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没有，你是第一个。”林蔓蔓抬手从他的鼻尖划过。
这句话，她自然是没有说谎。
换做以前可没一个男人近得了她的身。
用叁佰的话说，那五年里她就跟个女菩萨似的。
厉枭霆显然被这句话取悦得很是开心，牵起她的手往二楼的方向走。
那是一个极其私密的餐厅包厢，里边摆放着精致的西餐，烛光摇曳，浪漫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着，连呼吸之间也带着一股淡淡的松木香。
很好闻，是林蔓蔓喜欢的那种味道。
......
楼下，厉枭言姗姗来迟，一进场就引来了众人专注的目光。
繁星集团的人对他不算熟悉，但厉氏集团的高层都认识他，见他也来参加庆功宴，纷纷上前问候。
厉枭言是一个待人处事极其温和的人，哪怕此刻他的眼神四处寻找着那抹倩丽的身影，但面上还是依旧礼貌跟上前的人一一点头回应。
直到他走进宴会厅的深处，看见二楼方向缠绵的两道身影，像是被定住一般，愣在了原地。
女人踮脚勾着男人的脖颈，盈盈一握的细腰与男人宽大的手掌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情到深处，他骨节修长的指尖轻轻掐着，每一幕都像是电影里绝美的暧昧画面。
厉枭言的心脏仿佛漏了半拍，一种窒息感从喉间蔓延上来。
“厉二少......”
直到身后传来呼喊声，厉枭言瞬间回过神来，藏起受伤的表情往门口走。
厉氏集团的高层一脸懵，“二少怎么刚来就要走了啊？”
厉枭言走进电梯，按下停车场的楼层，看着屏幕上红色的楼层数字慢慢往下，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电梯会如此漫长过。
脑海中不断闪回林蔓蔓与厉枭霆亲昵的画面，无数次冲击着他的理智，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
他试图把这些画面赶走，却怎么也赶不出去。
电梯门“叮”的一声，终于打开。
厉枭言冲到停车场，打开车门，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想开得快些，将这种被抛下的孤寂和痛苦抛得远些。
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放下，可当他看见蔓蔓与大哥如此亲密的时候，他却还是做不到冷静。
厉枭言一路飙车，穿过了不知道多少路口，也没有理会到底是红灯还是绿灯，最后沿着紫薇山的入口朝山顶开去。
直到眼前出现一片雾黑色的路，即便是远光灯也照射不出形状，厉枭言才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前车轱辘有三分之一已经悬空在悬崖之上，险些就要直接冲下岩壁。
可即便这样，厉枭言却好像并没有半点恐惧，他解开安全带下车，冲着漆黑一片的悬崖，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伴随着空旷的回音，凄凉而又绝望。
“你就算在这里把嗓子都喊哑了，又谁会知道你的痛苦？”
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厉枭言警惕得回头，再次看见了墓地里出现的那个女人。
作为第二次见面，他已经没有最初那般抗拒，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又转过头继续看着前方，仿佛当她不存在一样。
莲蓉走到他身侧，苦口婆心得劝道，“枭言，喜欢的东西你就应该自己去争取，只要你做回我的儿子，我们一起替你父亲报仇，夺回整个厉家，到时候林蔓蔓依旧可以是你的女人。”
“你做梦！”厉枭言突然激动起来，“我是你厉战霖的儿子，我绝不可能听信你的谗言去伤害我的家人！”
“家人？”莲蓉嗤笑，“你把他们当家人，他们可曾把你当做家人？明知道你喜欢林蔓蔓，却让她成为了你哥的女人，要你眼睁睁得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成为自己的嫂子，躺在你哥的怀里，你觉得，他们真的爱你吗？在乎你吗？”
她质问像是一把刀，狠狠割开了厉枭言藏在内心深处的不甘。
