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平日里就对他心存芥蒂的亲传弟子们,更是在底下窃窃私语,对他指指点点。
他恍若未闻,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缓缓坐下。
坐下后,他便如同雕塑一般,一动不动,浑身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个孤僻、灰暗的日子。
苏惜月见状,心中有些担忧,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然而,他却对苏惜月的关怀视若无睹,依旧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苏惜月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忿和恶毒,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温柔地说道:“别这样嘛,不管怎样,你都已经尽力了。”
说着,她的手掌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他。
这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杨夏言看在眼里。
他心疼地皱起眉头,快步走过来,一把将苏惜月扯到一边,自己则顺势坐了下去,紧紧挨着她,关切地说道:“别管他,那么废物,才初赛就被刷下来了。”
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这边的陆静柔,敏锐地察觉到了白迟在被苏惜月拍打之后,身上原本就已经很明显的垂丧之气,竟然又加重了几分。
不仅如此,就连他的面相也似乎变得比之前更加平庸了一些。
陆静柔不禁心生疑惑:“难道那佛语审判对白迟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吗?按常理来说,以白迟的实力,他不应该会输掉这场比试啊。”
实际上,不仅仅是陆静柔,在场的许多人心中都有着同样的想法。
他们都对白迟在这场比试中的表现感到十分意外,毕竟在此之前,大家都对白迟的实力有着相当高的评价。
然而,尽管众人心中都怀揣着这样的疑惑,但他们却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并未将这些疑问宣之于口。
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目睹了整个比赛的全过程。
从比赛伊始,他的表现就显得有些差强人意,不仅急于突破清的保护罩,而且在冲破清的攻击之后,他并未变得更加谨慎,反而像无头苍蝇一般,毫无顾忌地向前猛冲,这完全不像是一个亲传弟子应有的风范。
待了清返回自己宗门的队伍后,他立刻被如众星捧月般的人群所包围。
围在他身旁的那几个师兄弟,脸上都洋溢着欣喜的笑容,纷纷向他道贺。
紧接着,他们很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好让了清能够顺利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然而,了清屁股还没坐热,便感受到了一道从上往下来自带队长老的锐利目光。
只见带队长老一脸高兴的注视着自己,随后识海里就传来了他的声音:“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带队长老对于了清的打算心知肚明,他原本并不打算在这次比赛中使出“佛语审判”这一招式,毕竟这一招对他来说并非毫无代价。
他每一次审判,都需要借助天道的力量,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审判可不是他随心所欲就能进行的,而是需要遵循一定的规则和条件,当然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因此,当他看到了清在比赛刚开始就使用这一招时,带队长老感到非常惊讶。
然而,带队长老也明白,了清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地动用这样的招数。他相信了清这样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嗯,师叔,我确实有所发现。”了清沉吟片刻后,终于缓缓地向带队长老传音道。
“白道友身上似乎有了心魔,而且,弟子总觉得他身上有和魔气类似的东西。”
了清的声音在带队长老的耳边响起,带队长老的眉头微微一皱。
上一次凤鸣城的事件,白迟差点就被魔族成功夺舍,好在最终有惊无险。
不过,此事并未就此结束,白迟随后便被送往了禅宗,以解决这一事件所引发的其他问题。
了清对于当时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他清楚地记得,白迟仿佛一直都静静地待在禅宗的那棵梨花树下,宛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到来。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从了清抵达禅宗的那一刻起,直至他最终离开禅宗,白迟始终未能等到那个他所期待的人。
这一情况让了清对白迟的状况产生了更多的疑虑。
毕竟,梨花树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了清的禅房外面,所以他对白迟自然是有一定印象的。
而且,白迟离开禅宗的时间既不早也不晚,并未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带队长老心头一紧,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的脑海中首先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禅宗内部恐怕已经混入了魔族,或者有奸细潜伏其中!
毕竟,每一个离开禅宗的人,都必须经过佛宗至宝的严格检验。这可是禅宗的镇宗之宝,其检验结果绝对不会出错。然而,如今却出现了这样的状况,这让长老不得不对负责检验的人产生怀疑。
可是,比赛还在紧张地进行着,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长老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等待今天的比赛结束后再与宗主联系。
想到这里,长老迅速给清传音道:“最近你要特别留意一下,千万不要独自一个人走动,更不能落单。有什么事情,等比赛结束之后我们再一起商量。”
长老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觉得禅宗负责的弟子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而真正有问题的,很可能是白迟周围的那些人。
在交代完清之后,那位坐在高台上的带队长老,他那锐利而又沉稳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不动声色地扫过了白迟以及他周围的同伴们。
长老的目光缓缓移动,仿佛要将每个人都看透一般。
然而,当长老的目光扫过苏惜月时,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只见苏惜月被几个同伴紧紧地围在中间,似乎正在接受他们的安慰。
这一幕让长老感到有些疑惑,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输掉比赛的应该是白迟,而不是苏惜月。
“这是怎么回事?”长老心中暗自思忖道,“输掉比赛的难道不是白迟吗?为何无极宗的人都在安慰这个女弟子呢?”
他的目光在苏惜月和白迟之间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和动作中找到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