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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园西院的亭子里,石桌围着几个男人,数数有六个。

是张起灵、张海楼、张海客、张岂山、张驲山还有齐黑瞎。

哟,除了齐黑瞎,这一桌的都是能长生不老的张家人啊。

满桌都是唐僧肉啊,西方道路上的妖魔鬼怪,还有帅气迷人的老祖宗,快快来吃唐僧肉!俺立刻把坐标发给你们,把老婆留给俺,其他随意。

几个唐僧围坐在石桌边,喝茶聊天吃点心。远远看去岁月静好,红尘无忧。

老夫慢步走过去,走到俺老婆的身边,在亭子的栏椅上坐下。

石桌边的男人们同时回头,看着老夫这一身粉嫩纱裙,还有带着绢花的双髻,每个人都露出了不同的神情。

首先是俺大舅哥,他眉头紧蹙,手指敲打着石桌,而后喝了杯茶水。

张海客骂道:“真是个疯子。”

张驲山和张岂山像是已经习惯了俺这种发癫行为,只是摇头叹气,不再看我。

张起灵看了俺一眼,视线在老夫身上停留三秒,而后他缓缓垂下眼眸,移开了视线,手指紧紧捏住裤腿,淡定喝茶。

齐黑瞎和张海楼凑到一起,手托着下巴,同时向前倾,细细观察老夫,然后两人点点头,咧开嘴笑。

“哟,疯子变妹子了,和哑巴睡一个下午就变性了,敢情哑巴还有这样的特异功能?莫非与你们张家的终极有关?”齐黑瞎开玩笑。

张海楼编造谎言:“那是,我们张家人长生不老了,变个性也不成问题,是不是啊海客。”

张海客正经道:“海楼你别胡说。”

张岂山道:“子墨下次别穿女装了,你是个男人,能不能正常一点。”

正常一点,以前红红总是提醒我,不要做奇怪的事,不要说奇怪的话,要克制住自己的行为。

如果不知道什么是正常的话,就尝试着学身边的人,他们是怎么样的,我就得怎么样。

每一次和红红的见面,他都得纠正我的行为,如果不符合他对俺的期待,他就黑着个脸,将俺扔出去。

如果今天这个场面有他在的话,他铁定要黑脸嘲讽我一番,然后拂袖而去,还好他不在,嘻嘻嘻。

老夫端正坐好,青葱玉指撩撩垂下来的头发,做出娇羞的表情。

俺矫揉造作道:“张哥哥,俺美不美。”

在场的张家人:......

老夫做这样的举动当然是挑拨张起灵的,但在场的有五个姓张的,听到这话全部泛起鸡皮疙瘩。

有觉得恶心,有觉得有趣的,也有无奈的。

唯一没有遭受到精神攻击的,齐黑瞎挑挑眉毛:“哑巴你这把岁数了,嫁得个小美人,你艳福不浅啊。”

这把岁数了?

俺老婆是能长生不老的张家人,岁月无法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他看上去永远只有二十多岁。

他不老的容颜下,究竟在人间度过了多少时光,俺实在好奇。

老夫问道:“老婆,你几岁呀?”

张起灵看上去只有二十岁,但之前张岂山说过,这个族长比他大,且张起灵上个世纪就在张家暂露头角,爬到张家高层的位置。

这样算下来,他至少年过半百了。

俺盯着他,张起灵抬头和我对视,然后把目光转向张海客。

言下之意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岁数,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月份,在场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只有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同族胞兄。

张海客想了想:“第一次和小官见面时,我才两三岁,小官被族里的长老抱在怀里,他那个时候只是襁褓中婴儿,还是我去给他喂奶的,小官不听话,老是吐奶。”

“我是1881年出生的,小官应该比我小两岁,今年他。”

张海客话都没说完,老夫震惊不已,脱口而出。

“70多岁!”