“凭什么退让的永远是你？当初你和慕绾绾的事，厉战霖和唐婉莹不顾你的感受，只为了厉家颜面逼着你娶她，他们可曾考虑过你的将来你的幸福？”
“够了！你不要说了！”
“我就是要说，我要是不说，你只会永远做一个懦夫，永远被人家踩在脚底下，你是我莲蓉的儿子，凭什么要一直屈尊于厉枭霆之下？”
厉枭言半跪在地上，手掌握拳狠狠砸在地面，“我叫你住口！住口！”
莲蓉看着他已经被地面碎石擦破皮的手，蹲下身轻拍着他的背，“枭言，你听我的，只要你回到母亲身边，以后一切都有母亲在，你就再也不用受委屈了。”
厉枭言甩开她的手，猛地起身后退，脸上的表情痛苦煎熬，“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逼我？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让我好过？”
“难道是我不想你好过吗！”莲蓉被推了一下，也恼了。
“你是我的儿子，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得看着你认贼作父吗？你知道当初厉战霖一家对我和你父亲所做的一切吗？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们一家人会幸福快乐得生活下去，可就是因为厉战霖！
因为你爷爷要护着这个优秀的大儿子，所以让你爸用他的命去换！是他害我们家破人亡，这笔血债就得用他们全家人的命来换！”
“住口！我说过，我绝不会相信你，我爸妈也绝不是你口中这样的！”
莲蓉没了耐心，“既然你不相信，那不如我们就去做亲子鉴定，现在就去！”
听到亲子鉴定，一种无尽的恐惧瞬间攀爬而上，缠绕着厉枭言的全身。
他一直自欺欺人得欺骗自己，就是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他不是厉战霖的儿子。
但如果真的去做亲子鉴定......
如果结果真的是这个女人说的那样，那他要怎么办？该怎么办？
他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宁可做一个套子里的人。
“我不会去的。”厉枭言快速起身，想要回到车上离开此处。
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突然觉得后背一重，就这么失去知觉倒在了地上。
餐厅包厢内，烛光摇曳的阴影倒映在墙壁上。
林蔓蔓背靠着墙壁，身子被厉枭霆牢牢圈在怀里，男人温暖的手掌从肩膀滑落，沿着腰身的方向一路向下。
她有些走神，神经不由自主得跟着他指尖的方向移动。
像是察觉了她的小心思，厉枭霆另一只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吻得更加深入。
空气越发稀薄，她有点喘不过来气，抽离出的思绪再度被吻得七零八落。
“要在这里吗？”她腾出空隙，娇喘着问。
“当然不是。”厉枭霆单手抱起她，推开一道隐藏门，屋内摆放着一张铺着蚕丝被套的大床。
她没有想到厉枭霆竟然会准备得这么齐全，小手挽着他的脖颈，“看来厉先生蓄谋已久了？”
“不然怎么办？只有在这里，不会有人打扰到我们。”
厉枭霆把她放在床上，宽厚的胸膛投下阴影笼罩着她，再度吻上她的唇瓣。
他褪去外衣，完美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
林蔓蔓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身子软得犹如一团棉花。
他温热的手掌撩起绸缎礼服，从大腿一路向上……
林蔓蔓双手抓着被子，蚕丝一样柔软的面料被她揪出了褶皱。
就在厉枭霆即将褪去她最后一层保护的时候，她突然感觉下体传来一阵温热，慌不择路得推开了他的手。
“等等！”
厉枭霆喉结滚动，“怎么了？”
“好像......好像有点情况！”
林蔓蔓推开他，一个翻身跑向了浴室。
厉枭霆站在浴室外面，看着紧闭的房门，只能站在外面小声询问，“蔓蔓，发生什么事了？”
林蔓蔓一边坐在马桶上，一边祈祷着自己的大姨妈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不争气得来了。
可当她看到内衣上那一抹鲜红的时候，彻底傻了。
该死的，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啊！
