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听到什么了?”吃完饭,江怡问。
望舒霖道:“这事听着有些奇怪,说是半年前,浔夜城突然换了位新城主。”
“据说这位新城主手握一种相当厉害的锻造之术,造出神兵利器无数。这事最近在江湖上风声很大,沧浪阁这群人,就是去浔夜城探听这事虚实的。”
探听虚实带这么多打手干什么?江怡道:“他们的目的是那些个神兵利器吧。”
“那不然呢。”望舒霖道:“谁会真没事大老远去南洲就为了探听个消息啊?那肯定是有所图啊!”
“他们有所图,非带上我们做什么?”江怡不解。
望舒霖猜测道:“看我们实力高强,想拉我们下水帮忙?”
江怡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漠地道:“你从头到脚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让人看出实力高强。”
只能看出精神可能不太正常。
而且他们三个从外表上看都年纪轻轻的,穿着也艰苦朴素。在中洲这种繁华之地,他们三个看着就只能让人想到两个字:穷酸。
“神兵利器……”江怡看向谢行,“他们是不是看上你的剑了啊?”
江怡越想越有可能,一眼看过去,他们三个唯一可以称得上不凡的,只有谢行的剑了。
“这倒是有可能!”望舒霖觉得这个猜测靠谱,“谢行这剑的材质,懂行的确实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本身为了兵器去的,肯定得选些对兵器有研究的人。”江怡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这群人应该就是看上谢行的剑了。”
可这样问题又来了:要剑的话直接动手抢不就行了吗?
是暂时不方便动手?在顾忌什么?还是有什么目的,必须要让他们一起去浔夜城?
“不过话说回来,”江怡又想到了另一个事,“燕凌云让我们去浔夜城不会也是为了这事吧?”
可他们三个里,只有谢行一个人是正经用兵器的,望舒霖那些个飞刀银针都是医用器具。江怡就更不用说了,她是纯法师。
“他像是会关心这种江湖事件的人吗?”江怡觉得这听着和黑社会关注新闻联播一样离谱。
望舒霖也道:“先别说为了什么,他给我们写信这件事本身就挺吓人的。”
江怡也是这么觉得的,于是她转头看向这里边唯一可以说对燕凌云有些了解的谢行:“你觉得你师父他是为了什么?根据你和他相处的经验。”
说着,江怡又想到了一个事,“不过你还记得吗?你的记忆现在是处于哪个阶段了?”江怡记得之前谢行走火入魔的时候记忆还混乱了来着。
“你这问的什么问题?”望舒霖听不下去了,“谢行他都想起来了!”
“都想起来了?”江怡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江怡顿时激动地看向谢行:“你的失忆都好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一般人这时候都会说:你也没问啊。
但谢行是个聪明人,所以他很自然地顺着江怡的话道歉:“对不起。”
而且他只道歉,不多嘴。
这招很有效,江怡反倒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没关系没关系,都想起来了就好啊!这是好事!”
看着那边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玩起了甜甜蜜蜜记忆小问答的两人,望舒霖表情一言难尽。
不磕的时候他也是有点雷这俩的。
……
这群人走的也是水路,但人家的船比起江怡他们来时手工制造的那条小船可高级了不止一星半点。
江怡刚看到时还以为是在水上建了座房子,上一次让她这么震撼的还是蓬莱那条豪华金船。
说来这次倒是和以往不同,他们跟着这群人一路出了中洲,上了船,直到进了南洲,居然都没发生什么意外事件。
就在江怡以为这次他们的将计就计可能真的要成功了的时候,意外它就来了。
这一天,风和日丽,天气格外的好。甲板上吹来的风清凉而舒适,叫人昏昏欲睡。
但远远的,江怡看到前方灰蒙蒙的一片。
好家伙,这是什么?看着跟毒气似的。
江怡记得这河上是说有瘴气来着,不过现在是白天,快中午了太阳也大,不该这时候起瘴气什么的吧?
过了一会儿,那片灰蒙蒙的毒气中,突然驶出了一艘黑色大船。
这船通体都是黑的,黑雾飘荡间,大船渐渐显现,船上寂静无声。
“我去!”大白天的,江怡看着硬是被吓了一跳。
望舒霖好奇地看了过去,大为惊异:“这什么船?送灵的?这么黑!”
“你说话小心点!”听着毛骨悚然的,江怡提醒了望舒霖一句。
“砰——”
就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爆炸般的巨响,脚下船身立刻晃荡了起来。
什么情况?江怡被这一声震懵了,晃晃悠悠地抓住围栏,却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他们这边“咻”地射向那艘黑色大船。
江怡不确定地问:“……是我们这边有什么东西过去了吗?”
“……好像是?”望舒霖回的也有些不确定。
是什么东西?
江怡下一秒就知道了答案。
“轰——”
伴随着恐怖的轰鸣和震荡,对面的黑色大船亮起了大片火光。
“这这……我们……他们……”江怡话都说不利索了。
这是炸弹?!
他们的船朝对面投了一颗炸弹?!
他们这船上居然有大炮和炸弹?!
开什么玩笑?!
再怎么样也不用这么高级吧?!
“砰——砰——砰——”
一刻不停,投弹声接二连三地响起,一道道带着黑烟的火光落到对面的黑色大船上。
“轰——轰——轰——”
爆炸声不绝于耳,鼻翼间满是火药的气味,对面的黑色大船已经看不清船身,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火光和激起的水花。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还是想一鼓作气直接把对方打沉,他们的船接连不断地向对面的黑色大船开炮,轰鸣声无穷无尽。
江怡觉得自己耳朵被震聋了,脑袋瓜子里嗡嗡的。谢行护着她,嘴巴张张合合地好像在说什么,江怡半个字也没听见。
“对面还没沉吗——”望舒霖受不了地大喊。
“砰——砰——砰——”
又是好几声巨响,但这次,响声来自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