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来柳观棋这话里有话之后，慧灵立刻就明白过来了，没有继续打听柳观棋找慧绝做什么，而是直接把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听完了慧灵的讲述，柳观棋点了点头，看来宝相寺那边的法主并没有撒谎，慧灵所说的情况，和自己那天在宝相寺听到的完全一致。
因为慧灵和慧绝都是慧字辈儿的，柳观棋就好奇问了一下，结果慧灵告诉柳观棋，他并没有和慧绝有过任何来往，他所知道的这些事情，也都是因为慧绝这人在关外实在是太出名了，他干的那些破事儿没有人不知道，但就是没人敢反对他。
像现在的月召寺，每年都要给三台中庙交很多钱，不然的话他们这月召寺早就被平了。
按照慧灵所说，一些香火钱比较足的大寺，三台中庙都会派人过来定期收钱，只要你交钱，就留你存在，不交的话那就直接平掉。
只不过类似这种的寺庙，关外并没有多少，大部分都是成不了气候，根本威胁不到三台中庙，人家也就懒得管了。
随后，慧灵特意提了一嘴法门寺。
法门寺作为关外大寺，寺内正经有几个僧人有真本事，尤其是法门寺的禅日和禅月两兄弟，据说之前三台中庙的人去了一趟法门寺，想收那里的保护费。
结果呢。
三台中庙那几个人去了法门寺，就再也没回来过。
再之后，慧绝带人亲自去了法门寺，没人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反正最后慧绝带人离开了，再也没有收过法门寺的保护费。
说到这，慧灵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说月召寺这边，武僧的确有，但没有几个，本事也没有强到可以和慧绝对抗，只能屈服于三台中庙，定期交钱来保证自己的存活。
柳观棋闻言，没有接话，对于慧灵的讲述表达谢意后，便询问附近哪里有那种祸乱一方的鬼魂据点存在。
可惜的是，月召寺附近没有这种地方，毕竟月召寺这边香火鼎盛，人气非常足，根本没有鬼魂敢在附近聚集。
不过说到这个，慧灵倒是给柳观棋指了个地方。
冥山。
用慧灵的话说，别的地方他不知道，但是冥山里面的鬼魂可是太多太多了，之前有做买卖的想从冥山走捷径穿到隔壁省，好几十号人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过，而这件事情发生在七十多年前。
说到这，柳观棋方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老者，真实年龄已经一百一十多岁了。
早年间，有关于冥山的事情，就这么话赶话聊到这了，柳观棋都没问冥山的事情，这慧灵反而是主动给柳观棋介绍了起来。
冥山，早些时候并不叫这个名字，起码八十多年前不叫这个名字。
慧灵说，冥山原来的名字其实叫瞑目山，里面的鬼魂多，也是因为那时候好多人都相信，说人死之后埋到瞑目山，可以死而瞑目。
从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后被埋到了瞑目山里。
一直到七十多年前那伙做买卖的出事，有不少人选择进山寻找这批人，结果无一例外，去多少就没多少，前前后后进去好几批人，没有一个走出来的。
经过这一次事情过后，瞑目山就没人敢去了，久而久之，这瞑目山的名字，就变成了冥山。
慧灵特意提醒柳观棋，说冥山他也去过，不过只是在外围转了一圈，可即便是冥山外围，鬼魂也是多的可怕。
当年，慧灵连同其他几大寺庙的高僧以及道门的天师，一起去冥山那边处理了当年震惊关外的冥山大乱，结果一连十四天时间，连外围的鬼魂都没清理完。
最终，还是道教那边的几个天师怒了，集体下狠手，立了几个堪称伤天害理的阵法在那边，才把冥山外围的魂魄给全部镇住。
“施主千万记住，切莫进入冥山内部，你若是需要魂魄有用处，只需要在外围寻找便可，阵法封印均在冥山正北入口处，施主从东西两侧入手即可。”
这慧灵和尚，说起话来倒是挺实在，该告诉的人家全都告诉了。
听完慧灵的话后，柳观棋想了想，发现似乎也没什么可问的了，能从慧灵这里了解到关于古早时期冥山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柳观棋的预想。
最后的最后，柳观棋把开马绊的事情，告诉给了慧灵。
慧灵听完柳观棋的话后，笑着说他已经足有好几十年，没有见过关内出马仙堂的人了。
说完，慧灵干脆利索的签了字。
柳观棋也不耽误时间，抱拳拱手叫了一声“慧灵高僧告辞”，慧灵也是起身立了个佛手，说了句“柳天师慢走。”
此话一出，柳观棋眼睛微微一眯，不动声色的询问慧灵：“慧灵高僧，是从哪看出来的？”
“呵呵，月召寺的高香，并非谁都能点燃，像柳天师这种，能在几息内将高香燃烧殆尽，即便是楼观台的广元子天师也无法做到。”
柳观棋闻言轻声一笑，学着之前从镇元子手上看到的道士稽首礼，直接原封不动的比划了一个。
“贫道稽首了。”
“阿弥陀佛......”
说完，柳观棋直接带着林凤语离开了月召寺。
到了寺庙外面，柳观棋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一旁的林凤语拍了拍柳观棋，纳闷道：“观棋，你什么时候成了天师了？”
柳观棋摇了摇头，小声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镇元子大仙那杯茶的缘故，不然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驿站吧！”
等回了驿站租到了马车，狼天弑和鹰天诛捆着窍，和柳观棋聊着天。
方才柳观棋被称呼为“天师”之后，他的临场反应很不错，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情绪，反而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个称呼，并且借由还反问了对方一下，不光诈出了答案，还明白了为何慧灵会如何尊重自己。
慧灵这一百一十岁的老油条，也没能在柳观棋这发现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这件事柳观棋处理的非常好。
同时，柳观棋也有了一个想法。
自从来到关外，他走过的几个地方，都是寺庙，唯一的一个道观，就只有那个无观。
如果说镇元子那杯茶，给自己加了个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但却可以唬住别人的“天师身份”，那如果自己去往一处道观，又会被人以何种方式对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