门外，厉枭霆还在焦灼等待，时不时透过玻璃看向屋内，再次抬手敲门的时候，紧闭的房门就打开了。
林蔓蔓一脸失落得走出来，斟酌了一下用词，“那个......今晚可能不行了。”
看到她捂着小肚子，厉枭霆瞬间明白了。
“是亲戚来了？”
“嗯。”
厉枭霆垂眸，压下心里那股炙热的火，“那我去给你买卫生巾？”
林蔓蔓尴尬得趴在浴室门上，点了点头。
他转身离开雅间，越过一楼的庆功宴去到了酒店外，找了一圈才找到了一家便利店。
看着货品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厉枭霆第一次觉得头疼。
什么七度空间、什么苏菲、什么护舒宝，这简直比软件开发的编程还要复杂，看得他头都大了。
最可怕的是，这些卫生巾竟然还有型号和大小。
“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
收银员见他站在原地看了又看，似乎是有什么问题，热心肠得走了过来。
“不用。”厉枭霆抬手，制止了他走过来的动作。
对方若是女孩子也就算了，一个大男人，想必也跟他一样什么也不懂。
收银员停住脚步，半眯着眼打量了他几秒，还是听话走开了。
厉枭霆左手拿着一包蓝色，右手拿着一包紫色，仔细打量着。
也是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叮当”的欢迎光临，他没有在意，可下一秒厉曦月就见鬼似得冲到了她面前。
“哥？你怎么在这儿啊？你是不是特地下来接我的？”
厉枭霆握着两包卫生巾的手无处安放，就这么举在了半空。
“哥，你买卫生巾干什么？这是女孩子用......”厉曦月话还没说完，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一抹试探的笑，“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给嫂子买的？”
厉枭霆黑脸，但嘴上还是承认道，“知道就没有必要再说出来了。”
“啊！这么说老哥你的计划全泡汤了？”厉曦月幸灾乐祸道。
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哥哥的性子了，从来不喜欢办什么庆功宴，也亏得这乙方是嫂子的公司。
这么大动干戈的，还特地准备了烛光晚餐，二人世界，结果......
结果嫂子亲戚来了！
厉曦月越想越憋不住笑，全然没有注意到厉枭霆越发阴沉的脸。
“看你哥我的笑话，是不是很好笑？”
身旁的气息不由得冷了几分，厉曦月这才反应过来，憋着笑从他手里拿走卫生巾，“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做妹妹的就大度帮帮你啦！”
她拿起厉枭霆挑的两个，一脸嫌弃得扔回了货架。
“这两种不行，女孩子的私位可是很脆弱的，不能用网状的，得用纯棉的，知道了吧？”厉曦月一本正经得解释。
厉枭霆，“......”
他要是知道，也就不用在这里犹豫这么久了。
等厉枭霆带着卫生巾上楼，他已经从头到尾被厉曦月笑了个遍。
他走进电梯，忍不住回击，“再笑你花钱打的去皱针就没用了。”
这句话果然有用，一说完厉曦月咧着的嘴立刻收了起来，紧张得在电梯里照镜子，“不会吧，我可是特地出国去补了一针的，哥你别吓我。”
趁着她照镜子的功夫，厉枭霆不假思索得走出电梯，等厉曦月反应过来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彻底合上。
再看向楼层按键，发现厉枭霆竟然把每一层楼都按了一遍。
“几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厉曦月冲着电梯门吐了吐舌头，一个人坐到三楼以后，才慢吞吞得下了两层到了一楼。
......
厉枭霆回到二楼的雅间，林蔓蔓正半躺在床上，看起来气色不算很好。
原本被厉曦月嘲笑了大半天的阴霾在看见虚弱的她后，瞬间一扫而空，只剩下满眼心疼。
“我买来了，你好点了吗蔓蔓？”
林蔓蔓有气无力得点头，“可能是前段时间喝了太多冰美式，提前了，所以有点痛。”
厉枭霆赶紧去餐桌旁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先喝点水，然后我送你回去，家里那边我已经让妈熬好了红糖水，回去就可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