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毅一喊停,严正诲心里一哆嗦,现在也不敢趾高气昂了,小声问道:“什么是展开说说?”
滕毅挠了挠头,记得张小川这样说过,自己觉得很合适这个时候用,可你说什么意思吧,自己还真的不好解释,于是说道:“你说擅自行动,怎么个擅自行动了?”
严正诲网络罪名自然有具体事情,虽然牵强但肯定有,于是说道:“这擅自行动就是,原本是让他带队冲锋与敌方前锋缠斗,从而为后军行动提供帮助,可是他先是踌躇不前,而后又擅自追击敌军主力……”
“好了,说其二。”
严正诲正说的起劲,突然被打断却又不能发怒,好悬没憋出内伤来,只好接着说道:“其二,残杀俘虏这个事实就摆在眼前,吐蕃主帅都投降了,却被杀了……”
滕毅嗯了一声,很明显都是吹毛求疵,不过他想听听到底还能说出什么来,于是说道:“不错,继续说下去。”
严正诲心道,你让我说那我可得好好说,非把你们说的十恶不赦不可,想到这还正了正坐姿,稍微理了一下衣襟,才继续说道:“罪其三……”
“嗯!”
“咳咳,其三不敬上官,传唤不至是为不敬;其四隐瞒不报,有杀敌利器却藏私不献于帐前;其六通敌叛国,战场与奴隶兵多次会谈,且放任奴隶兵逃走,是为……”
“够了!这桩桩件件说的真是有理有据啊,看来我蜀州军罪责真是不小啊!来人,带上来!”
说话间滕毅走到了严正诲面前,指着被梅花内卫带上来的神箭手,显然就是之前严正诲派出去的,喝问道:“严大帅可认识这是谁?”
严正诲一看要完,这是撕破脸的节奏啊,要是搞不好今天自己要死在这,于是求助的看向王承训,谁知这死太监假装没看见,一副眼观鼻,鼻观口的静坐模样。
严正诲只好看向章仇兼琼,谁知这章仇兼琼倒是仗义执言:“滕将军,凡事还是留些余地的好,此事不如……”
“砰!”
带上来的刺客被一枪毙命,大家都吃惊的朝着声音来源望去,竟然就是刚才打偏了打死士兵的那个‘火头军’。
只见他咧着嘴,嘻嘻哈哈的说道:“嘿嘿!不好意思,手又抖了一下!”
滕毅扭头瞪了他一眼,才对严正诲说道:“算你走运。”
此时严正诲后背全是汗,尼玛太吓人了,这手再逗一下我的脑袋也要没了,这也太无法无天了。
就听滕毅接着说道:“好了,既然人死了,我们就聊点别的。首先那什么罪这罪那我不想再听到,完全莫须有,不知道诸位有什么意见吗?”
沉默,大家用沉默来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滕毅也有点无奈,这冷场了不好搞啊。
突然!
“砰!”
一声枪响,子弹不偏不倚击中帅旗的旗杆,帅旗应声而断。循声望去,还是那个爱手抖的‘火头军’。
“嘿嘿,那什么,我如果说……呃……不小心手抖了一下,你们应该能信吧!”
滕毅暗暗冲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一脸冷峻的说道:“不知道诸位对我的要求有什么意见吗?严大元帅?”
严正诲心里直骂娘,你tm的盯上我了吧,干嘛第一个问我。可是他也不想想自己之前做的事多过分,现在还让他活着就不错了。
严正诲用出百分之一百的演技,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没,没有问题。”
滕毅哼了一声,又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我等没有异议。”
这尼玛谁敢有异议,搞不好下一秒断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了。
滕毅得意洋洋道:“很好,既然没有异议以后谁在说我们蜀州军,那我就不客气了。我说你们也真是不知好歹,让你们一点力都不用出,一点损失也没有,白捡了那么大的军功,还想着过河拆桥,简直就是……”
滕毅卡壳了,词汇量有限,就是啥来着,为什么二郎说这些就很溜,想到这偷偷瞄了一眼那个爱抖手的‘火头军’。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痴心妄想、恩将仇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说话的还是那个抖手的‘火头军’。
说完还望着滕毅:“够了没有?”
“够了,够了。”
滕毅正了正坐姿:“咳咳,听见没,说的就是你们,我劝你们……”
擦,又卡壳了。
“好自为之!”
“对对对,好自为之。那个谁,你来说。”
那个抖手的‘火头军’走到滕毅面前,然后转身对着一众将帅:“眼下讨伐四诏和吐蕃的战事已然大胜,可谓毕其功于一役。剩下的就是追缴逃散的溃兵,可以说大局已定。
虽然此战功在我蜀州军,但是我们高风亮节,且行事低调,因此……”
大家原本还以为滕毅让一个小兵出来讲话是取笑他们,可没想到说话条理分明,而且居然隐隐有一种上位者的气势,看来此人不简单啊!
这大头兵停了下来,大家都知道接下来是商量军功如何分配了,严正诲也顾不上尴尬,这时候必须要争取:“不知这位……小将军有何指教,还请说下去。”
“因此这个军功我们蜀州军不要,不过有个小小要求。”
严正诲心想你不要军功最好,只是你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大头兵,说了能作数吗,于是带着疑惑问道:“这,提要求那是自然,只是这不要军功,你?”
大头兵道:“我既然能站在这里说话,那自然是能作数的,这点毋庸置疑。”
“好,那你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大头兵说道:“要求也简单,就是这个军报按我说的意思来写。”
别看仗是这样打,可是军报里面学问就大了,要是按照他的意思写那还得了,因此严正诲有些难以抉择,想要反驳却又不敢。
只听那大头兵继续说道:“各位也不用担心,既然我们不要军功,那自然也不会提损害你们的要求,各位不妨先听听再说,毕竟你们不听也不行不是嘛。”
说完邪魅一笑,看在众人眼里感觉这小子比滕毅坏多了。只听他继续说道:“其实要求也很简单,就是把获胜的理由归咎为吐蕃奴隶反叛,尽量淡化我们手里的……烧火棍。”
说着把手里的枪端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朝着场内瞄来瞄去。眼看枪口就要对着自己,吓得严正诲连忙答应:“好说好说,但凭小将军吩咐。”
其实严正诲巴不得这么写,要是把那神兵写的太厉害了,那我们还有个屁的功劳,因此对大头兵的提议十分支持。
大头兵很满意严正诲的态度:“很好,那就这样,那个谁,云南王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