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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房外,仍跪了一地的御医。

这些御医见证了公主离开后,陛下就身亡的事实,所以太后非但没有杀他们,还都让他们继续跪在了南书房外,等待见证晟帝新帝的诞生。

高相带着小太监,穿过御医,向着白玉台阶往下,来到了看押宫人的值班房前。

他笑呵呵地朝守在值班房前的禁卫军比了一个手势,待转过身来时,那小太监,便已经被利剑快速划破了喉咙。

小太监双手捂着血流如注的脖子,惊恐的瞪大了眼,口齿不清地吐着鲜血,最后摇晃支撑不住地摔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生命。

他恐怕到死,都还在做自己成为总管太监的梦。

以为投靠太后,为太后下毒,便从此能在宫中做上奴才中的奴才。

高相抬抬手,“拖上!”

禁卫军拖着死在地上的小太监,与高相进入了东手的第一间值班房。

房内只有左隆公公一个太监,手脚也并没有被束缚中。

值班房的窗户与门都在一侧,这些宫人手无缚鸡之力,有禁卫军看守,插翅难飞。

左隆公公连忙站起来,见禁卫军扔到地上的那名小太监,眼瞳一缩,赔笑道。

“相国大人这是做什么?”

哪怕他还有所疑惑,这下,也彻底猜到了事情的全部来龙去脉。

这小太监他一眼便认出,是他那不成器的徒弟来福收的徒弟,算是他的徒孙。

当初他便不看好这白面狡猾的小太监,但来福偏要收下。

如今不仅着了他的道,血溅南书房,还害得陛下失去了性命。

到头来,想要的荣华富贵没有得到,自己也没了一条命。

“左隆公公说笑,一会儿待尚书们都到南书房了,还得要左隆公公宣旨才行。”

高相将手中的圣旨递过去,笑着说:“左隆公公瞧瞧吧,这道圣旨,陛下是选了哪位世子做帝婿啊。”

左隆公公接过,看清那明显被人动了手脚的“熙”字上时,眸光闪了闪。

他顺着高相想要的答案说,“熙……那便是宁东王世子了。”

高相满意的笑了。

他收回圣旨,“来人,好好伺候左隆公公。”

离开前,他又道:“一会儿,自然会有人来请左隆公公。”

“左隆公公这是要侍奉两代君王,日后,左隆公公可要照顾着些老臣啊。”

左隆公公讨好地笑,“相国大人说重了,左隆不过是一奴才,主子们舒心,便是奴才最大的本分。”

他虽这样说,但当他看到小福子死不瞑目的尸体时,就知道,等待他的,也不过是利用完后灭口的下场。

皇宫里,主子们想要一个奴才悄无声息死去的法子太多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有些焦急。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房门外响起嘈杂声,他贴着门窗上听,随后眼睛一亮,焦急地心瞬间稳了下去。

“杨哥,这些东宫的奴才,怎么办?”

押东宫宫人过来的禁卫军询问。

被唤做杨哥的是禁卫军的一个小头目,方才那小太监,便是他一剑封喉的。

他回头看了眼白玉台阶上的灯火通明,又看向这群狼狈的太监宫女,其中,在穿着公主衣裳的映如姑姑上多看了几眼。

压人过来的禁卫军立刻道:“娘的!这娘们穿了公主的衣裳,耍得我们好厉害!待太后娘娘审了,非要她好看!”

领头的禁卫军眉头一压,“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不要坏了大事!”

“公主殿下虽然逃了,但定然不会不管她,给我好好看着,要是死了,你们几条命都不够换的!”

映如姑姑却并未害怕,反倒笑起来,一口唾沫吐在那禁卫军脸上,“呸!你们这群反贼!公主殿下乃晟国唯一真龙血脉,你们这群反贼就等着不得好死吧!”

“你找死!”那禁卫军拔剑便要一砍,在众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忽然一柄剑从不远处飞来。

“铮”的一声,两把剑相撞,齐齐落在了地上。

“谁!”禁卫军们迅速拔剑。

但见那头也是一个穿着禁卫军软甲的人,拔剑的手顿了顿,禁卫军小头领问,“你是哪个队的!”

那扔出剑的禁卫军并未抬头,几步过来,半跪在小头领面前,道:“回大人的话,小的是巡逻七队的包明,小的发现陈桢带兵向着南书房的位置来了,特来禀报!”

小头领刚要问他的顶头上司是谁,但听到这句话,脸色一下便凝重了起来。

因为高统领带走了大批禁卫军,他立刻问,“多少人!”

“小的没看清,约莫上百人。”

“该死!先将她们关进去!除了看守的人,其他人随我去前方迎敌!不能让他们进来!”

小头领直接将报信的禁卫军也一同叫了去。

“你!也随本将去迎敌!”

那名始终低着头的禁卫军道,“是!”

他离开前,微微抬眼往后侧了侧,满脸惊疑不定的映如姑姑看到那张脸后,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果真是卫肖!

少年声音虽然做了伪装,但还是有几分相似,如今露出侧脸,让她彻底确认了。

她不敢出声,与宫人们一同被推进值班房里。

值班房一左一右,两边都有禁卫军把守,她们进去后,落锁声响起,彻底没了退路。

宫人们抱做一团,小声地抽泣着,因为她们在被关进来前,看到了往外拖的太监尸体,那人还是近来在来福公公那儿得脸面的小福子。

忽然,另一侧值班房响起敲门窗声。

两间厢房隔开,但中间并不是用厚重的木板隔开,因着这地在做值班房之前,是翰林院处理文书的地方,所以两间房本是一间,后来隔开,也只是用蒙纸的长条门窗隔开。

中间有一道锁,有钥匙便可以将两间并为一间。

东宫的宫人们静了一瞬,映如姑姑看向她们,低声道:“继续哭。”

她小心走过去,便见一根手指戳破纸窗,露了出来,指腹上有一道几乎将指头劈成两半的伤疤,让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