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带着女人飞,可女人脚一离地,就疯狂大叫。
孟安黎赶忙将她放下。
她跪下连连磕头,“饶了我吧,求求你饶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孟安黎心疼的将她扶起,“没事了,我们慢慢走过去好不好?别怕,我们不伤害你。”
“走......”女子疑惑了下,突然又抱着孩子大叫,“我不走!我要求佛陀救救我的孩子。”
“这里没有佛陀,”孟安黎柔声哄着她,“我们去找佛陀好不好?”
“找佛陀?找佛陀好!”女人开心了。
“我先去前方城镇租辆马车。”
莫子谦见此拉着广淩,避开疯女人的视线,才起飞。
孟安黎和陆瑶走在疯女人的两边,往东走出几步,女人突然开口,“不对。”
孟安黎耐心问,“怎么不对?”
“佛陀在西方,我们要去西方。”女人要往西方走。
孟安黎疑惑,她连孩子的生死都分不清,却还能记得佛陀在西方。
她是虔诚的佛教信徒。
所以也确信,佛陀能救她的孩子。
孟安黎心里五味杂陈,“佛陀去东方讲经,我们去东方找他。”
“讲经?”疯女人连连点头,“对,讲经,佛陀爱世人,总是会去讲经。”
她这才跟着孟安黎和陆瑶走。
感受到身后的视线,孟安黎回头看了眼那扫地僧人。
扫地僧人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收。
那是猎人看上猎物势在必得的笑。
扫地僧人猝不及防的对上她眼神,赶忙移开,又继续低头扫地。
孟安黎心情沉重。
好似掉入了圈套,而这个女人,似乎是个诱饵。
可她......不会丢弃这个女人,她是位母亲。
即便是圈套,她也跳了。
总之是死不了。
走出大约五里地,莫子谦和广淩赶着马车来。
孟安黎和陆瑶搀扶女人上车,祝容尧也坐在车里,车夫的位置就留了莫子谦和广淩。
女人一直在逗弄孩子,仿若那孩子真的还活着,在对她哭,对她笑。
孟安黎看的心里难过。
怎么就去世了呢?
可她没有能窥探别人记忆的能力。
她出马车问莫子谦,“在镇上可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城镇上,商人很少,僧人很多,对于这个疯女子的来历,大家也说不清楚,就说她出现时,便是这副模样了。
好似是从别处走过来的。”
孟安黎颔首垂眸沉思。
马车一路向东,考虑女子还要吃食,他们一日三餐时停下,让女子吃东西。
而女子一直都是先给那堆白骨吃,再自己吃。
晚上时,他们路过一个城镇,便找了客栈住进去。
经过这一日的接触,女子跟孟安黎她们也亲近了些,是以,她们提出来要为她沐浴更衣时,她只是说要为孩子先洗。
可等到她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时,捂着耳朵痛苦的蹲下,撕心裂肺的喊。
“不要,不要......好疼,啊!啊!我的孩子!”
“好,不洗了。”
孟安黎心疼的抱着她,默默用法术为她清洗。
也许是安黎的声音太温柔,也或许是她的怀抱太温暖,女子呼吸逐渐平稳。
孟安黎轻轻放开她垂首看,污垢褪去,她脸上满是风吹雨打的沧桑,眼底青黑,看起来是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睡着时,眉头依旧皱着,紧紧的攥着怀里的襁褓。
孟安黎将她打横抱起,跟陆瑶说:“叫上子谦他们,咱们走。”
他们很快又回到马车上。
莫子谦和广淩合力将马车控制的飞起,飞快前往女子国。
往东飞到三百里处,并没有国度,只有一座朱漆大门的院子。
孟安黎想要出去看看,刚一动,那疯女子就嘤嘤两声,紧紧攥住她的衣摆。
“我去看吧。”莫子谦示意广淩守好他们。
“你们一起吧,”孟安黎小声说:“这里有我在,你们安心,出去时也要当心,安全第一。”
莫子谦和广淩慎重的点头,前、后、左、右各飞了五十里,没有任何的国度,也没有人家。
他们又回到马车上。
“只有这一座院子。”
莫子谦掀开车帘给安黎看。
孟安黎看着那朱漆大门,门缝里似有黑雾往外冒。
她垂首看看怀中还在睡着的疯女子,“明日一早再敲门吧。”
“行,”广淩和莫子谦也进来修炼。
陆瑶看医书,祝容尧也修炼着。
孟安黎默默运行着体内的法力。
马车里渐渐亮起来,第一声鸟鸣时,疯女子抖了下,豁然起身。
孟安黎几人同时看向她。
她迷茫了瞬,又紧紧抱着孩子哄,“孩儿乖~孩儿饿了吧?”
孟安黎拿出果子和干粮。
疯女子接过,照例先给了孩子,而后狼吞虎咽。
她鬓间已有些华发,乌青的眼底消散了些,可眼中依旧布满了红血丝,只是她看襁褓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
孟安黎他们谁也没说话,静静地等她吃完。
“谢......谢谢,”她吃完后,朝着他们说:“我们快去找佛陀吧?”
“前方便是了,我们下来看看。”孟安黎扶着她下来,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便是天界了。
她眼眸眯了眯,眼神冷然。
疯女子瑟缩了下,“你......”
“没事,别怕,”孟安黎对她灿然一笑,让陆瑶先扶着她。
安黎自己去敲门。
她敲了三下,大门才缓缓被打开。
出来的是个女子,一身银白盔甲英姿飒爽。
她看到孟安黎眼神亮了下,像是狼看到了肉,热情的问,“姑娘找谁?”
“我听闻,这里有个女子国,想问问您可知在哪里?”
“知晓知晓,你只需踏过这个门槛,便到了女子国,姑娘请进。”
女兵急不可耐的侧身让出位置。
“我并非自己来的,”孟安黎侧身指着身后,余光打量着她的眼神。
女兵看到陆瑶,也是很开心,看到那疯女子,倒是神色平静,看到莫子谦和广淩,有些嫌弃的撇嘴。
看到祝容尧,目光满是惊艳,但也有些疑惑。
“那位粉衣的......”女兵正要问什么,又叹气道,“是个男子啊?没什么用。”
“唉?”祝容尧眨着的桃花眼险些抽筋,“我怎么就没什么用了?”
他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冷待。
简直是耻辱,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