俺眼睛瞪大,震惊的如同晴天霹雳,愣在原地。

然后老夫不可置信地说:“老婆,你,你那么老的吗?”

之前俺猜测过他的年纪,应该四五十岁,这岁数放在普通人身上,算老的了,算是中年男人。但想着俺老婆长生不老的体质,看着像二十岁很正常。

但现在又听见他是1883年出生的,好家伙,俺师父灵虚子那白花花的老头,就比俺老婆大几岁。师父的孙子和俺差不多的年纪,那俺给老婆尊敬地叫一声爷爷,张起灵这辈分他也受得起啊。

老夫愣怔在原地,嘴巴张大,都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齐黑瞎抓起桌子上的宣纸,揉成一团,然后抛出,精准扔进俺的嘴巴里,俺被呛到。

“咳咳咳。”

齐黑瞎好整以暇道:“怎么,嫌弃我们家哑巴老?”

张海楼不在意道:“我们张家本家人大多能活四五百岁,族长身上的麒麟血是最纯净的,活个八百岁不成问题。张家人太长寿了,我们家族关于每个年龄阶段的划分和外面不一样。”

“0到220岁属于青年阶段,这个年龄阶段的张家人,无论思维的敏捷度,还是身体的强悍度,都是巅峰的。220岁到300属于壮年,这个时候比较成熟,有一定的阅历,张家管理层大多都是这个岁数的。”

“300岁到400多岁属于老年,容颜依旧年轻,但身体却不如以前好用了,略历和经验都是顶尖的,这个岁数的就可以混个长老当了。”

老夫再次震撼了:“牛逼啊,这么说俺老婆在张家还是属于那种很年轻的宝宝了?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俺的脑子又坏掉了,脑海里浮现出,张起灵吸着奶嘴,被张家大人抱在怀里,说,这是我们张家新任族长,宝宝张起灵!

张海楼扑通一笑,点点头:“族长的确很年轻,至于是不是张家的宝宝还难说,毕竟那群老家伙是怎么对他的。”

而后他的眼眸加深,溢出些许狠厉:“那群老家伙是怎么对他的,他们是最清楚的。”

他的语气又变得轻松:“但我清楚的是,族长是我们的宝,是不是啊兄弟们。”

齐黑瞎应和道:“那当然!”

张海客无奈的笑。

老夫也应和。原来他们张家人是这样划分年纪的啊,真羡慕啊,容颜能一直年轻,身体素质也很好。

俺现在三十多岁的年纪,虽然现在看着也年轻,可能是保养的好,丫头说我看着只有十八岁,脸嫩得都可以掐出水来,咳咳太夸张了。

虽然现在看着年轻,几年后满四十了,再过几年满五十了,再过几年满一百岁了。

天哪!俺接受不了俺白发苍苍,皱纹满布的样子!

如果我和我老婆能白头偕老,那老夫无话可说,咱们都是老头,谁也别嫌弃谁。

但如果只有我变老,老婆容颜依旧年轻的话,或许痛苦的不只有我一人。

我的痛苦在于不能和他白头偕老,担心我死后没人能像我一样爱他爱得死心塌地,怕后面喜欢他的人,喜欢的不够纯粹,妄求他的麒麟血,为了长生不老做出伤害他的举动。

同时,我也害怕,我死的话,张起灵要承受失去挚爱的痛苦,我害怕他不爱我,不流一滴泪。也害怕他太过爱我,一直流泪。

怎么办,我好矛盾啊。

“怎么了疯子?”

齐黑瞎看得出老夫的惆怅,出言打碎我脑子里的画面,还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老夫摇摇头,将那些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想法,全部抛掷脑后。

然后俺要转移话题。

“话说,在场的除了俺和瞎子,都是张家人,俺挺好奇的,你们都多大了啊?”

在场的张家人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都没搭理老夫。

什么!居然敢无视我,俺可是你们张家人的族长夫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张家主母,张起灵的贤内助,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敢小瞧我?

