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白河的手指看向天空,布匿再次露出苦笑:
“没想到有一天人人喊打的巨人也能受到如此多的追捧。”
白河并没有在意他的感叹,继续追问:
“已经邪神化的巨人王为何会停留在此处,你和虚世卡牌协会做了什么交易?”
布匿拔掉一根草茎塞在嘴里,含糊地说道:
“没有什么交易,只是简单地希望我们的故事能留下来,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嗯,仅此而已,”布匿咀嚼着苦涩的草根,“好不容易走这么远,总想留下些东西,这也是人之常情。”
白河再次问道:“那么你能提供什么帮助?”
“喂,你这个混蛋!”布匿吐出嘴里的草根,“你是铁石心肠吗?能不能别在这种场合下打断我的回忆。”
白河的语气依旧平静:“没办法,我很急,千面女王比我更急。”
布匿站起身,轻轻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一切再次变回无垠的星空。
白河坐在高背石椅上,面前是曾经用于演化过去历史的高台,
只不过此时坐在对面的不是巨人尸骸,而是布匿。
布匿脸上带着追忆的微笑,轻声道:“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
说着,他抽出三张卡牌,展现在白河面前,分别是【女神之吻】,【女神之血】,【女神之剑】
卡牌的具体效果未知,布匿轻轻一抛,三张卡牌化光消散。
一个虚影浮现在高台上,外貌看起来与特蕾西娅异常相似,那虚影只存在短短一秒,便化为无形。
与此同时,高台上出现了三个生物,分别是妖精,人类和矮人。
布匿轻声道:
“最初的生命诞生于女神的恩赐,”
“她轻吻晨风与朝露,于是妖精从林间诞生,沐浴着祝福的话语,”
“她挤出一滴血液落入湖泊中,于是人类踏水而来,力量寄宿于血液中,于是他们天生便懂得操纵魔力,”
“她将宝剑埋入地底,高压与高温重塑融化了这把神兵,矮人从铁水中现身,金属是他的躯壳,熔岩是他的血液。”
念诵完之后,布匿看向白河,伸手示意道:“陌生的旅人,该你讲述故事了。”
白河不言,只是抽出卡牌激活,【地母幼子】圆滚滚的身躯出现在高台上。
这些最初的地母子嗣远不如【烙印兽】种类繁多,但却是白河使用的第一张仆从卡。
布匿看着地母幼子,眼神中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原来你也在使用邪神的力量。”
他感叹道,随后点点高台,妖精,人类,矮人组成联军,朝着地母幼子冲来。
三族联军都穿着简陋的衣服,手拿石质武器,除了天生便掌握强大的力量外,与野人无异。
双方在高台的正中央厮杀,战争没有任何章法,通通是乱打一起,每一秒都有数百条生命消逝。
布匿轻笑一声,掏出一张新的卡牌激活:【部落制】
黑光落到三族联军的身上,原本乱糟糟的军队开始出现首领,其余的仆从以首领为中心结成战阵。
原本【地母幼子】已经快要将联军退回原地,
但突然变得有章法的联军,硬生生抵住了【地母幼子】的冲击,并开始反推。
白河并未发动卡牌,而是任由布匿继续操作。
【祝福之歌】,【魔力的真髓】,【熔炉锻造】,布匿再次打出三张卡牌。
联军再次发生变化,妖精吟唱着祝福的歌谣,人类使出各种法术,矮人从熔岩中锻造出兵器。
【地母幼子】组成的阵线彻底崩塌,圆滚滚的肉球们瞬间便失去了生命。
白河拍出卡牌,烙印之子们飞速现身,在【地母幼子】的协助下开始与联军进行融合。
布匿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乎明悟了什么,更加快速地使出各种卡牌,
荒芜的大地上出现高耸的城墙,早已消逝的黄金王国再次出现,
树木破土而出,绵延不断地将大地覆盖,妖精在森林的阴影中欢歌,
地面隆起,高耸的火山拔地而起,终日响彻着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布匿看向白河,斩钉截铁地说道:“将这一切全部吸收吧。”
随后他再次拍下卡牌,
狰狞的巨龙从天际浮现,身上布满狰狞的器官与隆起的岩石,那是被邪神侵蚀的痕迹,
癫狂的巨人念诵着骇人的诗篇,双脚所经过的地方,均化作无间炼狱。
联军不再追杀【地母幼子】,反身冲向巨龙与巨人,再次重现末日前的最后一战。
牌库中的【欢愉之主】发出微光,白河果断将【木偶师】召唤到高台上。
特蕾西娅伸出手,万千丝线从她的指尖飘出,扎入战场上的每一个生灵体内。
布匿轻轻敲了敲高台,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着战场。
白河手中的一枚妖精歌谣开始发光,里面记述的正是三族联军与巨人,巨龙的最后一战。
布匿看向白河,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他轻声道:
“还不够,还不足以吵醒他,将生命的力量注入其中,让他们‘活’过来。”
闻言,白河召唤出赵凝,丰穰地母的力量出现在高台上。
烙印之子们融入两军的士兵体内,人类,妖精,矮人,甚至连巨龙和巨人也不例外。
等到战场的一切都被欢愉神力与丰穰神力支配时,白河听到耳边传来清脆的敲击声。
咔。
黑暗中似乎有冰层破裂,白河眼前的世界再次崩塌,一条光辉的通路出现在眼前。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走上去。
……
注视着白河消失的背影,布匿拔出一根草茎塞入口中咀嚼着,直到苦涩的汁水渗入牙缝,
他才长叹一声:
“如果,这就是命运的抉择,那我坦然接受。”
……
无垠的星空,身着华丽衣裙的千面女王缓步前行,高跟鞋底下是一条闪烁的光河。
河面上波光粼粼,显现出各种各样的场景。
即将走向生命尽头的妖精王,摘下桂冠,放到另一名小妖精手中,随后她化作一缕薄雾,消失在树荫中。
黄金女王踩着鲜血走入宫殿,王室成员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那张精致的面容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昏暗的斗技场内,矮人王正在和三名同样强壮的矮人肉搏,鲜血与汗水齐飞,其中还有一颗洁白的牙齿。
千面女王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天空,一颗闪烁的明星穿过天空,笔直地飞向更加黑暗的星域。
千面女王眯起眼睛,有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