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帆看起来已经找了她有一会儿。
看到她从外面进来,走上前笑了笑说:“刚刚准备介绍石总给你认识的,你上次那个案子,多亏石总的帮忙才能谈下来,不过他现在有事提前走了。”
林迦很轻的‘啊’一声,十分惋惜:“那下次翁总监你组局,我请石总吃个饭吧。”
上次的案子要不是石总帮忙,她不一定能签下来。
很大的一个项目,足足能抵她一个季度的业绩。
翁帆笑着应下来,说:“石总跟你说一样的话,让我组局,下次一起吃个饭。”
“真的啊?”
林迦受宠若惊。
石总算前辈,不管是不是客气话,这都算抬举她了。
翁帆嗯了声,目光穿过她肩侧往后看,“怎么出去这么久,外面不冷吗?”
“有些闷,出去透口气。”
说到这里。
林迦想到裴异还在外面,待会儿要是进来撞见,她都不知道要不要解释了。
“我好像看到grace也来了。”林迦指着一个方向:“我们过去吧?”
“好。”
-
裴异在外头抽完两根烟,等冷意浸散了烟味才进去。
大厅内仍旧热闹喜悦。
杯壁碰撞的清脆声,与攀附笑谈声不绝于耳。
他一进来,就立马有人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小裴总!”
侍应生端着餐盘经过。
裴异顺手取下一杯,他不知对方姓甚名谁,但明显已经是叔伯的年纪,所以微微点额以示尊重。
“我是赵氏照明的赵鹏,之前跟你爸爸做过生意,我上次见你还在上初中呢!一转眼这么大了!”
裴异扯唇。
赵氏照明,曾经北城本地照明行业排行前三的企业。
这些年发展一般,在这个互联网经济快速发展的时代,没抓住风口,注定慢慢要被淘汰。
“听你爸说你现在在做游戏行业?蜂暴对吧,虽然我不玩游戏,但你这公司名声在圈内很火啊!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开着面包车用喇叭喊着给人补墙修漏水呢!”
裴异轻晃手中的红酒杯。
奉承的话,他这一晚上听了太多。
赵鹏还在喋喋不休。
他耐心全无。
目光穿过人群,最后落在一人身上。
她就站在那个男人身侧与人交谈,时而轻笑,时而发表想法,更多的时候是在认真聆听。
身旁的人的目光却是经常在她身上停留。
隔得远。
裴异也能感受到那道目光有多温柔灼热。
他喜欢她。
她知道,还是不知道。
这种感觉,跟先开始错认为他们是夫妻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凝神期间。
有人过来拍他的肩膀。
是之前纽约留学期间的一个同校同学,叫黄日笙。在一个华人聚会上认识,得知对方是北城人,对方还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但也只是这种止于礼貌的朋友。
“看什么呢!”对方吊儿郎当的:“我看看是哪位美女能惹我们裴大少爷如此魂不守舍!”
说着,循着他刚看过的方向看过去。
裴异抬手按住他一侧肩膀。
不动声色将他身体掰过来,提唇:“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个月。”黄日笙皱着眉扫视了下全场说道:“欸我刚刚看到傅恬了,跟一男的一起,你俩没分吧?”
话题岔开。
裴异便抽回手,淡淡勾唇:“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黄日笙猝然一乐:“懂了。”
他说懂,裴异也不去细究这两个字到底什么意思。
他只知道,黄日笙在国外的时候,跟自己兄弟打听过不止一次傅恬。
私下里也找过她不少次,后来不知道是谁把傅恬是他女朋友传出去后,这事才不了了之。
-
宴会散场。
多是饮了酒,没带司机的在打电话叫代驾。
翁帆林迦都喝了酒,车是开不走了,叫代驾的太多,翁帆说打车走,林迦则说自己坐地铁回家方便。
“那我送你。”
“别了。”林迦婉拒:“你今晚喝的不少,早点回去休息吧。”
做他们这行就是这样。
为了找资源找人脉,别人敬的酒没理由拒绝。
翁帆之所以喝多了,是还帮着林迦挡了几杯。
“不算多。”翁帆笑了笑,说:“刚开始做销售,第一次喝酒就喝掉一瓶白的,那会儿我就知道,我天生就是干这行的。”
林迦心中诧异,脸上到底没表露。
他执意要送,林迦就没再拒绝。
两人走到行人道。
路两侧种满法桐,枝干粗壮遒劲。
这个季节,梧桐的叶子还未落尽,但也飘摇欲坠。
风一吹,零星的沙沙声响。
“林迦。”
“嗯?”
“其实,我今晚是喝的有点多。”他失笑捂额,为自己这颠三倒四的言语。
“那打车回去吧。”
林迦没多想,拿出手机就准备叫车。
翁帆制止住她。
他制止的动作,是握住她的手腕。
唐突,冒犯。
连他也是一晃神,醒悟后立马松开,急忙道歉:“抱歉!我......”
林迦也愣了一下。
不过想到他真是喝的不少,便没计较:“没事,翁总监你先找个地方坐吧,我来叫车。”
“林迦。”
他又喊一声。
这一次,林迦心里产生了丝丝异样感。
如果说这个时候她还毫无察觉,那就是她太笨反应太迟钝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
夜间的行人道,静寂的只有风声。
林迦抬头能看见淡白色的一弯月亮,浅而虚浮,大抵这个季节的月亮都是这样,空灵缥缈的好似假象。
她缓慢呼一口气,看见呼出的气变成一小团白雾,笑了笑说:“很好啊,翁总监,你人很好。”
其实这一句已经是答案。
但翁帆不甘心。
丢掉的case,他能再想尽办法夺回来。
人,他也想再争取一下。
“如果你是介意我有女儿......”
“翁总监。”林迦喊停他,面对他灼热的目光,她抿了抿唇认真道:“我没打算谈恋爱,还有结婚。”
翁帆顿感苦涩无力。
他很少这么挫败。
轻描淡写的拒绝,比为难踟蹰说一大堆套话的拒绝叫人难受多了。
但还是不死心问了句:“那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林迦笑了下,但足够真诚:“我爸我妈,这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