老虎不发威,当俺是病猫啊!

接下来老夫就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将你们都治住!

“哇,你们好big胆啊,居然敢无视族长夫人!俺以张家主母的名义命令你们,将年龄都报上来!”

大伙没忍住笑出声,齐黑瞎和张海楼抱成一团,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张海客难得愉悦:“我比小官大两岁,1881年生的。”

张驲山架不住俺以族长夫人的名义命令他,只得报出年纪:“1890年出生。”

张岂山:“你知道的子墨,1910年。”

张海楼额头垂下的几缕头发梳上去,犯贱地眨眼:“夫人你猜猜?”

老夫没好气道:“1500到1912?”

齐黑瞎调侃道:“你这跨越得也太大了吧,从明朝弘治年间到清朝灭亡?”

张海楼:“相当于问一个普通人,你多大?0到100岁,哈哈哈哈哈哈。”

老夫不耐烦道:“快说,不回答的话,就当忤逆族长夫人,按族规处罚。”

张海楼摆摆手:“得得,用族长夫人身份压我,我还真怕了你了!1877年,光绪帝德宗光绪三年,我可是正儿八经的封建老古董。”

他用大拇指指着自己,下巴朝天,鼻孔朝下,十分傲慢自得。

老夫撇撇嘴,吐出热气,翻个白眼:“老妖怪。”

在场的除了俺和齐黑瞎还有张岂山全是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妖怪。

他们年纪全部过半百,若是没有麒麟血的普通人,直接成孩童口中的张伯伯,张爷爷了。

特别是张海楼,没想到他是最老的,看他贱兮兮欠打的样子,看着一点也不成熟,他一直看着不着调,也不靠谱。居然是在场年纪最大,阅历最丰富的。

而在场看着最成熟的,总是不怒自威一言不发的张起灵,反而是年纪最小的。

张起灵淡然,有那种看破世俗的超脱。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他,给人成熟稳重,是个大人物的感觉,他的确也是个大人物。

“老婆。”我唤他。

他抬头,目光与我交融,他眼珠子黑白分明,干净透彻,里面仿佛有一口多年未有波澜的古井。沉寂安然。

俺笑了:“一朵梨花压海棠。”

齐黑瞎纠正道:“你们是老妻少夫,应该是一朵海棠压梨花。”

张海楼竖起大拇指,直喊道:“牛逼的啊,族长一把年纪了,还能勾搭上年轻小伙。”

齐黑瞎:“那是,疯子算是我们之间最年轻的了。”

等等,老夫抓住重点:“瞎子,话说你多大啊?”

张起灵是张家族长,体内麒麟血最为纯粹,是张家现任首领,地位最高的那个。张驲山是张家本家人,纹麒麟纹身,已经离开家族跟随张岂山。

张海客和张海楼是张家外家人,穷奇纹身,拥有麒麟血,也能长生不老。

张岂山也是张家外家人,也有穷奇纹身,但是因为他母亲是普通人的缘故,他没有继承到麒麟血,身体素质和寿命和常人无异。

这群人之中,老夫的年纪最小,除去齐黑瞎,他从始至终没有报过自己的年纪。

关于齐黑瞎这人,也是一团谜题,他很神秘,知晓到张家部分秘密,和张家人称兄道弟,很是熟悉的样子。

他在道上没有留下关于他的更多信息,他的真实名字,从哪里来的,他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倒斗这行大部分人是有案底的凶恶之徒,土夫子都会隐瞒自己的身世背景,所以黑瞎子这样神秘的人出现,大伙都不会好奇他的身世。

但是现在,俺很好奇。

“瞎子,你多大了啊?”老夫再次提问。

听见老夫的提问,在场的张家人微不可察蹙眉。

张海客看向茶杯,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打,似乎在思考。

张海楼垂下眼眸,抱胸沉默不语。

齐黑瞎戴着墨镜,含着根狗尾巴草,嘴角微微向上,似笑非笑。

“猜猜呗,你猜对了,奖励你一盒青椒肉丝炒饭。”

老夫不领情:“快说,咱们都这么熟了,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齐黑瞎开始胡言乱语:“这儿黑爷我辈分最大,我可是哑巴的义父,来哑巴儿子,叫爸爸!”

