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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广信宫就算被救下来,也只剩几根残缺烧焦的柱子,加入了火油想灭也灭不掉。

自从遭遇到黑衣蒙面男闯入,并未要了李云睿的性命,而是夺走了李云睿引以为傲的美貌,曾经那张让无数男人倾倒的美貌,而现在纵横交错,甚至深可见骨,那张脸找不到一处好的,丑陋不堪,为此这宫里的太医不知道杀了多少个。

“滚!给本宫滚!”李云睿不能接受美艳倾国倾城的脸变得丑陋不堪,打碎了寝宫所有的镜子,甚至连能够照人的瓷器都摔碎了好几批。

伺候李云睿的宫人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生怕被拉出去杖毙,前些天就有好几个肌肤光滑的被长公主看见后,就被拖出去划破了脸,血肉模糊,就算活下来也无颜面对世人。

“都是废物,这些天过去了,连个章程都没有,药膏本宫也涂了,还未痊愈,全都是庸医,拖出去全部砍了!”

陷入癫狂的李云睿,完全掩饰不起来,最重要,引以为傲的美貌如丑妇不堪入目,这让骄傲的李云睿怎么冷静下来。

“母亲大人。”听闻母亲遇刺,也顾不上为未婚夫范闲得罪辱骂医仙上门请罪,匆匆入宫,却撞见了这一幕。

“住手,母亲只是一时怒火攻心,失了分寸,各位太医请见谅。”

“还不快快送各位太医离开。”

“是。”

“多谢郡主!”死里逃生的太医不用宫人搀扶,脚底抹油跑的老快了,回去就些辞奏,上奏告老还乡,权势迷人,但命更重要。

听到林婉儿的声音,李云睿连忙带上惟帽,拉下纱幔遮挡住。

“你怎么来了?”

见林婉儿绕过纱幔走近,李云睿尖叫道。“站住,别过来!”

林婉儿吓的停下了脚,屈身行礼。“听闻母亲大人遇刺,所以特地进宫探望,特地带了母亲大人给的上好祛疤膏给...”

“噼里啪啦!”李云睿现在最听不得就是别人提到祛疤这一类词,狠狠的砸碎了手边的茶杯。

“怎么,现在连你都来取笑我是不是?如今翅膀硬了是吧?竟然可以做起我的主来了?别忘了,我李云睿就算是落魄也轮不到别人来嘲笑,就算你是我女儿也不行!”

“母亲大人,婉儿并无此意,只是...”

“滚!给我滚!”李云睿抓着茶盏往林婉儿脚下扔,清脆的茶杯破裂让林婉儿吓的往后退,侍女听到动静立马进来。

“郡主,殿下受到刺激这些日情绪反复无常,不愿见人,还请郡主等殿下稳定再来。”

被侍女搀扶到门外的林婉儿,露出牵强的笑容,“是我想的不周到,这祛疤膏,还请姑姑让母亲大人用上。”

“郡主好意,奴婢会转告给殿下。”

“时候不早了,郡主身体还未痊愈,切勿吹风着凉染了风寒,郡主还请回。”

林婉儿看了一眼屋内灯火通明的寝宫,眼含泪水,但还是要强撑着露出笑容。“等母亲大人好一点,我再来看望。”

等坐进马车内,林婉儿再也控制不住,泪流满面,起伏剧烈的情绪让林婉儿咳嗽吐出血来。

“婉儿!”叶灵儿惊呼,“你吐血了。”自从被医仙施针配合药治疗后,林婉儿的身体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吃什么也不会吐了,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可谁知今晚却吐血了。

“快回去传太医!”

林婉儿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羸弱的身体仿佛风吹就倒,抓着叶灵儿的手一脸坚定道。“不,去城外的清欢别院,去找神医。”

叶灵儿皱着眉,“可是已经戌时了,就算敢去医仙怕是已经睡下了,而且医仙遇刺养伤闭门谢客,就算婉儿你去医仙未必会见你,更何况宫里都为传出消息,怕是陛下有意压制消息,婉儿我知道你担心长公主,可也不能着急。”

“得从长计议才是。”

林婉儿关心则乱,听到叶灵儿的劝解也逐渐冷静下来。

“灵儿,你说的对,我不能急,先回府想好对策。”

叶灵儿心里松了口气,一脸欣慰。“这就对了,你的身体也不能这样折腾。”

林婉儿这个亲生女儿可以从长计议,但身为太子无法冷静下来,甚至比亲女儿林婉儿还要着急,怕是爹娘死了都没有这么着急上心,更何况太子还对长公主有着别样的情愫,自然是见不得长公主李云睿受苦折磨。

所以带着亲兵前往清欢别墅请医仙出面,真是急起来连医仙遇刺受伤的事都忘到脑后了。

半夏在大门堵住怒气冲冲想要闯进来的太子,沉声道。“太子殿下,我家小姐在养伤期间,闭门见客,还请太子留步。”

“放肆!”太子甩着袖子怒呵道,势必要压过半夏的气势和嗓门。

“孤乃太子,就算是医仙闭门谢客,不见孤,也得医仙亲口承认,岂是你这小小婢女可以阻拦的?”

