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很有求生欲。
也不全是求生欲。
他也有显摆的心思。
反正结婚了,已经是一对儿了,那有什么不能带出去显摆的?
妻子的容貌是丈夫的荣耀。
他非常愿意,巴不得,把何落带过去,给那些早些年嘲笑他一把年纪娶不到媳妇儿的朋友看看,给那些最近嘲笑他结了婚就被妻管严到周末都不敢加班的同事看看。
看,这就是我爱人,试问你们谁家里有个这样优秀体贴又貌美的伴侣,能不急着回家的?
不过何落语气坚定了拒绝了他的邀请。
“不去。”何落把炸虾球上的虾尾巴咬了,只剩下虾肉,放到池安碗里,又去夹面前的薄荷炸排骨,“每次过去,他们都跟我说许多听不懂的东西。”
“姐姐说,他们是知道你宠我,想让我吹枕边风,我晚上时间都不够用,没功夫吹风。”
这个吹风和那个吹风好像不是一个意思。
而且,晚上时间都不够用了,你现在还每天上午跑十几个餐饮店查看食材新不新鲜,下午在零食店盯着进货,晚上在奶茶店帮忙摇奶茶,饭后还要牵着压根就不想出门的小白猫出门遛弯……
以前有什么聚餐都黏糊糊要贴过去,要圈地盘,生怕雄主沾上陌生的气味,要时刻盯着,现在也不去了,早晚出门也不贴着雄主从上到下闻了。
池安咬着后槽牙,再一次想起了一个半月前被何落挂断的那个,没有说拜拜也没有亲亲的电话。
当真是骨头硬了,挺直腰板了,工作顺意了,开始把生活和工作混淆,甚至打着为了替雄主分担压力的名号,实际上开始隐隐把雄主往工作后面排了。
这样想着,池安咬了口虾球,正欲思考出一个计划,来给何落上上劲儿。
例如晚上,声称开车时间长腰太累,于是摇一会儿停一会儿。
例如以天气太热为由,不许何落贴在他身上腿跨在他腰上睡觉。
例如……
总之,为了保持夫夫双方对彼此绝对的占有欲,适时的耍些不伤感情的小手段是有必要的。
还没例如出个所以然来。
忽然被何落在桌下捏了下腿。
手劲儿还挺大,捏的池安筷子都险些脱手。
“想什么?”何落歪着脖子盯他,“三分钟没动筷子,虾不好吃?”
“嗯?”池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看碗,连忙夹了个虾球塞嘴里,“在想你,以后你没去过的店,不能放你一个人去,特别是出远门出差。”
听见这回答,何落拧着的眉毛瞬间展开,又抬手夹炸排骨去了。
池安默默在心里添了一句,不过,受委屈知道打电话给雄主告状,也算是进步了,值得鼓励。
从酒店出来,把那些醉酒醉的东倒西歪的姑娘挨个送上车。
池安交代何落和池乐稍等,又返回酒店,拎打包好的两份薄荷炸排骨。
出来没瞧见人,找了两圈,才看见池乐在路边吐,何落拎着外套和水候在一边。
而那个给池乐拍背的,居然是周港。
“我提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就怕她喝多。幸好家里提前温着醒酒汤,她喝点能好受些。”把池乐扶上车,周港扯了毯子给她盖上,打开车窗,放轻动作关上车门,“池总带着司机吗?我反正也没事,要不一路给你们都送回去?”
何落还抓着池乐的外套,看表情不太爽快。
毕竟池安一直教育他,女性是需要保护的,甭管什么场合,虚弱或是清醒,都不该把女性交到不是十分信任的人手上。
池安原本也是打算把池乐带回家照顾的。
可这会儿,听周港说“家里”,那意思,池乐约莫已经跟这个小男朋友同居了。
人俩都同居了,做弟弟的再提防的把姐姐拎回自己家,好像面子上不太过得去。
池安和何落对视一眼。
何落表情严肃,抓着池乐的外套不松手,摆明了不放心。
最后,四个人。
一起回了池乐家里。
周港果然已经住进了池乐的别墅。
一进门,就瞧见玄关鞋柜里多了好多鞋子。
再往里进,客厅多了一架钢琴。
“池总,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就先走了,哈哈……”周港从还没进门,脸就通红,确实如池乐那些姐妹调侃的那样,他长得很白净,气质也干净,臊起来像是一只煮红的大虾,“厨房里有醒酒汤,温着的,可以,睡前可以喝一点。”
说着就要走。
被恢复了点意识的池乐一个熊抱拦住了。
周港个子不矮,却不壮,让她这一压,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池乐平时性子爱咋呼,醉酒后更是不得了,嘴里嘟囔的没几个词儿是单纯的……
何落已经看呆了,池安压着火,说不出自己这会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情,牵着何落的手进了二楼客卧。
俩进了屋也没急着洗漱。
直愣愣两条,站在门后面,仗着听力好,偷听。
倒是没发生什么荒唐事儿,周港手忙脚乱的哄着池乐喝了醒酒汤,洗了碗筷,又连拖带抱的把池乐带进了主卧。
没多久,就传来了水声。
还是留宿了。
也是,都同居了。
“啊……”何落表情麻木,迟疑半晌,吐出一句,“雄主,你当时把我带回家,姐姐没扇我,真是脾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