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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二月红偷走了老夫的相机,话说他偷我相机干嘛,他家又不是没有。

他跟陈皮有很深的关系,难道他知道相机里有重要的东西,恰好他需要那东西?

俺怀着满肚子疑惑飞速前往梨园。

梨园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红红的小跟班领我到内院。

他说:“梅先生您是来找二爷的?”

“对啊,快让红红出来见俺,俺有急事找他!”

小跟班露出难为的眼神:“这个啊,二爷他今早太阳都没升起就出门了。”

“啥,去哪儿了?”

小跟班:“二爷去哪儿,我们这些下人怎么会知道,二爷不会和我们说,我们也不敢问。要不您去找夫人,或许她会知道。”

老夫点点头,小跟班就带俺去内院的卧房。

刚进门一股浓厚的苦药味扑面而来,还有接二连三的咳嗽声,蚊帐里躺着的人若隐若现,她佝偻着背,看起来非常脆弱。

老夫被浓厚的药汤味呛到了,捂着鼻子也跟着咳嗽起来。

“是谁?”

床上的女人提高警惕,瘦骨嶙峋的手抓住蚊帐。

小跟班小心出声:“抱歉夫人打搅到您的清静了,梅先生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您。”

丫头绷着的弦放松下来,声音柔和道:“是子墨啊,王二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散散味道。”

“是。”

房里的窗户大大开着,药膳味飘散出去,屋里的味道总算浅淡下来。

“子墨来这里。”

丫头打开蚊帐,我看见她坐在床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她的脸色惨白得没有血色,嘴唇青白,眼睛浑浊,身子比以前瘦了很多,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丫头你、你怎么了?”

老夫赶紧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紧张地看着她。

丫头握握俺的手:“我生病了,你知道的。”

“可、张岂山不是救了你吗?”

几年前,俺为了筹备盛大的婚礼,加入倒斗这行,成为吴老狗的伙计。丫头身体病重,得了罕见的病,根本治不好。

二月红找遍大江南北也找不到厉害的郎中来诊治丫头。

后来解九爷翻遍古籍医书,查到一味药材可以救治丫头的病。二月红就去全国寻找药材的踪迹。

张岂山恰好得到消息,北平的星月大饭店里有药材,作为拍卖会的商品出现。

二月红就带着丫头,和张岂山、张驲山前往星月饭店拍卖药材。

张岂山倾家荡产,在拍卖行点了三次天灯,才将药材收入囊中。

那药材是真的贵,出现在拍卖行价值翻倍,张岂山花光府里的钱都不够,后面九门最有钱的解九爷出面,才凑够了钱。

丫头服下药物身体好了很多,我们都认为她的病好了。

没想到现在又,哎。

老夫握握她的手,她的手瘦骨嶙峋,像跟竹竿似的,俺一只手掌就能握住她两双手腕,太瘦了。

我都能看见她手上血管的脉络,凸起来的骨头,皮下就是骨头,都没有肉。

“那药居然救不了你。”老夫感叹道。

张岂山用全部的家当,外加解九爷的资助才得到十分珍贵的药材,却救不了丫头的命。

丫头也叹气:“可能这就是命吧,我已经接受了。”

房间陷入了沉寂,药膳味散去不少,外面的阳光洒进来,让原本死气沉沉的屋子,焕发了点点生机。

“人固有一死,这都没什么。但我却放心不下二爷,我怕我死后二爷没有人照顾,他会很孤独。”

她双眼含泪看着我:“子墨你能不能答应我,在我死后一直陪着二爷,替我好好照顾他,永远不离开他。”

老夫抹去她的泪:“丫头不用你说俺也会照顾他的,你别说胡话,不就是个罕见病嘛,咱们泱泱大中华有那么多的华佗神医在,怎么会救不了你呢。那药材没有用,我们就找其他的,总能找到救治你的办法。”

她叹气摇头:“我的身子,我最清楚。”

“别说胡话。”老夫打断她,“大家一起想办法,对了你知道红红去哪儿了吗?”

俺都快把他偷俺相机的事情忘记了。

丫头:“昨晚他还在这里,今早我睁眼他就不在了。”

“啊?”

这么说丫头也不知道红红去哪里了。

老夫从床榻上下来,在屋里走来走去思考。

丫头无力地躺在床上,看着俺不明所以。

老夫在思考,思考相机里的东西和丫头重病之间,是不是存在一些微弱的联系。

“子墨?”丫头询问。

老夫大脑迅速运转,得出一个能解释得通的结论。

或许二月红已经找到救治丫头的方法了,和帛书所在的墓穴有很大的关系,现在他很有可能下墓了。

“丫头你在家好生休养,俺还有急事,先走了。王二你好好照顾她!”

丫头已经从我的脸看出了点东西,她焦急问道:“二爷他是不是出事了?”

“红红他不会有事的,你就在家里待着,俺这就去把他带回来见你。”

说完老夫就快步从梨园赶到梅园。

二月红现在很有可能已经下墓,老夫得赶紧回去召集人手去逮他。

岂有此理偷俺的东西,就算是为了救丫头,提前和俺说一声不就行了,用得着用阴招来偷嘛,他二月红不讲武德。

哎,之前俺还向陈皮保证了的,绝不会透露有关墓穴的任何消息。

现在张起灵知道了,二月红还带着人下墓了,墓穴被人捷足先登,陈皮知道不得气得拿刀来砍俺。

对不起啊陈皮,这次的确是俺的问题。

老夫怀着懊恼的心情,终于回到了梅园。

府邸外有两辆车,是张岂山的,他来这里干嘛,难道又要找俺帮他修车?

老夫赶到堂屋,看见面前的场面简直无语至极,无语到家了。

“碰!”

张海楼坐在方桌的一边,手忙活地摆弄他的麻将。

他们在打麻将,有张起灵、张海楼、张驲山和张岂山,齐黑瞎坐在俺老婆的身边,看俺过来了招手。

“哟,疯子回来了啊,一起来打麻将呗。”

老夫气急:“打个锤子的麻将,火烧眉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