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川说自己在学算经,这些前同窗听了这话可就不像张小川心中想的那样,而是认为他是吹牛,因此七嘴八舌的在底下议论道。
“这张二傻是真的傻了,就他还学算经。”
“就是就是,我五弟还在私塾读书,知道他依旧是什么都学不会的张二傻。”
“他要是会算经,我爬着出私塾……”
“吹牛也不挑个好点的,他还不知道廖兄算经才是厉害呢。”
张小川听在耳里,心道你们这么玩是吧,那我就能拉一个是一个,对着刚才要爬出去的人说:“廖八兄,你可敢与我比试一下算数。”
“比试算数?就你也配,我在县学也是主修的算学,我现在小九九都能倒背如流。”
廖斌一脸自豪的说。小九九?哦,不就是乘法口诀嘛,张小川恍然大悟。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就这水平自己一本科生不是吊打。
看来要激一激,于是继续追问:“就说你敢不敢吧。”
其实这时候的廖斌根本不需要激,他只认为张小川在吹牛,没有哪怕一丝怀疑,想过张小川有可能真的会算学。于是说道:“敢,哈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只是要比自然要来些彩头。”
“也好,不知道廖八兄想要什么彩头。”张小川心道,这要不坑你都对不起你刚才举荐我的‘功劳’。
廖斌一脸嫌弃的说出他的要求:“如果你输了我要你跪在杨小娘子面前大喊三声我张小川是无赖登徒子有辱斯文。”
张小川心说感情你这是给那小娘子找场子啊,可是我当时真的什么都没看到,不过这不重要,你敢这么玩,我就玩死你。
可是没想到这小美女还挺仗义,说道:“这是你们的比试,不要提关于奴家的赌注。”
廖斌见美女不领情,只好改口道:“那便改成如果你输了就大喊‘我张小川是傻娃穷措大’,并且永远离开私塾不得说曾是白马私塾的学生,我等耻与你是同窗。”
到这里张小川也看明白了,这是要逼自己退学啊,这不光是前同窗要羞辱自己,还有徐夫子的影子,不然都聊到这份上了也没足阻止。不过我走可以,但不能是这种方式,必须要赢了之后堂堂正正的走。
于是应道:“我接受,我的要求是你让我扇一耳光,以后不得说是我的同窗。”
廖斌一看,你还想抽我巴掌,就看你等下怎么死,于是应道:“好。”
在张小川和廖斌定好赌约后,显然徐夫子和杨玄璬也达成默契。杨玄璬面对刚才发生的对话波澜不惊,说道:“既然二位比试算学,那我便出三道积数计算。答对多者获胜,都答对则答题快者获胜。二位可有异议。”
“但凭杨士曹决断。”二人拱手回道。
“如此二位就请听题,说有一农夫挑桃子去卖,农夫有桃八十三斤,桃价一斤六文,桃子售完农夫得钱几何?”
杨玄璬出完题廖斌还在沙盘上勾勾画画的,张小川就直接喊出答案:“四百九十八文。”
廖斌也不算太慢,隔了快一分钟才算出来。
杨玄璬公布第一题比试结果:“第一题张小川答案正确,张小川胜。”
这时下面议论声又起。
“他肯定是蒙对的,你看他连方格都没画。”
“就是,他不可能比廖兄算的更快,在县学谁人不知廖兄算速最快。”
“放心,他是蒙不了我的,看我怎么在下一题拿下他。”廖斌无耻的回应着。
张小川心里讥笑,就这个基础乘法我直接心算就行了,就你那又是方框又是斜杠的也忒麻烦了。
这时杨玄璬继续出题:“说有一卫所有兵卒三十七人,每月每人消耗粮秣四百三十六文。那这个卫所一月消耗粮秣多少文。”
“一万六千一百三十二文。”
杨玄璬话音刚落张小川就报出了自己的结果。而廖斌自然是还在勾勾画画。这次比较慢,差不多半刻钟才算完,结果当然是和张小川报的一样,不出意外张小川再次获胜。
而如果三局两胜的话张小川已经获胜了,可是显然没有如张小川想的那样,就听杨玄璬说道:“这前两题比较简单,两位都全部答对。只是这最后一题难度相当高,如果这题能够答对,那胜出才是实至名归。”
张小川心道,这正常比试赢不了就开始耍无赖了,说好的答对多的胜出,现在又一题定胜负,简直无耻至极,不过就你们这小学水平的数学,随便来。而那些前同窗也在无耻找借口。
“杨士曹说的有道理,这前两题太简单了,谁都能算的出来。”
“而且我看这张二傻多半是懵对的,不过事不过三,他肯定懵不出第三题。”
“廖兄一定要在第三题一举夺魁,让这个靠运气的小子见识真正的算学高手。”
“好说好说,诸位且看我怎么在第三题拿下此子,好叫他知道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侥幸都是虚妄。”
张小川实在是懒得看这群小丑表演,于是大声说道:“还请杨士曹出题。”
“好说,既然大家已经迫不及待,那本官便出这第三题。有若干只鸡兔同在一个笼子里,从上面数,有三十五个头,从下面数,有九十四只脚。问笼中各有多少只鸡和兔?”
果然古时候数学的尽头就是就是鸡兔同笼吗,居然连题内的数字都没有变,这哪里高难度了?这不是送分题吗?于是脱口而出道:“答案是十二只兔子,二十三只鸡。”
而这时候廖斌还在苦思冥想,听到张小川脱口而出的答案第一反应是不可能,要么是瞎蒙的,要么是事先知道答案。瞎蒙是不可能全部都对的,所以他立即停止思考,求证道:“还请杨士曹告知张二郎回答是否正确。”
“正确。”
杨玄璬略感遗憾的说道,而徐夫子此时也是脸色难看。
谁知道廖斌脑袋发热,在想既然是对的说明是提前知道答案,一冲动脱口而出道:“张小川你认个字都困难,怎么可能算出这等高深算数。定是你提前知道答案,与人串通好了的。”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可很明显这就是说张小川和杨玄璬串通好了。果然廖斌话一出口杨玄璬的脸马上黑了下来,这对他可谓是一种侮辱。
徐夫子呵斥道:“廖斌不得无理,是你技不如人。”
徐夫子一清二楚,因为今天这事本就是临时起意,而且题目都是他在张小川说出比试算学时候后出给杨玄璬的,所以廖斌的话简直就是无脑狂吠。
而廖斌则完全没有这些意识,无视徐夫子的劝阻说道:“夫子你是知道的,张小川他不可能算的出来,别说他张小川,就是夫子你也不能这么快算出来,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提前知道了答案。”
徐夫子现在只想让廖斌赶紧闭嘴,因为越描只会越黑,不光丢人还得罪人。徐夫子生气的说道:“廖斌,算学比试是你输了,我以师长名义令你不得再胡闹。”
这一下还真把廖斌吓到了,如果自己再闹就成欺师灭祖了,这在士林可是非常看重的。徐夫子喝住了廖斌,又安抚的说道:“晚些我自会与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