老夫过去打他:“正经问你呢,傻逼瞎子快回答俺!”

齐黑瞎用双臂护住自己,撇嘴道:“黑爷我就不回答你,我又不是张家人,你用族长夫人头衔也没用。”

俺受不住气,使出全身力气殴打他,齐黑瞎也不是吃素的,反手拉住我的手臂往下,俺踩到裙子猝不及防摔倒在地。

他再一个肘击,我的背部凹陷下去,成一个脸朝地,屁股朝上的尴尬姿势。

他掐住老夫的后颈,俯下身,呲牙笑道:“都说了,黑爷我是哑巴的爸爸,你的岳父,疯子还不快叫我爸爸。”

老夫气急,回头瞪他:“贱人!放开俺!”

张海楼过来拍拍齐黑瞎的肩膀:“好了傻逼齐,放了我们夫人一马吧,这疯子好歹是我们张家的族长夫人,你这样让我们很没面子啊。”

齐黑瞎嬉笑点头,掐住老夫的手用力,将俺提了起来,然后甩到一边的椅子上。

老夫揉揉被捏的后颈处,那里又红又肿,痛得很。

不是俺怎么着也有一百五十斤,不算轻,他那么轻松就提起来甩一边了。

这家伙力气这么大的吗?吃大力水手菠菜长大的吗?

俺又痛又气,还有些委屈。

老夫直接跑过去,抱住俺老婆的腰,头埋进他的肩颈处,吸吸老婆身上的芳香。

齐黑瞎笑笑,他说看我们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俺是小娇妻,张起灵是丈夫。

老夫气得骂他:“怎么着,你打得过俺,但你打得过俺老婆吗?俺老婆可厉害了,把你打得屁滚尿流!”

齐黑瞎不在意道:“谁要和哑巴比呀,我就和疯子你比。”

老夫哼唧:“哼哼!”

下午的时间,基本上是老夫和齐黑瞎在斗嘴,张海楼在旁边添油加醋,好几次差点打起来了。

俺好讨厌齐黑瞎,他这人好贱,俺不允许这个世界上有比俺更贱的人出现!

先不说这个,其实吧,我知道他很神秘,不仅仅是年龄这方面,还有上次取他墨镜那事。

在取下他墨镜的瞬间,他沉下脸来霎那暴起,直接卸了老夫的手臂,捏碎骨头。事后他道歉,说他自己不是故意的。

俺也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原谅了他。

这次问起他的年龄,他也暴起,掐老夫脖颈。他虽然全程是笑着的,但那笑却不达眼底。

还有一个值得推敲的问题是,在场张家人的反应。

张岂山和张驲山没有反应,感觉他们对他不感兴趣。

张海楼沉默,张海客蹙眉敲石桌,张起灵看似没有表情,但那神情掩藏着不为人知的过往。

他们三个好像知道什么。

老夫虽然是个精神失常的疯子,看着傻逼,但是大智若愚,能注意到别人发现不了的细节,看透事物的本身。

简而言之,就是透过现象看本质。

齐黑瞎有问题,三个张家人知道,他们不说。

老夫看破不说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在老婆的怀里装柔弱。

“老婆,你帮我打他!”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人都走了。先是张岂山和张驲山说九门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处理,然后张海客说自己得回张家,张海楼饿了,去厨房里吃东西。

现在只剩下俺、齐黑瞎还有张起灵。

齐黑瞎:“哎哟喂,黑爷累了,去卧房睡觉喽。”

老夫:“行,晚上吃饭见。”

俺拉着老婆,去梅园的其他地方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