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大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苍老但洪亮的声音传来:
“小海,你在叫啥子……”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许子霖。
老人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颤抖着声音说道:
“姑爷?”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看去,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和激动:
“姑爷,真的是你吗?你回来了?”
说着,他迈着颤抖的步伐,急匆匆地跨过门槛,迎了出来。
许子霖看到老人,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大步上前,紧紧握住忠伯的手,爽朗地笑道:
“哈哈,忠伯,您可是老当益壮啊!看您这精神头,比六年前还要硬朗呢!”
六年前,他们曾在北宁城见过一面,那时忠伯还跟着林南景四处奔波,处理生意上的事务。
忠伯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谦逊和感慨:
“老了,不中用了,现在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只能留在庄子里看家了。”
许子霖连忙摆手,认真地说道:
“忠伯,您这话可就说错了。
若不是您守着咱家的大后方,把家里的大小事务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我们哪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在外面打拼呢?
所以啊,忠伯,您的功劳可大着呢!”
许子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忠伯跟着林家一辈子,一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家中的琐事在他的操持下井井有条,是林南景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
林娇娇也笑着走上前,附和道:
“相公说得没错,忠伯,您可是我们林家的大功臣。
要是没有您,我们这次贸然回来,说不定还得临时找地方住呢。
所以啊,忠伯,您可千万别谦虚。”
一旁的小海听到这番对话,顿时傻眼了。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管家忠伯竟然叫那个刚才赶马车的人姑爷,那他岂不是就是那位统一三国、灭了交趾、赶走高丽和王庭的大统领?
小海只觉得双腿发软,有些站不稳,心里懊悔不已。
他回想起刚才从许子霖面前经过时,自己还斜眼瞟了他一下,把他当成普通马夫了。
“完了完了,大统领该不会怪罪我吧?”
小海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脸色变得煞白。
“小屁孩,你傻愣着干啥呢?赶紧去后面帮忙搬东西啊!”
春桃看到小海一脸呆滞地盯着许子霖,便出声提醒他。
小海这才如梦初醒,连忙点头说道:“好,好的,春桃姐姐!”
说完,便匆匆地朝马车后面跑去,帮忙搬运行李。
许子霖归来的消息,如一阵疾风迅速传遍了林家庄。
第一个听闻此事的,便是小柔的父亲。
小柔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脚步虚浮,神情恍惚。
她父亲见她这般模样,像是丢了魂,心中一惊,只当是有人欺负了自家宝贝女儿,急忙迎上前,满脸关切地询问:
“丫头,这是咋啦?谁欺负你了,快跟爹说说。”
小柔一听这话,眼眶瞬间红了,差点哭出来。
毕竟她才十岁,还是个孩子,遇到事情难免有些慌张。
“爹,我好像闯祸了!”她带着哭腔说道。
李父一脸茫然,眉头紧皱,疑惑地问:
“丫头啊,你说啥呢?闯啥祸了,跟爹细细讲。”
“我跟大统领说,林家人仗势欺人,大统领让一个大哥哥去处理,还说可以先斩后奏!
爹,我是不是不该乱说?”小柔一口气说完,眼中满是担忧和懊悔。
李父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大统领、大哥哥,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等等,丫头,你说啥,大统领、大哥哥?这都哪跟哪啊?”
“就是娇娇姐啊!娇娇姐回来了,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个年轻的帅哥哥,娇娇姐让我喊他许哥哥!
娇娇姐的相公不就是大统领吗?”
小柔急切地解释着,小脸上满是焦急。
李父愣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你说大小姐和姑爷回来了?不对,是大统领回来了?”
“嗯嗯!好几辆马车呢,排场可大了。
爹,我是不是闯祸了?娇娇姐问我庄子上有没有事情发生,我一着急就把林家仗势欺人的事给说漏嘴了!”
小柔越说越着急,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李父沉默片刻,抬手轻轻揉了揉小柔脑袋上扎着的两个小揪揪,温声安慰道:
“没事,丫头。你就在家里好好做功课,爹去看看。
大统领好多年没回来了,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着他了呢。”
这一刻,李父心中满是高兴与欣喜,他原本想着,此生能再见许子霖一面就心满意足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
等李父赶到林家大门口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庄子上的人。
大家都听闻大统领归来,纷纷赶来,想要瞧个热闹,见见这位传奇人物。
许子霖并没有下令阻拦众人,只是吩咐人出来告知大家,三日后在村里大摆宴席,要与所有人同饮共醉。
此时的许子霖,正在屋内拜见林老爷子林文仲。
林文仲真的老了,十年前,他还能挺直腰杆站出来主持公道,
在李家祠堂义正言辞地谴责怒骂林文汉等人是白眼狼、是混蛋,有条不紊地主持分家事宜。
可如今,岁月的痕迹太过沉重,他走路都需要人搀扶,眼睛也昏花得厉害,连眼前的人都难以看清。
听到许子霖的声音,林文仲眼眶瞬间湿润,泪水夺眶而出。
他没有丝毫推诿责任,也没有为林家旁支找借口开脱:
“大统领啊,是老头子我不中用啊!让林家旁支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是我对不起你!”
说着,年迈的他竟要给许子霖跪下,满心自责,觉得林家旁支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他管教无方。
许子霖见状,急忙上前一步,稳稳地搀扶住林文仲,连忙说道:
“老爷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怎么能怪您呢?
人都有劣根性,林南康他们本性如此,这和您无关。
还有啊,您可别再叫我大统领了,我还是当年那个游手好闲、喜欢钓鱼的子霖。
您就像以前一样,喊我名字就好,叫大统领多生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