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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绮自然说了好。

她没有理由说不好,虽说也不是不能把他的厨子扣下来自己用,但她还没有那么强盗。

西司络冲兄长挤眉弄眼,表达了她贡献方法的可行性。

又能天天见公主,还能在口腹之欲上讨公主欢心。

民以食为天,自她去公主坐镇开的驻京楼吃过饭后,就知道,公主定然对吃的很有研究,也喜欢吃。

虽说没能让厨子从驻京楼偷师成功,但有这杯喝的,也算是能讨公主欢心一二了。

这是西司络第一次来京城住那么久,往年都是匆匆来,匆匆去,自然也就没有到京北原避过暑。

她早就向人打听清楚了京北原有哪些热闹。

她向公主一连邀请了十数个活动。

围猎、嬉水、跑马、采莲、泛舟、垂钓……

百里绮听她说着,也渐渐来了兴趣,有人做好了攻略,她只用享受,自然是好。

西司烛就坐在旁边,听妹妹和公主殿下说话,并不插嘴。

看着眼前的画面,他唇角微微扬起,带小妹来京北原,当真是不虚此行。

临近夜色时,行宫正殿外的筵席就要开始。

北牧挥退了要来清泉宫请公主殿下的宫人,主动揽了这个活计。

他换了身石绿色的锦袍,摇着扇子,意气风发。

但进清泉宫,宫人带他才绕过了荷池后,便听到了少女的嬉笑声,期间,不时夹杂着几句熟悉男声。

北牧扇子一收,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

他快步往正殿去,不等宫人通报,就踏了进去。

殿内的三人同时扭头向他看来。

西司烛微微扬起笑,“北牧世子来,看来是筵席就要开始了。”

他转头向上首的公主殿下看去,“殿下,我们不如边走边说。”

“说得我都饿了。”西司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嘻嘻道:“今晚,给我十头牛都吃得下。”

北牧看着眼前的衡西王府兄妹,差点没咬碎一口牙。

他行了个礼,“我是来请公主殿下赴宴的。”

百里绮也饿了。

但她还没有做妆发,便让他们先去。

她进殿去梳妆换衣裙去了,但正殿里的北牧和西司烛兄妹却都没有离开。

北牧气冲冲的坐下,又起来去拿案桌上镶着宝玉的银壶往杯子里倒了倒,却一滴奶茶也倒不出来了。

他更气了。

这一路上,他不是没有让厨子给公主殿下做酥油茶,但公主殿下喝不惯,只喝了一次,就再也没有喝了。

反倒是西司烛那甜甜的奶茶,每次都能喝光。

他喝不出个所以然来,最近正在努力适应这甜腻的口感。

但他随行的厨子,都是喝惯了酥油茶的北地人,做起甜口的奶茶,要么太甜太腻,要么就是不够香浓,根本做不出公主喜欢的味道。

“卑鄙。”北牧暗骂一声。

西司络可不惯着他这当面蛐蛐人的毛病,直接道:“北牧世子什么意思啊?”

“自己没本事,可不要怪别人。”

北牧冷哼一声,“不跟你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西司络“噗嗤”笑出声,“北牧世子还没有及冠吧,难不成是小小子片子。”

“你!”北牧一怒,便要拍桌而起。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吧。”西司烛是时候出来当和事佬,话里话外都在说妹妹,实则嘴角已经扬了起来。

“阿络不得对北牧世子无礼。”

西司络撇撇嘴,没再说话。

百里绮收拾完出来时,愣了一下。

因为三人不仅没走,还又多了三人。

分别是南宫慎、公仪熙和蒙着面纱的林寄。

六人或站或坐,但皆是男俊女美,衣着华贵,齐齐扭头向他看来时,简直就是视觉盛宴。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被狠狠优待了。

各种类型,应有尽有,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先看谁。

南宫慎率先打破了这份寂静。

“走吧。”

“再不走,陛下那边,要派人来请了。”

“咳咳。”百里绮咳嗽了两声,以掩盖自己目不暇接的囧态。

她今日穿了身缥碧色绣银荷图的宫裙,头戴双凤含碧珠流苏银冠,没有那么艳色,却将出尘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山上的行宫群落占地宽广,从百里绮的清泉宫过去,若步行少说得两刻钟。

她戴了不便大幅度动作的流苏冠,便乘了轿辇去。

他们七人到时,大臣们都已经到了,皇爷爷和太后还没有来。

百官齐齐行礼。

百里绮为首,带着四世子、圣子和郡主向上首走去,正中央的大理石阶铺着红色的毯子,百官们都立在两侧,案桌上又都是碗筷、瓜果和美酒,让她有种不像是走红毯,而像是婚礼的荒谬感。

她连忙甩去心头这吃不消的荒谬想法,在上首落座。

晟帝和太后没来,菜肴便也就没有上,倒是摆了些瓜果和佳酿。

百里绮有些饿了,便吃了两颗甜李子。

然后,更饿了。

她只得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慢抿。

好在没有等多久,皇爷爷和太后便来了。

百官再次站起来行礼。

百里绮也跟着站起来行礼。

随着皇爷爷的靠近,不知道是不是百里绮的错觉,她觉得皇爷爷的脸色有些差。

但想着是一路舟车劳顿,皇爷爷又上了年纪,自然需要更多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便没有在意。

随着晟帝入席,宫人们开始上菜,舞姬乐师也开始表演节目。

晟帝向下首的孙女和世子们看去,见他们个个容光焕发,一派意气,忍不住笑道。

“朕老了,比不得你们了,若是年轻时候,就算是在马背上一个月,也不带喘的。”

晟帝的声音不大,但百里绮和四世子还是听到了。

百里绮连忙笑起来,嗔道:“孙女一天马背都受不了,才比不得皇爷爷呢。”

她没有再说皇爷爷注意身体什么的。

因为她近来发现,皇爷爷感叹他们年轻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若再这样说,难免什么时候皇爷爷心情不佳,便触了他的眉头。

四世子也连忙开口。

“陛下洪福齐天,寿与天齐……”

“……”

晟帝笑着摇摇头,对他们的恭维没做回答,向下面的文武百官看去。

“舟车劳顿了十天,众爱卿都不要拘束,今夜,只管给朕放开了吃喝,醉了,朕也恕他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