对不可能会认不出她这张脸。

不知为何,她脑中忽然浮现,白日在假山处,假公主身边的宫女立刻堵住了她的嘴,假公主看到她也一副脸色煞白的惊惧模样,心底再次不安起来。

她曾以为,狸猫换太子,不过是沈母的鬼迷心窍,但眼下看来,事情好似没有那么简单,其后的推手,藏在黑暗中,让她脑子一团乱。

更是隐隐指向皇宫,指向如今晟国除了公主之外最尊贵的女人,太后。

但眼下,她也顾不得多想,毕竟老夫人虎视眈眈,稍微不慎,她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吗?”她笑着反问,然后底气十足的道,“是与不是,过两日,老夫人就知道了。”

她再次将南宫慎搬出来,想要稳住对方,“我与世子殿下两情相悦,已是殿下的人,日后,自然也想要光明正大的嫁与殿下。”

沈连绮在告诉老夫人。

她是真公主的事,已捅了出来,有人在帮她,此事不日就会传到陛下耳朵里,她也就很快就能回宫。

同时,她也在告诉她,就算她回了宫,皇位,也还是南宫家的。

可是,她所知的一切均从小说得来,小说主要描述的真假公主与四世子的纠缠,对于其后各家族的利益,说得少之又少。

也就不知道,南宫家,从来都是太后行走在外的刽子手。

南宫家因太后而盛,也能因太后而衰,几十年来,南宫家与太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有太后这尊大佛在,南宫家便永远不会倒下去,反之亦然。

老夫人脸上神色变幻莫测,但最终,眼睛闭了闭后再睁开,眸底涌起一片肃杀之气。

她冷声下令,“抓住她!”

屋里的几个嬷嬷立刻便扑上去。

沈连绮抄起手边的凳子砸去,又砸了几个花瓶,她抓住门框要打开,又被钳住肩膀,抓住手,她胡乱抬腿踢去,没有章法的踢打。

眼看房门被她打开,门外手脚粗壮的侍女几下便按住她的肩,将她抓了进去。

她被双手反剪的压跪在地上,下巴被抬起。

老夫人看着她的脸,念了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她抬手说了什么,一个侍女便端了碗漆黑药汁进来,站在老夫人身边,等待命令。

房门开合间,风雪吹入,冷风吹得沈连绮清醒无比。

她看着老夫人,强装镇定地冷笑道:“今日你若敢杀了我,明日,你们南宫家就将受到灭顶之灾。”

“你以为这事藏得住吗?”

若南宫家只是南宫家,不会如此行事极端地,才发现她,就要立刻动手。

她已经猜到了其后有太后这个推手。

虽然很多事她还想不明白。

但如果推手真的是太后,那么她为什么还能活到现在,可如果太后不是推手,那为何老夫人得到那风雪中来的消息后,便要立刻对她动手。

“你身后的人既然能留我活到现在,你就应该知道,她在忌惮什么?你以为我只是我吗?今日但凡我死在这里,晟国,都将会变天。”

她胡言乱语间,已接近真相所在。

老夫人脸色难看,但最终,还是抬手一挥。

两个嬷嬷掰开沈连绮的嘴巴,侍女端着药碗,便往她口中灌苦涩难咽的药汁。

老夫人快速捻着手中的佛珠,一遍遍说着“阿弥陀佛”。

苦涩辛辣的药汁顺着喉咙而入,沈连绮的五脏六腑,灼烧似的疼了起来,令她额角冷汗直流,血管根根爆在肌肤之上。

老夫人看着被灌药挣扎不断的少女,叹声道了句,“孩子,要怪,就怪你跟你娘,长了张同样的脸。”

沈连绮瞠眼死死盯着俯看她的老夫人。

她就知道,就知道……“咳咳……唔啊……”

一口腥甜的热血从口中喷出,洒在地毯和老夫人的裙摆之上。

沈连绮被松开四肢,却也一下噗通倒在了地上,鲜艳的红模糊了她的眼,她抬手摸去,满脸粘稠滚热,手掌一片猩红。

她努力想要撑起痛到麻木的身体,却都一次次倒了下去。

她挣扎着,七窍流血,一遍遍说着,“我不会死,不会死……”

她不会死,不会死。

现在,还不到她该死的时候,她不会死……

她的这一生,她的上一世,走马观花地在眼前晃过。

明亮的教室,热闹的小吃街,妈妈渐渐模糊的脸,外婆牵着小白狗叫她回去吃饭……大哥、小虎、小娇……青州破败的泥墙茅草房,长鹿县的青瓦砖墙……最后定格在南宫慎那张冷冰冰的脸上。

“救,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