说着太子身后的亲兵亮出利刃对准半夏,半夏神色淡然好像没有察觉到杀气似的,释放出九品高手的威压。

“哐当!”有亲兵拿不稳刀掉落在地上,顶着众人的目光,那亲兵面如死灰的快速捡起。

“放肆!孤乃太子...”无能狂怒的太子一个劲的提醒着自己的身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太子。

半夏隐晦的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你是太子,也没有耳聋,不至于再三强调你是太子这件事。”

“不管是谁来,一概不见!”

“你...好大的胆子!”太子气的发抖,指着半夏恨不得手指戳进半夏的眼珠子里。

半夏后退半步,别误会,不是害怕,只是有点恶心太子激动飞溅出来的唾沫,很脏的好不好。

半夏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的十分灿烂。“多谢太子夸奖,我从小胆大。”

快要被气晕过去的太子捂着作痛的脑门,想到姑姑受苦,太子也顾不上其他,从身边最近的亲兵夺走刀毫无章法的朝半夏砍去。

半夏避然没有抽出武器,不然一掌就能把太子打飞出去,只是小姐说了,要放他进来找点乐子,半夏装的好辛苦啊。

“太子,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贵为太子也不能强闯民宅。”

“放肆,孤是太子,普天之下只有父皇才能定孤的罪!”

哎哟哟,太子太子,半夏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太子撑着一股狠劲,还真是让他闯进来了,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气,可真是天才,就算是九品高手又如何,还不是忌惮孤的太子身份,想来这婢女虚张声势而已。

太子闯入厅堂里,理了理身上凌乱的衣衫,挤出笑容刚想开口,却听到座上的她抢先一步。

她惊讶的放下书籍。“哟,这不是太子吗?太子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太子勿怪。”

嘴上说着怪罪但丝毫没有半点起身赔罪的意思。

被抢了先机的太子只能强压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开口笑着寒暄道。“听闻医仙遇刺,孤特来看望,未能及时送上拜帖,本是孤打搅医仙,孤才是请医仙莫要怪罪。”

也不知她是无意还是有意,竟没有开口让太子坐下。

“这京都府办事的效率就是高,我遇刺不过五日,便查出凶手来,庆国果然是人才济济,就连京都府尹府都是卧虎藏龙啊。”

阿这,太子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但这都出事了五日才来看望,这虚伪的让人简直无法相信,就连那夸赞都成了一种讽刺,连笑容都差点维持不住的太子。

“其实孤...”

“难不成太子今日探望是其一,其二是为了告知我行刺的凶手?”

“孤...”

“也难怪,毕竟我遇刺之后,就闭门谢客,并非端着架子,只是这右肩中箭之后一时之间抬不起手来,每到夜里还隐隐作痛难以入眠,虽说用了药,顶着医仙之名,但医者不自医啊。”

说着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看到太子一脸为难懊悔的神色,她惊讶的猛的站起身,扯到肩上痛的惊呼,随后跌坐在椅子上,就连声音都比刚才虚弱了不少。

“莫不是太子今日登门是有事拜托我?”

“既是太子的请求,哪怕在养伤期间,必定遵从太子示意,就算豁出去这肩膀落下残疾,也不能辜负太子对我的期望。”

“只是...只是...如今我这手抬不起,若是...若是诊脉行针中手抖,怕是...”说着说着她胸腔起伏不定,耳边传来的呼吸声急鸣骤下,身体摇摇欲坠,仿佛整个人下一秒要晕过去。

半夏从门口窜进来,眼疾手快扶着晕过去的小姐,尖锐的嗓音冲破云霄。“不好了,小姐被太子气晕过去了!”

“不是我,别瞎说,我没有。”太子慌的连忙摆手后退,冤枉啊,真是冤枉啊,他都一句话还没有说,全都是她一个人在说,更别提是他气晕过去了,简直是冤的不能在冤了。

而守在大门的太子亲兵听到怔愣住了,面面相觑,彼此交换眼神,没想到太子居然这般勇猛,口才如此犀利,把医仙给气晕过去了,口才堪比范闲啊!

半夏流着泪怒瞪想要逃离的太子,继续用那响亮的能够让外面亲兵听到的大嗓门控诉太子。

“我家小姐并非是铁打的,又不是从小习武,柔弱之身,接连遇刺,体内余毒霸道需要静养,切莫大起大悲,前些日范闲指着小姐辱骂,气血翻涌,晚上又遇刺伤口再次裂开。”

“太子若是想要拉拢小姐,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是想把小姐逼死不成?”

“我没有!孤不是!”太子崩溃的大喊,试图甩掉半夏甩过来的这口大锅。

“孤今日来是请医仙去给长公主...”话说到一半的太子突然冷静下来,父皇下旨不能把这件事传出去,尤其是姑姑遇刺容貌受损的事。

要是刚才情急之下说出去这后果不堪设想,太子打了个激灵。

“长公主是担忧郡主婉儿的病情,医仙遇刺是否会耽误施针,婉儿自幼在宫中长大,我待婉儿如亲妹妹,所以今日才会上门询问,别无它意。”

太子为自己的小脑瓜子想出的这个借口在心里给自己赞叹,他可真是聪明,瞧,这不是圆回来了吗?

半夏听到后更加生气了,抱着昏过去的小姐大步昂扬撞开碍眼拦路的太子。

“这郡主的命是命,我家小姐的命也是命!”

被撞飞出去的太子跌落在亲兵的身上,脸面丢失。