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二月十五日,下午时分,重泉城外十多里处,某个残破的小村庄内
“我都听见了!我全部都听见了!是你们这帮畜生在故意驱赶那些溃军去烧杀劫掠!伤天害理啊!你们这些畜生全都不得好死!老汉我一定要把你们做得这些恶事全部说出去!!!你们这些联军的狗杂种!匈奴人都没你们这么恶毒!”
“哼哼!你可能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了!”
“啊!!!”
阿郎平静地看了一眼还在血泊中抽搐的老人尸体,然后淡淡地对着行凶的严敦提醒道:“严兄……,我怎么觉得这个老头是在故意激怒你去杀他呢?!”
严敦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用力甩了甩战刀上的鲜血
“哼!真是不知死活的老东西!要是直接跪地求饶,说不定他临死前还能少挨一顿揍!”
严敦说完这话就对着那个倒在血泊中还死不瞑目的老汉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
“咱们走吧?!还要赶去下一个村庄!要是让那帮溃军在一个地方待太久了,咱们可就损失大了!”
阿郎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对着老头尸体身后的一口水井看了许久……
“不着急,让他们好好劫掠一下,浪费些体力为我们收集东西也好,然后我们再赶过去,不仅可以救下不少村民,还能平白得到一些对匈奴人和溃军恨之入骨的青壮,一举多得何乐不为?!”
“哈哈哈!你小子可真是够毒啊!不过话说回来,这重泉周围还真是富庶,好像连年大战对他们的影响也不怎么大啊?!”
“这里不仅是尧山的角落,还是产粮的好地方,所以一到战『乱』,这外面的人反而还会往这里涌”(尧山位于陕西省蒲城县北部的罕井镇境内,距蒲城县城15公里。是渭北最美的旅游景区,蒲城县就是西晋时期的重泉。)
“哈哈哈,那咱们这回可是要大发一笔了!哈哈哈!这样一来,咱们就算把贾城得的那些也全部交出去,损失也不会太大了,说不定只多不少,哈哈哈!”
“还是要小心行事才好”
“这个你放心,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了!要是再发现这种偷听的,老子就把全村都屠了!省得惹来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我们是仁义之师,这个名声不能坏,至于我们在非常之时做得这些非常之事,也是为了大局,严兄一定要和弟兄们好好说说这个道理,以免有些心志不坚的,会误会我们的一片苦心”
严敦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其他在场弟兄们晃了晃手上“嗜血”的战刀
“都听清楚了没有?!这里的事情要是谁敢泄漏半个字,可别怪我严敦拿你们的家人老小试刀!咱们现在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和匈奴人决战!如果你们要恨,就把这股恨全部算到那些该死的匈奴狗身上!都是他们害了这些人!”
阿郎冷冷地看了一眼严敦和其他在场众人,然后自顾自地走到了水井旁边,并且对着水井里面张望了许久……
“阿郎?!你在做什么?!小心别摔了!娘的!这水井有什么好看的?!”
“嘿嘿,这水井里面应该还藏着人和东西……”
严敦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正在不停擦手的阿郎,然后立即命人绑上绳子去井下一探究竟……
不一会儿……
“放开我!呜呜呜!你们弄疼我了!你们这帮畜生!全都不得好死!”
严敦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从井里面抓出来的小女孩,竟是有些忍不住地伸出手,然后用力捏了捏女孩的小脸蛋……
“啊!你他娘的还敢咬人?!”
“呜呜呜……,你们杀了我的爷爷!你们这帮畜生!!!”
严敦抬手就想扇她一个耳光,却是不想胳膊刚刚抬起,就被阿郎一把抓住
小女孩的眼睛里噙着泪,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个阻止了严敦恶行的年轻人,但跪在地上的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又向后挪了一挪……
“小丫头不要害怕,我们都是好人……,你爷爷是被刚才逃走的匈奴溃军杀害的,我们是来救你的……”
“不!我记得你的声音!你也是帮凶!”
阿郎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凝固,甚至不知何时就突然拔出了一把匕首,对着小女孩的心口就是连续几刀
小女孩的瞳孔急速放大,甚至连挣扎都来不及动几下,就已经断了气
“已经不疼了,闭上眼睛好好睡吧,下辈子,千万不要再投胎到这『乱』世来了”
蒲候呆呆地看着满脸悲天悯人的阿郎,又看着他慢慢用手合上了小女孩瞪得大大的眼睛,这还是那个自己认识的阿郎吗?!
“阿郎……”
“我其实已经给她机会了……,只可惜她和她的爷爷一样蠢……,为什么一定要让一个无辜的孩子去记住自己永远不可能战胜的仇人?!”
“……”
“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蠢?!一个根本就不应该大声叫嚷,一个就应该顺着我的话去装傻充愣……”
“……”
“猴子,都是他们的错,对不对?!”
同一时刻,下邽北门的城墙下
“娘的!你们这群该死的匈奴狗!烧杀抢掠的时候怎么一个个都那么生龙活虎的?!现在让你们戴罪立功,好好修葺一下城墙就一个个偷懒叫苦?!娘的!竟然还敢毁坏工具?!你们这帮狗杂种是不是都不想活了?!”
张伟恨得牙根发痒,忍不住就拔出了战刀,对着其中一个最羁傲不逊的就是用力一刀!
那个匈奴人猝不及防之下,瞬间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可张伟这样的举动不仅没有震慑住任何匈奴俘虏,反而还引起了他们的同仇敌忾,甚至群情汹涌之下,恨不得立即和张伟所部拼个你死我活!
“你们干什么?!想造反?!弟兄们!都给老子拔刀!”
张伟嗓门吼得极响,却始终不见他下令屠杀,只是带着弟兄们把匈奴人一步步『逼』到了墙角下,然后不停地向后望去,像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