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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里没有任何反应,老夫在外面是老婆也喊了,心肝宝贝也叫了,起灵大宝贝也唤了。还保证他出来后绝不生气,他欺骗玩弄老夫的事情也可以过往不究。

只要他开门,俺就立马换上狗腿讨好的样子,依旧像往常那样宠着他,爱着他,哄着他,不和他生气。

不就是先斩后奏要继续在外面野嘛,不就是连续耍了俺三次嘛,不就是一声不吭离家不回嘛。

老婆要这样做能怎么办嘛,宠着呗,由他去呗,毕竟是俺自己的老婆,又不是别人家老婆。

老夫眼角流下委屈的泪水,声音都哽咽了起来。

“老婆开开门嘛,跟俺回去吧。”

吴峫都看不下去了,他过来哄俺:“梅叔,想必小哥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完成,一时半会也出不来。我看你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保不准等下会...发疯,要不你回去好好休息,我在这里等着小哥出来。”

一旁的胖子发现一个重要点,他歪头去问阿宁:“发疯?这小白脸还有精神病啊?”

阿宁解释道:“据我的情报里,梅子墨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狂躁症和双向情感障碍。”

胖子听不懂,反问道:“什么玩意?”

阿宁冷哼一声,嫌弃道:“回去多读点书吧,我不想和文盲多作解释。”

胖子咬牙切齿:“你!”

他们吵够了老夫还没哭够,双腿一软直接跪在青铜门前,一边哭一边哀求:“呜呜呜老婆开门啊,俺好想你,俺好久没见你了,真的好想你,无论是俺还是俺的几把都很想你,呜呜呜呜。”

那两个字一出来,众人都无语了。

吴峫汗颜,对着齐黑瞎提议道:“瞎子叔,要不你把他打晕,再把他带回去,我在这里等着小哥出来。”

齐黑瞎没有赞成:“要是梅子墨在梅园醒了没见着哑巴的话,只怕他会彻底疯掉。”

吴峫:“那该怎么办?”

齐黑瞎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边,然后跨开腿坐下,手搭上膝盖看着青铜门说:“还能怎么办,让他等哑巴出来呗。”

这个提议受其实并不是好选择,但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大家也只得同意。

阿宁、胖子、潘子还有齐黑瞎提议原路返回,他们也劝吴峫回去。

吴峫说他要在这里等着小哥出来,和俺一起回去。

然后齐黑瞎用淫荡的笑容看着他,说等哑巴出来了,梅子墨一发疯按耐不住自己,当场来一次,到时候他是在旁边张大嘴巴吃惊地看着,还是找块石头脸红心跳地躲着。

此话一出吴峫额头都流汗了:“啊这......”

齐黑瞎拍拍他的肩膀:“跟我们回去吧,小三爷,等会事情的发展可能会超出你的想象。”

吴峫更无语了。

于是乎他们五个和俺道了声别,一个个背上背包,离开了大殿。

吴峫走的时候给俺留了七天的口粮,说七天,梅叔你只能待七天,如果七天后你还没回来的话,我们会来找你。

齐黑瞎说疯子啊,别把自己整的太狼狈,这事的确是哑巴的不对,该受惩罚的人是他,等他出来了,我跟你一块儿收拾他。黑爷我加上一个你,哑巴再厉害也扛不住。

然后他们就走了。

偌大的宫殿中,只有俺一人,怪冷清的。

而且这里是长白山的地底下,气温偏低,偶尔还有冷风灌进来。

老夫了套高档西装,里面只有一件白衬衫打底,有点受不住这样的寒冷,在原地裹紧衣领,瑟瑟发抖。

老夫想做什么让自己暖和起来,于是乎,在青铜门前开始大骂。

当然不会骂张起灵,毕竟他是俺老婆,除了在床上有些意乱情迷说些荤话,在平常俺是没有那个胆子骂他的,气到极点也不敢。

老夫在青铜门前开始大骂自己的师父。

“师父放俺老婆出来!你是不是在里面说了俺坏话!老婆才不理俺?”

“老婆你别听那老头子胡说,他在骗你!”

“臭师父!坏老婆!你们都欺负俺!”

老夫一边生气一边骂一边哭,脖子和耳根还有脸蛋都红了个彻底,那是愤怒的也是委屈的。

青铜门上有很多水渍,老夫一把鼻涕一把泪抹在上面,这栋价值无法估量的无价之宝,在此时此刻被弄得很脏。

老夫气够了也哭够了就瘫倒在地上,因为刚才那一番闹腾,身体居然变热了起来。

这下身体不冷了,居然还有些畅快。

不知怎的,俺躺在地上,眼睛一闭,居然睡着了。

俺在梦里梦见了张起灵,他一脸冷漠地看着老夫,嘴巴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然后他垂下眼眸,撇开脸,像是不愿意面对老夫。

接着他的身影离老夫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最后完全看不清。

俺起身去追赶他,伸手想触摸他,张开嘴巴去喊他。

但都无济于事,他就像抓不住的云彩,虚无缥缈,轻飘飘的从你的世界里飞走,不留下任何实质性东西。

只留下了无尽的念想。

老夫在梦里也流下泪水,被折磨地大汗淋漓。

里昂先生说过俺有分离焦虑症,一旦离开老婆,就会产生过度的恐惧和不安,内心承受极大的煎熬。

同时身体上还伴随得有不良反应,头会痛,肠胃不舒服,呼吸不畅,气短心慌等。

几十年前张起灵离过一次梅园,那时俺几乎哭得昏天黑地,心焦力卒,半夜呕吐,夜长梦多,每晚都做奇怪的噩梦。

在梦里总是被人追逐,怎么甩都没用,怎么跑都无济于事,老夫去了珠穆朗玛峰,去了亚马逊雨林,跑到撒哈拉沙漠,还去了南极洲。

最后俺甚至都长翅膀,飞到外太空去了,那人还在背后追俺。

怎么逃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做什么都没有用,这是很绝望的。

里昂先生说做这种梦多半是现实生活太过焦虑,心理压力太大,从而产生一种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心结。

梦里那个一直追逐的人就是你的心结,你解不开,它就一直在。

想要它消失,就脱离现在的困境。

脱离困境解开心结很简单,张起灵一回来,俺的分离焦虑症就痊愈了,没在做那种绝望的梦。

但是现在他又不在了,一切重蹈覆辙。

......

恍惚间俺听到了石门开启的声音,周围突然出现了幽暗的绿光,像是地狱里散发的死亡光芒。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死亡的气息,在鼻尖里缓慢萦绕。

老夫没睡醒,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里出现一双黑色的皮靴,从幽绿色暗光中踏步而来。

脚步稳健而有力,其气势堪比百万大军,仿佛这双脚身后跟的有一支势如破竹的军队。

老夫的确看到了他身后的那群身披铠甲,手持长矛的阴兵。

张起灵从地狱踏步而来,周身缭绕着仿若实质的绿色雾气,那雾气随着他来到老夫面前蹲下,又急速消散。

他淡淡地看着老夫,伸手在俺额头上摸了摸,他感受到一片微烫的触感,好看的眉毛微微皱了皱。

他说:“你发烧了?”

面对老婆突如其来的关心,俺并没有买账,脑子里全是他抛夫弃子的负心汉行为。

看到他从青铜门里出来,俺这些天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老夫站起来和他对视,愣愣地看着他,片刻后一声冷哼从鼻息里哼出来,是嘲讽是责怪是幽怨。

老夫冷冷道:“你还知道出来啊。”

“俺以为你不要老公了呢。”

张起灵缄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