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兰儿有些不明白,赵染为何要嫉贤妒能?鲁徽不过是他们赵氏的一条狗,他难道连自己家的狗也要嫉妒?!甚至还要痛下杀手?!”
“赵染背主弃义,去到哪里都不会善终,如果我这个时候对他的人表示出了兴趣,你想想,他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自己过得那么凄惨,可我自己手下的人却可以飞黄腾达了?!你说他会怎么做?!”
“兰儿还是不信赵染会为了一个小小的鲁徽就得罪父亲?!父亲可是汉国最尊贵的几个人,整个汉国,就算是当年汉皇也得给父亲三分颜面,何况是他赵染这样一个晋人!”
“这就是人心了,赵染可以为了一个小小的太守之位就背叛晋国的南阳王司马模,这样的人,这样的性格,你说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若是赵染的心胸真如父亲所说得这般狭隘,那即使父亲不去招揽鲁徽,想必鲁徽也不可能在赵染的手下活得长久……”
“人心叵测啊,像鲁徽这样耿直的人,无论在乱世还是盛世,都是多灾多难的……”
“所以父亲才会在他拒绝之后,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哎,我只是从他的身上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那时候的我也是这样一根筋,要不是老师不断教诲,不会有我今天的成就……”
“嘻嘻,那也是父亲本身天赋过人,哪里是鲁徽这样的人可以媲美的?!”
“哈哈!你啊,还真是小孩子脾气!为父这次把你带出来,就是想让好好看看这中原的大地,让你好好的历练历练!”
“哼!那父亲让康花一个人去找蓝田一族的人,也是为了锻炼她吗?!”
听到康兰突然提起了康花,这康相的脸上也显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兰儿,你们两个毕竟是姐妹……”
“父亲,这点兰儿很清楚……”
“嗯,知道就好,那为父现在想考考你,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懂为父的心思?!”
“嘻嘻,父亲是想问兰儿为何父亲要来风陵渡吗?!”
康相听到自己女儿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心中也是一阵高兴,所以也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康兰继续说下去……
“父亲这次是作为监军要去和中山王刘曜,还有河内王刘粲汇合的,而从蒲坂到风陵渡,再从潼关前往长安是最近的路线,如果潼关还在赵氏手中的话,那也会是最安全的路线……”
“嗯,确实如此,可现在已经不在赵氏的手中了……”
“父亲这样肯定潼关已经失守,想必不仅仅是因为抓到的那些斥候吧?!让兰儿猜猜,难道是因为父亲之前看到过的那两颗将星?!”
“嗯,一颗在关中之北,一颗在关中之东,这潼关所在就是关中东边的门户所在,如今又发现了那些斥候,想必潼关已经失守,而此事必于此处的将星闪耀有关……”
“兰儿知道父亲的观星之术很厉害,可是兰儿还是不相信晋国还能有什么将星?!而且还是一次出现两个?!难道晋国还会有人能够力挽狂澜?!”
“为父也有些怀疑,所以才答应了汉皇前来一看究竟……”
“父亲,这两颗将星真的很大吗?”
“是啊,还是两颗巨大的将星!”
“难道晋国的气数真的还未尽?!可是长安和关中已经尽在我们汉国的铁蹄之下了啊?!现在又是这样严冬的季节,难道这关中还能有什么变数不成?!”
“这次陛下命为父南下,就是想要防微杜渐,一方面要防备中山王刘曜联合河内王刘粲生出什么变故来,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可以长久得到关中之地……”
“难道父亲把将星之事告诉汉皇之后,陛下真的觉得这两颗将星就是中山王刘曜和河内王刘粲吗?”
“确实是有了这防备之心了……”
“哼,这帝王之家就是肮脏,当父亲的竟然连自己的儿子和兄弟也要防备!”
“这帝王之家,本来就最是无情!”
“那陛下的意思是想要杀了他们两个吗?!”
“陛下有些犹豫,所以才让为父前来监军了……”
“河内王刘粲的身边有个老狐狸陈元达,父亲这次前去,岂不是会有危险?!”
“嗯,想必陈元达一看到我就会起杀心吧……”
“以父亲在汉国的身份地位,如果不是极其重要的事情,父亲是绝对不可能亲自前往的,所以河内王刘粲和中山王刘曜一看到父亲,就会知道陛下已经对他们起了疑心……”
“哈哈,疑心生暗鬼,这样一来为父可就十分危险了!”(疑心生暗鬼一词,出自宋代,吕本中的《师友杂志》:“尝闻人说鬼怪者,以为必无此理,以为疑心生暗鬼,最是切要议论。我这里就算是提前引用了。)
“如果河内王刘粲起了杀心,那么想必中山王刘曜也不会放过父亲,可是他们真的敢杀父亲吗?!”
“杀了为父,自然就是与汉皇为敌,可即使为敌,汉国也已经拿他们二人没有任何办法了……”
“是因为汉国国内空虚吗?!”
“嗯,这次远征,可以说是动用了举国之力,只要刘曜和刘粲二人联手,即使是汉皇也只有先稳住他们二人了……”
“那父亲不就白死了吗?!可汉皇这样做岂不是在自断臂膀吗?!没有了父亲的暗中筹划,他刘聪这个汉皇又能够做得多稳?!”
“汉皇想要借刀杀人是没错,不过他更希望可以利用为父这颗项上人头,让刘曜和刘粲互相攻伐……”
“互相攻伐?!这还不是自相残杀?!难道汉国在元气大伤之后,还能站稳关中?!汉皇难道就不担心关中其他各大豪门大族起来反叛吗?!”
“哎,汉皇也是听信了谗言,以至于……”
“哼,依女儿所见,哪里是汉皇听信了什么谗言,就是刘聪这个混蛋什么都想要,又什么都没能力掌控罢了!”
“确实就是如此……”
“父亲,刘粲和刘曜他们二人,会看不出来汉皇的借刀杀人之计吗?!”
“看得出来又如何?!为父所掌握的势力,早就被他们这些皇亲国戚忌惮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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